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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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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下説道:“貧僧奉朱大俠之命,特來奉訪。”卻白衣少女口道:“聽説他命在垂危,是也不是?”法音道:“不錯,我們缺乏一味靈藥,是以無法施救。朱大俠傷勢雖重,但神智清明如常,囑貧僧至此奉訪,求取那一味靈藥。”白衣美婦道:“什麼藥呀?”白衣少女道:“定是百歲紅花無疑。”白衣美婦大訝道:“他怎知我們定有此藥?”白衣少女道:“説不定是發了急,逢人就求問。”法音道:“貧僧深知此藥十分名貴,假如霜夫人慨然賜贈,任何代價,在所不計。”霜夫人道:“這代價只怕你們出不起。”法音道:“夫人何妨示知?”霜夫人道:“你們把他救活之後,我便要帶走他。”法音笑道:“這事只怕不是貧僧可以作得主的,假如夫人能使朱大俠同意,旁人自然沒得話説。”霜夫人冷冷道:“你們人數雖然不少,但本宮還沒有把你們放在心上,因此你們同意與否,於事實全無影響。”法音此時豈敢得罪她,只好點頭道:“夫人或者有這等把握…”霜夫人道:“莫説是你們,即使是朱宗潛,亦是無能抗拒。我但須派出一人,三五十招之內,定可把他擒下。”法音大師一聽機會已到,這正是朱宗潛曾經指示的幾種情況之一,當下接口道:“夫人此言貧僧信不信是另一回事,但貧僧急於知道的,卻是夫人肯不肯賜贈靈藥?”霜夫人道:“那百歲紅花在我眼中,賤如泥土,倒不是不捨得給他。只要朱宗潛當真高明得有如江湖上的傳説,你不來此,我也會送去給他。”法音道:“但夫人並沒有派人與我們聯絡過。”霜夫人道:“問題就在於我不知道朱宗潛是不是得虛名之輩。”法音沉道:“江湖上的傳説,夫人既不肯信,如何證明法,這倒是十分棘手的問題了。”霜夫人毫無表情,只冷冷的望住他,法音卻在心中想道:“佟施主為何尚不出現?莫非是碰上另一個主事之人,以致發生了意外?”他向另一個黑衣人望去,但見他面紅潤,天庭廣闊,鼻樑高,大約是五旬上下的年紀,看起來不似是金羅尊者或是啞仙韓昌,因此他判斷定必尚有另一批人馬在後面。

他心念一動,説道:“夫人恕貧僧冒昧動問一聲,那就是尊夫可曾來了?”霜夫人眼中出忿怒的光芒,在他身邊的中年美婦厲聲道:“你説話小心點!”法音愕然道:“貧僧這話如若開罪了夫人,萬望宥恕。”中年美婦顏稍霽,道:“你雖是不知內情,但眼力也實在太差了,像我家夫人,天下間的男子豈能相配?”法音心中很不服氣,但卻不想爭辯,只道:“原來如此。”中年美婦道:“天下男人盡皆卑賤,因是之故,夫人乃嫁與冰霜為,是以有夫人的稱號。”法音總算是明白了,淡淡一笑,道:“假如朱大俠復元的話,他的才貌和武功,恐怕很少人能不佩服的。”霜夫人道:“這樣説來,我非給藥不可了?”法音道:“貧僧甘願作保,朱大俠必定能使你們改變對男子的看法。”霜夫人冷哼一聲,道:“你倒是很有信心,但焉知不是騙我給你靈藥,以後之事,慢慢再説,嘿!若是如此,你個人生命固不足惜,難道也沒想到你少林寺可能被我一怒之下,毀作廢墟嗎?”法音道:“這是是非問題,並非懼怕與否的問題。貧僧深信朱大俠足可以作天下男子的代表,如此而已。”霜夫人似乎有點意動,轉眼向白衣美婦道:“我們非親眼瞧過,難以死心,你去把藥取來。”白衣美婦應聲而去,霜夫人滿面紅光的向那個黑衣人道:“阿金,我不信朱宗潛果真如此本事,你可持藥前去,等朱宗潛復原,與他動手,務須在三十招之內,當眾擊敗他。”法音懶得理她,但她的目光卻投注到他面上,説道:“你不要回去,我打算以後讓你跟隨阿金,做他的奴僕。”法音眉頭一皺,道:“貧僧乃是佛門中人,已打算好替朱大俠辦過此事,便返寺潛修,不再踏入江湖。”法音説話之時,腦海泛現那個被叫做“阿金”的黑衣人的容貌,不論是橫看或豎看,這人都不會是金羅尊者或啞仙韓昌。

