第五十九章他鄉遇故知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這路上我們閒多了。兩個人的身體都倍兒,不用誰照顧誰那麼麻煩。這條船倒也有意思,遇上大點的城市就停幾個時辰,説是要補貨。我們倆也正好藉着這機會到岸上透透氣。
也因為這樣,我越來越發現韓無炎的身份不一般。他本來身上是沒有什麼銀兩的,可出門轉了一圈回來,我意外從他兜裏掏出了數萬兩銀票。有些驚訝地看着他,問道:“你不是出去打劫了吧?”韓無炎有些哭笑不得,我的腦袋“就你胡説。城裏有些生意是我家的,所以拿了些銀子供我們路上用度的。”那也用不了這麼多吧,我心裏暗道。吐了吐舌頭,原來還是個大財主,比我還財大氣,嫁過去不用擔心沒飯吃了。但同時心裏又嘀咕,這種家裏的少只怕也不好做啊,不知道多少規矩。單看韓無炎那傻傻的樣兒,只怕也是家規訓出來的。
他見我臉上一時高興一時擔憂,不由得疑惑地問道:“你又在胡思亂想什麼,若兒?”我老老實實地説給他聽,他笑出聲來,一伸手把我攬在懷裏,柔聲道:“有我在,你只需要做你自己就行了。就像現在這樣,自自然然的就最好了。”我心裏一陣動,反手抱住他,本來還想問他的身份,現在也釋然了。不管他是王侯還是乞丐,我都無悔。
過了些子,我們終於到了天津。這裏靠近北燕京城,自是繁華異常。我對天津一直沒有什麼印象,依稀記得以前電視中常聽到的直隸,應該也包括這裏吧。
我對這個新城市表現了很大的興趣,一下船就東瞅瞅,西看看,可惜沒有找到我心目中代表天津特的狗不理包子和天津大麻花。
韓無炎見我如此興致盎然,就答應我在這裏歇兩天,這也正合我意。不然一想到馬上要去見他父母,心裏總是有些惴惴不安。韓無炎似乎也有些心事,並不急着回京,倒是一直説着先去見他師傅。我一想到元無計與鄭夫年之間的關係,更是面有難。
雖然韓無炎一直安我,説他師傅如何如何的和善,我卻總是有些恍惚,總覺得我們之間不會那麼順利。當然這個想法不敢告訴他,不然他一定會責備我多想了。
我們下船後一直步行,這些子在船上錮的太久,總有些突然解放的覺。我興致地在前面穿來穿去,韓無炎在身後含笑地看着我。
街上不是一般的熱鬧,尤其是前面似乎是傢什麼店子開張,簡直人山人海。我心情好,自拉了他去看。
出乎意料的,竟然是“樓外樓”我仔細想了想,當時臨走前曾跟張自成説起過到北燕境內開店的事情,沒想到他竟然已經辦起來了。我果然沒有看錯人。
韓無炎顯然也有些意外,湊到我耳邊小聲説:“這樓外樓老闆還真厲害,店都開到這裏來了。我們要不要進去坐坐?”我忽然想到曾經在樓外樓害過他的事,有些不好意思,臉上紅了一下,拉了他走出來。等有機會我再來探探,不知道東越那邊怎麼樣了。
韓無炎也想起了當之事,臉上出寬容的笑,伸出手指在我鼻子上輕輕地掛了一下。我鼻子,撅起嘴“好痛的。”
“罰你一下,看你還這麼壞。”他眼中盡是寵溺。
我得意地笑笑“你慘了,早就知道我這麼壞還喜歡我?想想以後的子吧,要不要趁早換一個。”
“想都別想,”他不顧周圍人們異樣的眼光,緊緊地攬住我。這傢伙怎麼膽子越來越大啊,我鬱悶地想着,臉上紅到脖子。被人這樣盯着的覺實在不好,趕緊拽着他離開犯罪現場。
我們住的是城中的一座大宅子,環境很好,是典型的北方四合院。宅子裏有好幾個僕人,見着韓無炎很是恭敬,也不問我是誰,看來規矩還嚴。我也不去追問他的身份,反正我都要見到他父母了,也不遲這一天兩天的。
