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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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丫頭的住處,茵茵告訴她方才煙兒姐姐受少爺之命急着找她。
汐兒聞言趕過去,可是一進內屋,卻發現少爺的牀上赫然躺着一個人,一個女人!
悄悄探上前去瞄了一眼,只見那女子頭髮披散開來,僅有幾縷不老實地貼在蘋果紅的臉頰上,睫又黑又長,小鼻勾勒出惹人憐惜的氣息。
這,該不會就是少爺上次要她題詩騙取芳心的宋府千金吧。
不、不太像。
雖然曹汐兒從未見過那個傳聞貌美如花的宋府千金小姐,可至少大家閨秀的衣着不該是貂皮小襖以及不能遮掩大腿的布短裙,身上也不會那麼多的銀環鈴鐺。而且她也不若南方姑娘的纖弱娟秀,這樣的女子她還是頭一回見過。
瞧牀上的她睡得極為香甜,那自己該怎麼辦?少爺喊她來伺候,可他鬼影子沒見着,難道…難道這牀上的美人是他擄來的,卻要她先來安撫?
天啊!汐兒不僅一聲呻,氣急敗壞地跺了跺腳!
四處張望沒人,她老實不客氣地倒在少爺書房的太師椅上,再偷偷端一盤甜點在用書擺成的屏障後。
很久很久後…
“喂,醒醒,你給我起來!喂…”一個清亮的嗓音不時鑽進曹汐兒耳裏,打擾她與周公的戀棧,悻悻然地睜開眼,只見方才躺在牀上的女子已立於自己眼前。
“你是誰?你家少爺呢?他死到哪去了?知道那個賊秀才家在哪嗎?快告訴我!”曹汐兒惘地眨了眨惺忪的眼睛,“姑娘,你知道自己在説什麼嗎?”女子顰眉,口氣不佳:“喂,你是哪來的不懂規矩的丫頭?主子問你話你都不回答的嗎?”曹汐兒一聽,剛醒的糊全氣跑了,猛地跳起來,身子晃了晃差點跌個狗吃屎!這一下把她的氣勢又全給憋了下去,尤其看見面前那個不懂禮貌的驕傲女子,只見她一臉毫不掩飾的嘲諷就覺得丟臉…她緩緩的深呼幾口後,才假假笑道:“你好像還沒搞清楚這裏是誰的地盤!告訴你,這、裏、是、我、的、地、盤!”狗急了也會跳牆的,更何況是一個憋着惱氣數的人。
是眼前的女子先無禮,不能怪她不客氣!
“哼,我管這是誰的地盤!你們中原人都是狗仗人勢,蠻不講理,貪婪自私…”眼前的女子也不是好欺負的,用她知曉的中原話罵了一大串,再用曹汐兒聽不明白的蠻話又説了一堆。
望着眼前女子不停張合的紅,曹汐兒頓時到身心疲憊,索堵上耳朵。
“哼!”罵夠了後,女子直身子高傲地朝門口邁去,只是在離門不到一步的距離,門哐地一聲被踢開。
“啊!”有人撕心裂肺地嚎叫。
曹汐兒偷偷抿嘴竊笑,活該,這樣的人就該受懲罰。
破門而入的正是少爺,“丫頭…”低沉好聽的聲音正準備訓人時,卻被另一道人影熱情地投懷送抱給打斷。
“堯哥哥,總算讓人家找到你了!我就説嘛,阿哥不是我對手。”那女子將臉貼在少爺前不停摩擦,曹汐兒瞅着少爺一副無奈沒輒的表情,還不斷朝她使眼要她救人!