因此他心中忖道:“這一回朱大俠恐怕是走了眼啦!説不定對方金羅尊者另有能人,身份竟不在金羅尊者及啞仙之下…”此念一掠而過,但他基於對朱宗潛的信仰,仍然萬分小心,極力想避免這一場鋒,是以説出返寺潛修之言。

霜夫人冷冷道:“你除了當場自刎之外,就非得低首降志為奴僕不可。”法音肩頭一皺,心想:“這真是豈有此理之事!”還未回答,遠遠傳來一陣吼嘯之聲,如惡獸怒鳴,但又彷佛是在叫法音的名字。

霜夫人黛眉輕聳道:“嫂、麥炳文去瞧瞧。”那白衣美婦應了一聲,向麥炳文喝一聲“快走”當先奔去。

但轉瞬間那陣吼嘯之聲,已移到近處,果然是在叫喊“法音”二字。但聲音十分刺耳難聽,假如不是法音在此,誰也猜不出這陣吼嘯之聲在叫什麼。

霜夫人玉腕一抖,發出一響極清脆的玉石碰擊之聲,業已奔出了大殿的嫂和麥炳文,立時退回殿內。

法音向她手腕望去,隱約見到她腕上戴兩隻白玉鐲,暗道:“這兩隻玉鐲大有奇處,只聽這一下碰擊之聲,竟能傳出極遠,並且不為吼嘯之聲所掩,可知非比等閒,恐怕除了傳聲妙用之外,還可以當作兵器。”他向霜夫人道:“聽這叫聲,相信是佟長白施主趕來了,貧僧出去喊他進來如何?”霜夫人冷冷道:“用不着了。”一振玉腕,玉鐲連響三聲,一聲比一聲清脆。

頃刻間,佟長白已奔入山門內的草坪,厲聲道:“法音,你沒事吧?”法音大師在殿內應道:“貧僧沒事,施主請進來。”佟長白邁動長腿,一陣狂風似地捲入大殿,兇睛骨碌碌掃過那霜夫人面上,隨即投向法音,道:“剛才有幾下響聲,震耳疼,那是什麼聲音?”法音大吃一驚,道:“哦?竟能震耳生疼,那是聞所未聞之事,那是這位霜夫人搖動腕上的玉鐲,發出了響聲。”佟長白懷疑地瞅她一眼,接着便問道:“藥呢?小朱不放心你獨自前來,所以咱就遠遠跟着你。”法音一聽而知他剛才在後面搜尋,毫無所獲,當下應道:“霜夫人已答應派人送藥,但卻要貧僧在這位金施主手下當一名奴僕。霜夫人同時認為朱大俠可能徒有虛名之士,所以要金施主等他復元之後,當眾在三十招之內,擊敗朱大俠。”佟長白眼兇光,怒喝道:“放!誰有本事在三十招之內擊敗小朱,咱老佟把頭割送給他。”霜夫人冷冷道:“那麼你的頭顱定難保全了。”佟長白向她瞪眼睛,惡狠狠地道:“你別迫咱罵你,哼!哼!天下間有人能在三十招之內,擊得敗咱老佟已經找不到了,何況是小朱?”嫂冷笑道:“好一隻井底之蛙?”佟長白釘錘一揮,發出嗚嗚勁響,在空中劃個圈子,厲聲道:“你們一齊動手吧,看看三十招之內能不能擊敗咱家?”霜夫人那冰冷而稚的面龐,忽然綻開一絲淺笑,説道:“瞧來你是不到黃河心不死了,以你如此橫蠻野的態度,理應處死!但假如你武功真高明,卻又堪作奴僕之用…”佟長白頓時氣得哇哇大叫,喝道:“閉口,再胡説八道,咱可要罵人啦!”霜夫人道:“阿金,限你在十招之內,把他迫退十步。”這話等如説要在十招之內擊敗佟長白一般。佟長白外表上似是忿怒之極,兇大發。其實心中暗暗竊喜,想道:“咱老佟雙臂有千斤神力,你若是武力超凡入聖,想在十招之內,殺了老佟或者還辦得到。但如若想在十招之內,迫咱連退十步,那卻是萬萬辦不到之事!這回咱老佟定是有贏無輸的了。”姓金的黑衣人應一聲“是”舉步走了出來。但見他身量相當雄偉,面紅潤,相貌堂堂,怎樣看也不似是受命於一個女子之輩。

