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緋聞漫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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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我極不希望此事的發生,但是關於範成喻和我之間的那點小九九不知為何很快就傳開了。我又十分幸運地成為了杭州廣大市民茶餘飯後的談資。
“知道我們東越第一美女吧,那可是比天上的仙女兒還漂亮,連當今皇上都被住了。聽説…”
“見過,嘖嘖,那真是美得讓人説不出話。什麼時候?咋,你就不知道了吧,當初芷蘭郡主進城的時候,曾經下過車,還跟我們揮了手呢。”
“真的,那你可是祖上修了福,不然怎麼見得了那天仙一般的人兒…”
“…”於是,那天全城倒有一半人在我進城的時候恰好就在城門口,另一半人全部圍在我們家門口等着,還親眼看到我向他們微笑,揮手。嗚嗚…我的一世英明。
反正最近我是連門都不出的,即使換了男裝,易了容,還是覺得有無數雙眼睛偷偷地從各個角落盯着我。果然不是當明星的料。
這事傳開對我的唯一好處就是京城裏的那些纏着我的紈絝子弟全沒了。前一還蹲在雲府客廳趕都趕不走的,今兒溜得比兔子還快。
“我看那,這整個東越,除了皇帝,就沒人敢再向你提親了。你就安安份份地等着嫁給他吧。”雲簫如是説道。我忽然懷疑這謠言不會是範成喻故意從宮裏頭傳出來的吧。
這些天唯一讓我高興的事就是張自成叫人來報告,説是找到了類似我畫中的辣椒一般的東西。隨後經過我的親眼確認,我很高興地向雲簫宣佈,我們很快要結束無辣的生活了。
吩咐下人留了種子,我就在院子裏開始了荼毒生靈的廚藝。這“荼毒生靈”是鄭夫年所封的。按他的説法,只要我用這辣椒做菜,整個院子裏所有人畜全部都得被嗆死。見我和雲簫二人吃得如此之歡,他的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然後宣佈,不再允許我使用雨聆閣的廚具。據他所説,凡是被我使用過的鍋,碗,全都沾上了一股子辛辣味,簡直沒法用了。
沒有辦法,我只好再到樓外樓打張自成的主意,好歹我是他老闆,他至少會對我客氣點。
此時發生了一件大事,使得我的風頭漸漸過去,我也敢變裝後出門走走,順便去樓外樓撮一頓。
使得全城老百姓注意力轉向的大事就是北燕國使臣的突然來訪。北燕那邊的説法是為賀東越新皇登基,特派皇長子趙王燕舞揚來賀。於是整個東越朝廷陷於一片混亂。
只要是有腦子的人都知道,這絕對不是那麼簡單的。恭賀登基麼,新皇登基快半年了,這是哪門子的恭賀啊。再説了,不就是新皇登基麼,發個國書不就行了,有必要派個級別如此之高的趙王來麼。且這趙王乃是皇長子,説不定就是下一人皇帝了,這麼重要的人物突然被派到東越來,能不讓人疑惑不解麼?更重要的是,這幾年兩國界處一直不是很太平,打打鬧鬧是常有的,北燕兵強馬壯,大部分都是東越吃了暗虧。所以消息一傳來,舉國上下,人人都在討論此事。我那個帶點緋聞彩的小八卦自然要讓位了。
其實照我看吶,也沒必要那麼動的。按照我從南楓堂得到的情報,那趙王身體似乎很不好,從小就體弱多病,一年中倒有一半時間是在病牀上度過的。所以,在我看來,八成是那趙王跑到這裏來尋醫了,一時找不到合適的理由,就隨便説了一個,結果害得大傢伙一齊跟他急。
當然這話我是不會説的,因為俺老爹也正是這誠惶誠恐中人的一員。只是把這想法跟雲簫講了,可他也並不是很同意。在他們看來,皇子出使是何等重要的大事,怎麼可能如此兒戲。但次後幾的事情讓我越來越覺得當初自己的判斷正確,連雲簫也不得不信了。