見狀,汐兒冷冷的嗤之以鼻,還不想她剛是因為誰受的氣,要不是他,眼前的女子怎麼會出現在到這裏,不來到這就不會遇見自己,更不會無端害自己被罵得狗血淋頭…她一邊搖頭、一邊提起裙襬大搖大擺準備離開,越過大少爺時,還故意撞了他一下,在他翻着白眼時,小心地將門給帶上。
☆☆☆汐兒閒來無事晃到少爺的庭院撥地上的花花草草,陽光温暖地灑下,教人好不愜意。
真好,臘冬已去。
她一向畏寒,每年冬天喜歡窩在牀上看書,然後爹爹就會寵溺地把家裏僅有的碳爐搬到她房裏,用飯的時就在她房裏拼張矮桌。
那個時候最幸福就莫過於一邊吃着爹爹在山上打的野味,一邊笑嘻嘻地瞅着房裏瀰漫的蒸氣。
又温柔又舒適。
想到這,她不覺閉上眼眸深呼一口氣,花草的清香飄蕩開來,空氣是如此的清甜,一切一切都變得詩情畫意起來。
她就是喜歡這樣自在的生活,美好平靜又單純。
只不過,在進入耿府,成為耿少爺的丫頭之後,她的生活變得不再平靜。
她的憂閒直到一團陰影擋住了陽光,也打斷了她的冥想,這才半眯着眼看向來人,瞧清那人時,輕鬆的神情反地收斂,擺出一臉的戒備。
“別這樣盯着我看,丫頭,這樣對主子不禮貌。”耿堯鐵青着臉,仍掩不去一臉的狼狽。
想來他也是很讓人同情的,基於道德汐兒還是保持沉默,她只是嘖嘖了兩聲,又繼續埋頭在方才的勞動上。
“你…不在意嗎?”被這麼一問,她惘地回過頭,一時大腦突然當機。
“少爺,你要奴婢在意什麼?”她故意反問。
“咳咳,首先,我的房間進佔了一位比你美豔萬分的女子,而且這女子又不講理地纏上你所仰慕的少爺!”他笑得得意。
曹汐兒被他這麼一説,只差沒將她手裏剛端起的盆栽一骨碌砸了過去!
這人還真不是一般的無賴。
“少爺你千算萬算就疏漏最關鍵的一點!”
“哦,哪一點?”
“丫頭我本從來就沒有在意過你,怎麼會在意你房裏是不是有其它女子佔着!”本以為會見着少爺一臉受傷的表情,可自己卻陷入一雙深邃的眼眸裏,難以移開。
少爺,他為什麼這樣看她?
那似笑非笑地盯着她,望得那麼深、那麼專注,看得她臉紅心跳,只得趕緊低垂小臉。
很久很久之後才聽見少爺與平常無異的朗笑,那麼張揚恣意,聲聲震入她心裏,也這才稍釋重負地仰頭瞪他。
耿堯若有所思地笑:“知道我為什麼不生氣嗎?”她老實地搖頭。
“因為…”他朝曹汐兒媚惑地眨了眨眼,湊到她耳旁呵輕輕地呵氣,到她地欠身卻一把抓住不讓其退開,“我也壓沒在乎過你。”可惡!
她面紅耳赤地再也不講究什麼風度修養,跟這種狂妄的大少爺講理本行不通!為此她掄着拳頭直要呼過去卻又被他笑着輕鬆閃避。
這人,跩得讓人想砍人!
而她,追了幾圈,不僅沒碰着他一丁點衣角,最後還乏力地癱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氣,全身汗漬漬的,早知道,以前學武時就不該偷懶了!
“你缺少運動,丫頭!”耿堯不知打哪掏出一條手絹遞了過來,亮白布上的還繡着幾朵無名小花,漂亮極了!
她白他一眼,“你竟然拿女人的手絹…”
“不要,就算了…”耿堯也好脾氣不計較,慢地作勢要收起來,卻叫她一把搶了過去。
有句話叫什麼來着?好漢不吃眼前虧,留着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反正子還長得很。
耿堯似乎也想到了這一點,含笑地看着曹汐兒:“往後的子一定更彩。”彩?
這大少爺居然用這個詞兒形容她悲慘的遭遇?曹汐兒氣得在他轉身臨走之際,在找不到任何利物的情況下,下繡花鞋砸他。
被砸中後腦勺的耿堯轉身時俊臉都氣綠了,狠狠瞪她一眼,又似想到了什麼,壞壞一笑,拾起鞋子往懷裏一:“就算要給我‘定情信物’你也用不着這麼急切,少爺我知道你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