佟長白大步衝過去,猛可煞住去勢,轉眼向霜夫人望去道:“慢着,假如他十招之內,不能迫咱退後十步之多,便又如何?”霜夫人似是有十二成把握,道:“你説如何便如何?”佟長白道:“如若他辦不到,你就把藥給咱帶返。”霜夫人道:“不但如此,我連這和尚也一併放了,你瞧可好?”佟長白道:“好,那麼若是怕輸了,你想怎樣?”霜夫人道:“你非輸不可,不必提什麼條件了。”佟長白又是冒火,又是暗喜。冒火的是這個美女如此的不把他放在眼中,實是可惱。暗喜的是她故示大方,則自已只有便宜而全不吃虧。

法音接口道:“既是如此,夫人何不先把靈藥賜貧僧,免得事後還須多一重手續?”霜夫人道:“你們信不過我,我卻不怕你們會飛上天。”她掏出一隻玉瓶,丟給法音。法音打開一看,清香撲鼻,知道果真是百歲紅花,數量還真不少。他已深明訣竅,淡淡問道:“此藥夫人收藏了多久?”霜夫人道:“總有兩三年了,你何以有此一問?”法音道:“貧僧只是隨口一問而已。”佟長白深一口氣,喝道:“老金,來吧!”姓金的黑衣人舉目凝視着他,初時並無異狀,但很快的那對目光就變得像鷹隼一般凌厲,並且越來越強烈,到後來簡直有如兩道電光一般。

佟長白大喝道:“你想使法是不是?”姓金的黑衣人低哼一聲,一舉步已到了他面前,動作之快,宛如鬼魅。佟長白駭一跳,釘錘嗚一聲當頭砸落,沉雄勁厲之極,瞧來連一座山嶽也可以砸扁。

姓金的黑衣人一閃身,趁勢還擊了一掌。但佟長白的錘變化極快“嗚”一聲已改直砸為斜掃。

對方不但沒有迫退佟長白,反而得先行閃避敵錘。佟長白得理不讓人,舞動釘錘,迅快無倫地連攻了三錘之多。

這三錘把那黑衣人直攻得閃避不迭,繞圈疾奔。佟長白怪笑之聲不絕於耳,釘錘使得更急。

轉眼之間,兩人已拆了七招之多。佟長白莫説是一步都沒有退過,甚至他可以隨意往前迫進。

因此,看這種倩形,休説是十招之內,要迫佟長白退後十步之多,即使再來一百招,亦絕無可能。

然而此時法音大師卻眉頭一皺,大聲道:“佟施主,千萬小心了。”話聲中但見那姓金的黑衣人突然一拳擊向釘錘,竟是以硬碰方式出的手。佟長白心中大怒,奮力運錘,加急掃去。

“當”的一聲悶響過處,佟長白的釘錘震得反過來向後飛。佟長白為了煞住錘勢,不讓釘錘反擊中己身,只好往後疾退。一口氣連退了十六七步,這才控制得住這枚釘錘。

但不用説他也是落敗了,霜夫人冷笑一聲,道:“佟長白,你已退了幾步呀?”佟長白兩眼大睜,出又忿怒又駭異的光芒。要知他那張面孔宛如一塊熱銅,全無表情。是以心中的情緒,都是從雙眼中透出來的。

