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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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底，天氣依舊炎熱。

這天，婉瑛偷得浮生半閒，穿着單薄的半袖襦裙坐在涼亭內，享受難得的下午茶時間。

當她拈起一塊擺在石桌上的松花團，這道看似平凡的庶民糕點，卻有着令人垂涎三尺、意猶未盡的魅力，吃了一塊還嫌不夠，於是又咬了一口桂圓花糕，那入口即化的口，簡直是人間美味。

“好久沒這麼安靜了…”婉瑛把硯哥兒給正好休假的秦鳳戈，接着放下手邊的瑣事，就是想一個人待着。雖然深愛丈夫，和繼子也相處融洽，偶爾還是需要獨處。

尤其這短短几個月當中發生太多事了，她也是會累的，尤其最近不知怎麼特別愛吃甜食，吃了不但心情變好，壓力也跟着減輕，於是每天都要吃上幾塊，心想現在這副身子太瘦了，再胖上兩公斤倒也無妨。

“夫人！夫人！”香行匆匆地走進涼亭。

婉瑛滿足地嚼着口中的糕點。

“有事去找將軍，今天我休假。”

“可是皇、皇上…”聽到“皇上”兩個字，婉瑛頓時被才要嚥下喉嚨的雲片糕給噎到，連忙灌下一大口茶水。

“咳咳…你…是説…皇上又來了？”這個皇上也未免太閒了，拜託他沒事不要隨便跑到宮外來玩。

“不是，是皇上下了一道聖旨，將軍要夫人即刻到正廳接旨。”香顧不得禮數，拉着主子就跑。

才跑了一小段路，婉瑛覺得有些不太舒服，忍不住停下腳步休息。

她着氣問:“皇上為何突然下聖旨？”

“奴婢也不清楚。”香只知道所有的人都在正廳等待夫人。

就這樣，當主僕倆氣吁吁地來到正廳，負責前來宣讀聖旨的吏部侍郎已經等得有些不耐煩，一旁還有三位隨行的官員，手上各捧着誥命文書、命婦冠服，而秦鳳戈則跪在前頭，身後是一千伏低身子，連頭都不敢抬的奴僕。

見大家都在等她一個，婉瑛趕忙來到丈夫身邊，跪下聽旨。

“咳、咳。”吏部侍郎清了清喉嚨，似在提醒眾人注意，這才打開聖旨，開始宣讀。

“奉天承運，皇帝詔…”婉瑛聚會神地傾聽，原來是為了之前提出的防火安全相關建言，對社稷與百姓有利，皇上備欣和嘉許。

她不鬆了口氣，還真有些擔心皇上喜怒無常，突然又認為女子無才便是德，不許自己多事了。

“…續絃陶氏捨身護子，賢良淑德兼俱，堪稱典範，封爾為夫人，享俸祿、賜冠服…”吏部侍郎將聖旨宣讀完畢。

“欽此，謝恩！”秦鳳戈雙手接過聖旨，接着偏首提醒還愣在那兒一臉不知所措的婉瑛，要她趕緊接下誥命文書，而伺候婉瑛的小菊和香也與有榮焉地捧過命婦冠服，連她們都沾了光。

“…謝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眾人伏首叩謝皇恩。

“恭喜將軍和夫人！”吏部侍郎拱手道賀。

“諸位大人也都辛苦了！”秦鳳戈讓二管事招呼他們。

小菊和香也趕忙恭喜主子。

“從今以後，夫人就是真正的『夫人』了…”

“是一品誥命夫人了…”看着手上用絲織物所制的卷軸，對於在現代世界出生長大的婉瑛來説，品級和封號並沒有帶給她太實質的受。

“依照朝廷禮制，不論是文武官員，只有元配才能獲此誥封，續絃能得到如此殊榮少之又少，咱們得馬上進宮謝恩才成。”秦鳳戈想到皇上才親口説要賞賜，竟是這麼大的恩典，這也是她努力得來的。

她才頷首，便到有些站不穩。

“是應該去沒錯，不過…我突然覺得整個人飄飄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