趙王抵達的當,就以旅途勞頓,不宜勞為由謝絕了各位朝廷官員的造訪。次,又以旅途勞頓、偶小恙為由請去了太醫院所有的太醫。隨後幾,杭州城裏的名醫們常常會被不知名人士“請”走。等趙王到了杭州十上,才在一眾侍衞的陪同下,臉蒼白地出席了國宴。其出現時間不足半個時辰。
以上種種情況顯示了我推論的正確,可是朝廷的一眾官員顯然並沒有雲簫的那種覺悟,至今仍是孜孜不倦地守侯在繹館外,等待趙王的最終説法。父親緊張了幾,發現無什收穫,遂不再動,只是吩咐密探盯緊了。
——這天,我和雲簫早早地就出了府,已經約好了到樓外樓吃火鍋。鄭夫年受不了辣味,不肯跟來,被我們抓住好好地嘲笑了一番。江家兄妹聽説我們又要去吃辣子,一臉痛苦的表情,我便大發慈悲放了他們一馬。這也怪不得他們,江浙一帶素不喜辣而偏好清淡,數千年後亦如此,我們又怎能枉自要求他們和我們相比呢。於是今便是少見的只有我們姐弟兩人單獨出門,身邊沒有鄭夫年聒噪,也別有一番滋味。
我一向喜歡在夏天吃火鍋,以前的朋友就常常説我古怪,其實你是不知道,在夏天最熱的時候坐在火鍋邊一邊吃着又辣又燙的火鍋,一邊吃着冰涼的冰淇淋,那可真是人間一大享受。雲簫雖然沒有這種嗜好,但由於我們太久沒有體驗過火鍋的滋味,故也二話不説地陪我過來。他一直都忙得緊,像這樣閒着出門享受是很難得的。
樓外樓的生意真好啊!還沒到正午呢,大廳裏早已經擠滿滿了人。樓上的雅座也早已預定得差不多了。好在我早就跟張自成打過招呼,已經給我們留了二樓靠窗的位子,一邊享受美食,一邊欣賞西湖如畫的勝景,真是人生一大樂事啊。
據我的建議,二樓的位子設得並不多,但想坐到這裏吃飯的都不容易。不僅要提前預定,而且額外的服務費也是不菲。由於時間尚早,定了位子的客人都還沒到。我們上樓的時候,居然看不到一個人。其實這也是我特意為之,上次謠言的事情對我的影響很大,直到現在也還是不能適應見太多人,老覺得有什麼不妥當的地方。
聽説我們來了,張自成立刻親自過來服務,按我教的二十一世紀大酒店培訓的方式端茶倒水,還有模有樣的。不一會,東西擺了上來,鍋底是紅得發亮,雲簫的眼睛也亮了起來。張自成臉上盡是佩服,嘴裏嘮叨着:“我早就知道二位少爺的不凡,只沒想到你們二位連口味也與別人不一般。我看吶,這辣子也就您們敢吃了,小的光看着就覺得受不了。您不知道若不是知道這是您吩咐要點的東西,那些廚子們是説什麼也不肯的。連鍋都是格外分開的,怕是不敢再炒別的菜了。”我跟雲簫相視一笑,不是這麼幽默吧。還好這裏的廚子依稀知道我們的身份不凡,對我倆很尊敬,不然我們想吃也沒得吃了。
眼看着小鍋裏的料燒開了,我們不再跟他多説,埋頭享受起來。雖然沒有冰淇淋,但這裏的冰鎮酸梅湯實數一絕,便叫上了幾碗。雲簫還嫌不過癮,吩咐張自成把我們藏在這裏的酒拿一罈子上來。此酒名喚“清醉”用虎跑泉的水和杭州晚的稻子、北燕運來的小麥、黍、高粱釀成。一共只有十幾小壇。雨聆閣藏了兩壇,被鄭夫年沒收了,其餘的全藏在樓外樓的地窖裏。
我們在市面上也賣酒,有“百花”、“雨菏”、“西子”幾個品種,都是經過改良的蒸餾酒,酒度比別家的高了很多,價格也非常高,只有富貴之家才喝得起。但是這些酒跟“清醉”相比就差了許多,畢竟“清醉”是特意留給自己的,選料,釀造,貯存,就有了許多講究。而其他酒只為賺錢,倒也沒想着要以此揚名什麼的。我現在已經為了這事夠煩了,一想象着到時候再傳出什麼“女酒神”的名號,我就全身打顫。
我們兩人吃得正歡,忽然發現有點不對勁。抬頭一看,樓梯處走上來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