法音大師緩緩道:“這位檀樾好高明的手法,使佟施主全無防範之下,失手敗落,只不知他拳上套着什麼物事,如此堅硬?”姓金的黑衣人微微一笑,舉手輕揚,但見他手中有一方黑布,軟綿綿的,一如普通的布料。

法音大師道:“莫非檀樾以本身功力,運注在這一方黑布上,包裹着拳頭,就抵拒得住佟施主的釘錘一擊嗎?”姓金的黑衣人道:“正是如此。”法音向佟長白道:“佟施主相信不相信?”佟長白沉一下,才道:“信不信已是次要之事,即使他有什麼寶物護拳,不虞受傷,是以能硬擋咱一釘錘,這也不算違規犯。而咱老佟服氣的是他的拳力太強勁了。”法音笑道:“這話雖是有理,無奈貧僧還是不能置信。”霜夫人道:“這有什麼信不信的呢?”法音道:“或者他護拳的寶物,具有反震任何衝擊力量之妙用,則他這一拳贏了佟施主,便不能令人心服了。”霜夫人哼一聲,道:“也是井底之蛙,好吧,你如果不信,也上前試上一試,這回限定他赤手空拳,不許使用任何物事。”法音道:“好極了,這條件還是一樣嗎?”霜夫人道:“那有什麼不可以的?據説你遠比不上佟長白兇狠,因此這次動手,以一招為限。假如你在一招之內,能保持後退不超過十步,就算你贏啦!”法音唯恐她變卦,立刻道:“謹遵尊意!”踏前數步,橫杖待敵。

金的黑衣人收起那方黑市,徐徐上前。但他每一步跨出之時,都呈現出一種堅強雄偉的氣勢,實是足以使對方心生畏懼。

法音手中禪杖也自微微移動,他針對着對方步伐的方向以及速度,暗暗以至為微奧妙的招式抵拒。假如他武功未曾達到這等水準,則單是這未動手之前的一陣暗鬥,已經得棄杖認輸了。

金的黑衣人神情間沒有什麼變化,但兩道閃電似的目光,罩定對方,實在有沮懾敵膽的威力。

但見迫到法音面前五尺左右,便煞住前進之勢,沉聲道:“你眼力雖高,能及時測出我反擊佟長白的先機。但這僅只是見聞廣博,並非就有足以抵拒本人一擊之能,我勸你還是認輸的好。”法音肅然道:“施主大有慈悲之心,貧僧至為,但時勢迫人,難以自主,只好辜負施主的隆情盛意了。”姓金的黑衣人輕嗟一聲,道:“大師説的倒是實話,世上之事往往是時勢迫人,難以自主,那麼你得小心了。”法音道:“貧僧恭候指教。”姓金黑衣人雖然停止了前進之勢,並且説不少話,但那股堅凝強大的氣勢仍然絲毫未減。

但見他緩緩舉起右掌,然後不徐不疾地面拍出。

他一掌出手,頓時氣轉風翻,如狂飆忽至,怒濤突生,發生了奔騰呼嘯之聲,聲勢極是驚人。

法音大師禪杖向他掌勢掃去,動作不但不迅速,反而如挽千斤重物,現出十分吃力的神情。

霜夫人以及嫂、麥炳文三人一見法音的杖勢,無不驚詫瞠目。因為法音分明乃是使出一種神通奇功,竟是屬於先天真氣的一類。這等造詣,真教人夢想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