把我安頓好以後,他就説要出門。我拷問了他半天,才知道他要去找他師傅元無計。於是疑惑了“你師傅不是在大都嗎?”他面有些奇怪,支支吾吾道:“師傅這裏有座別館,我去打探一下消息。”頓了頓,又補充道:“有件事情要請師傅出面。你先在這裏歇着,別到處跑,小心累着。有事就找外面的下人。”説罷,拍拍我的臉蛋,不捨地去了。
看着他的背影,我有些疑惑,到底是什麼事情非得讓他師傅出面不可呢。若是我的事,他師傅那裏應該更難講話才對。想不明白,索不去想,甩甩頭,準備去樓外樓看看。
好不容易才説服了門口的護衞放我出門,我小心翼翼地拐到樓外樓。找到了掌櫃的,説明了自己的身份,他很是吃了一驚,然後忙把我引到後院的廂房。
張自成竟然在裏面!他正低頭算着帳,抬頭一見我,嘴頓時張得老大,半天才緩過神來。
“我這不是在做夢吧,真的是大小姐嗎?”他了眼睛,不敢置信地説道。
我含笑地望着他,他鄉遇故知,不能不讓人動。
“大小姐啊,您怎麼在這兒啊,少爺回來説您讓人給綁走了,一直四處打探,急得跟什麼似的。我也是擔心得要命,就怕您出什麼事兒。還好,還好…”他説着説着,竟然開始抹眼淚。
我心裏一陣動,到底是我一手提拔起來的人,情特別深。當然也是這個時代的人特別講義氣。換到現代,就是救了人的命,也有可能會背叛你。
我等他把情緒調整好,這才開始跟他説正事。
“雲簫那裏我已經寫信通知他了,現在也該收到信了。我出現在這裏自己也覺得有些意外,以後時機到了再跟你説。”開玩笑,這種事情怎麼好意思説出口。
張自成忙應着,也不再多問。我滿意地點點頭,又繼續問他“現在杭州那邊怎麼樣?”張自成的臉有些異樣,看得我心裏一慌“出了什麼事嗎?”他頓了一下,猶豫地説道:“我們的生意沒有什麼問題,不然我也不會到這裏來開分店了。只是——”
“到底出了什麼事?”饒是我耐心再好,此時也有些急了。
“是朝廷出了事。”他終於吐出幾個字,然後看看我,見我一臉嚴肅。了口唾沫,又繼續説道:“皇上對雲家下手了。”
“什麼!”我驚訝地從座位上站起來,連茶水潑在身上也沒在意。
“他竟然這麼快!”我好不容易平息一些,冷靜地繼續問他:“什麼時候開始的?現在到了什麼程度了?”
“從今年一開,皇上就以剿匪不利罷了蘇州知府的官,然後又找了藉口在水軍中了不少人手。小的動身的時候,正好又砍了京師都督的腦袋。其餘的被罷免或降職的雲家官員,不知道有多少。”
“竟然見了血。”我倒了一口亮氣“我真是小看了你了,範成喻。不過你真以為這樣就能把皇位穩固了嗎?”想了想,我又繼續“容家和李家有沒有受到影響?新任的京城都督是哪方面的人?”這個位子太了,範成喻竟然為了這個位子不惜見血,只不知他到底打的是什麼主意。
“這容家和李家的人倒是沒什麼事兒,皇上最近還經常升升他們的官。只是新任的都督並不是這兩家的人,好象是個庶族,從底下一步步爬起來的。”
“是麼?”我冷笑道。範成喻,你是要對整個士族下手吧。只是你也太急切了,你以為安撫安撫那兩家,別人就會以為你只針對雲家麼。太天真了,別人表面不動聲,暗地裏就沒有人在議論麼。再説了,你以為雲家就這麼好對付。那宮裏頭的宮女太監不知有多少是雲家的耳目,就怕到時候你怎麼死的都不知道。而且,這北面的燕國,哪天不是虎視眈眈地看着,只盼着越國發生內亂,這樣不是正好給了它可趁之機嗎?到時候就算你範成喻有心控制局面,朝中的細作怕是不會給你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