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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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丁,你放心,我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欺騙大少爺。”吳更成斬釘截鐵的説。
“不過這段期間,大少爺得聽我的安排,而且在戴老太爺面前要保密,千萬不可漏天機。”博宇不再多做考慮,他心心念念都為了藴菲,只要能夠得到藴菲,他不計較用什麼手段。於是吳更成吩咐小丁準備好他指定的物品,並依着他的指示進行一連串的佈置,等到萬事就緒,他才一個人前往方家,去拜訪方學禮。
***--***--***“尊駕姓吳?”方學禮打量不請自來的陌生訪客,衣着光鮮,但神不似正人君子。
“素無往來,不知吳先生屈趾寒舍,有何見教?”吳更成搖着摺扇,神詭異的説:“事關重大,不便在府上詳談,請方老先生借一步説話。”方學禮有點躊躇,來人言行詭異,似乎不懷好意;但他衣冠楚楚,禮數周到,也不像有惡意,一時間不知如何應付。
“方老先生不必驚疑,我是好意。”吳更成説“我是有一件事關府上安危的大事,善意奉告,請勿自誤。”一年來如同驚弓之鳥的方學禮心頭一跳,臉大變,急忙説:“是、是,請先生指示,到別處説話比較恰當。”
“只要人少僻靜即可。”
“外頭有座荒廢的三官廟,荒屋蔓草,人煙極少,去那裏談可以嗎?”
“很好,請方老先生帶路吧!”吳更成很有禮貌的做了個“請”的手勢。
三官廟離方家不遠,方學禮在前引路,領着吳更成來到荒廢的古廟,廟後圍牆坍頹,遍地荒草敗木,還有一座已經沒有屋頂的小亭,兩人就在小亭內的石凳上坐下。
吳更成不再客套,一開口就直接説:“方老先生,您躲得夠久了,大清律例想必讀得很了吧?”一句話就把方學禮的臉都嚇白了,張口結舌“你、你…”
“請放心,我沒有惡意,也不會去告密。”吳更成笑了笑,很滿意方學禮的反應,他繼續説:“坦白説,我是貴府至親戴博宇的知。”
“喔。”方學禮略略放心“既是博宇的知,想必能體諒我的苦情。”
“本來沒什麼不能體諒,現在就未必了。”
“啊!那吳先生的意思是…”方學禮忐忑不安的問。
“本來嘛!至親間應該相互幫忙、體諒,可是戴家有大恩於府上,府上卻恩將仇報。”吳更成説“這件事不但博宇受了委屈,就連他的朋友也替他不平。”
“這從何説起?”方學禮不明就裏的問“博宇雖是我的侄兒,但只來過我家一次,我也待以上賓之禮,豈敢讓他受半點委屈?”
“方老先生,我且問你,憑戴大少爺的人品、才學、家世,又是府上至親,哪一點辱沒了令嬡?”吳更成口氣轉兇“你拒絕婚事,不但讓戴大少爺丟盡顏面,還害他為令嬡得了相思病,差點丟了一條小命。”
“博宇生病了?是為了阿菲?我完全不知情。”方學禮急忙辯解“他如今怎麼樣了?”
“虧我送給戴家一副祖傳妙方,才從鬼門關救下戴大少爺一條命。”吳更成大言不慚的吹牛“所以我才到府上來問問,方老先生到底看不中意戴大少爺哪一點?還是和戴家有仇,非害死人家的獨生子不可。”原來是為了婚事不偕而興問罪之師,方學禮原本跳蕩不安的心,總算稍微平復下來,仔細回味一下吳更成的話意,似乎純為替博宇抱不平而來,對方並無惡意,因此他陪着笑臉説:“吳兄,此事是小女情乖戾所致,小弟教女無方,心中萬分慚愧,對博宇實在抱歉,還請吳兄代為向博宇的一干好友至美言解釋,但請賜諒。”
“博宇為了令嬡拒婚,病得死去活來,你説的倒輕鬆,一句‘但請賜諒”就算了事?也不賠個禮?”吳更成搖搖頭“天下沒這麼便宜的事。”
“那麼依吳兄看,該如何賠禮呢?”方學禮低聲下氣的問“請吳兄賜教。”
“問我不如問令嬡。”吳更成説到重心“如果她一定要自認是喬家的媳婦,非嫁喬楚南不可,那也容易。自然會有人將她送到寧古塔,和姓喬的在一起,府上一文錢盤纏都不用出。”哪可能有這種好事?方學禮在心裹想了一下,驀然想起一事,嚇出一身冷汗。吳更成的意思很清楚,喬家是謀逆重犯,株連親族,藴菲如果自認是喬家媳婦,自然也是一犯婦,照律例要一起充軍到山海關外、終年冰天雪地的寧古塔,沿途官差押解,自然用不着一文錢的盤纏。
而且並不是這樣就算完,藴菲成了犯婦,方家就是姻親,也列在株連的“九族”之中,如此一來,方學禮本人也替《明史輯略》一書校勘過的事肯定瞞不住,那麼全家人都會被逮捕審問,麻煩可大了。
轉念至此,方學禮嚇得全身不寒而慄“吳兄、吳兄,”他不停地打躬作揖“凡事好商量,千萬別趕盡殺絕呀!.”把人嚇得夠了,吳更成心中暗笑,表面上卻一臉哀憫的説:“當然是要和方老先生商量,否則我就上知府衙門,不必約你到這破廟喝西北風了。”方學禮驚魂稍定,連聲説:“吳兄但有所命,小弟必定依所囑辦理。”
“我是為府上和令嬡好,代為籌劃了一條極好的路子,到時候冤家變親家,多好的事!請方老先生三思,禍福就在你的一念之間。”説完,吳更成負手而立,狀似優閒的遠眺山,其實是讓方學禮有時間考慮。
冤家變親家的唯一條路,就是讓藴菲嫁給戴博宇。方學禮心知肚明,他本人也不反對,甚至有些期盼能有戴博宇這樣的乖龍快婿,無奈女兒的心意堅定,上回就表明了志不可奪,他又能怎麼辦呢?
“吳兄,這真是條好路子,親事也是好親事,無奈辦不成。”方學禮指天畫地,唯恐對方不相信“我若説半句假話騙你,馬上天打雷劈。戴家的親事,我是求之不得,也曾經一口允諾,奈何小女頑劣,屢勸不聽,急了她竟説要出家。”
“喔,這樣子嗎?”
“是啊!我怕再小女,會出人命。”方學禮近乎懇求的説“姻緣不偕,我也覺得遺憾,但是苦苦相,只會白白送了小女命,我想博宇不願、更不忍見到這樣的結果吧?”
“只要方老先生有誠意結親,我有法子讓令嬡順從。”
“我怎麼會沒有誠意?如果不願意結親,上回戴老爺親自提親時,我也不會馬上就答允了。”
“有方老先生的父母之命,事情就好辦了。”吳更成滿意的笑了“就請方老先生回去告訴令嬡,我是寧古塔來的公差,特地送喬楚南迴來和她成親。為了遮入耳目,不能公然娶,悄悄拜堂、房一夜,第二天就帶着新人上路。”
“這是欺騙小女?”
“不錯!只要騙得令嬡拜堂,房花燭之後,她大概也無法再反對了。”這本是設計好的詭計,而且幾近巧取豪奪,方學禮不鄙視起吳更成的為人,更氣憤戴博宇的不擇手段,但是誰教自己有把柄捉在人家手裹,還事關全家大小的生命,不得不屈服,配合吳更成的計策去騙女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