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章螺龜二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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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要問船?”卿魚怔了一怔,白皙手指託着秀美下頜,神茫然的搖了一搖,道:“此處離水面足有千萬丈,好像不曾見過什麼白帆白船的,人家剛才只顧嬉玩,倒是不曾注意…再説此處乃是水底,人家就是想注意也未必能看得見,嘻嘻!”陳博愕然一怔,失笑道:“既是如此,我們便去問問別人就是。”江面行船卻到江底問妖,一世明的陳博居然辦了一件糊塗事情,令他自己心中也不暗暗好笑。
陳博扭身正遊走,哪知卿魚伸出雙手嬌笑道:“青元大哥,你也不要失望,我雖然沒看見,但河螺爺爺一定知道,我帶你們去河中柱石問問就知道了,我跟你説哦,這河螺爺爺可是無所不知、無所不能的哦…”陳博見她一臉篤定模樣,當即點頭道:“如此有勞卿魚姑娘了。”
“同是魚族,大哥何必客氣?”卿魚嘻嘻一笑,擺動魚尾劃過優美弧線直向河面游去,口中道:“青元大哥,你莫不是剛從人間來這通河之中吧?”陳博扭動魚身緊隨其後,愕然應道:“你怎知道?”卿魚嬌笑不絕,魚身已然如箭般飛而去,只留話音在水底遠遠盪開“這通河水底的妖族説話向來不會如此斯文,看你這般文縐縐的模樣,説不定是人族修士變化而來的哩!”陳博啞然失笑,這卿魚只是隨口一説,其實已經猜中了箇中竅要,世間怪大多不識禮儀,太過斯文反而有些古怪…
小丫頭卿魚在水下行動極快,在水中行走好似鳥兒在天空飛翔一般自在,陳博三人初學乍練哪裏跟得上她,胖魚王元氣連連,吐出一堆泡泡,翻着白眼道:“青元兄,這個小丫頭遊得好快,你倒是叫她慢些兒,可累死我了…”瘦魚李方卻眼放光,嘿嘿陰笑道:“此女長得如花似玉、我見猶憐,青元、王兄,你們不會跟我搶吧?”胖魚王元魚臉一駭,壓低了聲音道:“鬼,你不要命了?往收羅那些姬妾倒還罷了,如今你連妖怪都想要,真是要不要命?”瘦魚李方一拍魚尾,施施然笑道:“我管她是人還是妖怪?這般佳人不可多得,若不收入囊中,豈不暴殄天物?若我得之,必當珍而重之、視若掌中至寶…”兩人正説得熱鬧,陳博在前方冷哼道:“先不説人妖不得相戀,你毫無道心基,與妖配對,不過一年就要妖氣入心而死,你是要命還是要美人?”人鬼妖魔不得相近,凡人若無法力在身,被妖魔侵染,必定命不長久!
陳博向來不説虛語,瘦魚李方聞言不打了個寒噤,魚眼中出驚恐之,再也不敢有收妖為妾的念頭,胖魚王元嘿嘿笑道:“依我看,他既然如此着,便讓這卿魚姑娘去做他第十八房小妾,讓他一年之後嗚呼哀哉、作個花下鬼,哈哈哈!”瘦魚李方大怒,張開細口就向胖魚咬去“你個死胖子,一世人、三兄弟,你居然詛咒我早死?我李方方當青年少,這享受還未足夠,哪裏捨得去死?還講什麼兄弟情義?”他細口咬上胖魚魚身,哪知胖魚皮厚,竟咬不掉一片魚鱗,胖魚嘻嘻一笑,扭身就逃,二人一前一後,相互打鬧起來。
卿魚帶着三人凌波踏,直至河心一塊巨巖之上,這巨巖生得奇特,在萬丈通河內無而浮,形狀黝黑方圓,看起來倒是一個大磨盤一般!
此時這巨巖上站着十多個服飾各異的修士,似乎將中間一個蒼背佝僂老者緊緊包圍,眼看便是劍拔弩張、相互廝殺的模樣。
佝僂老者咳聲陣陣,站在原地動也不動,似乎是一塊化石一般。
卿魚見狀一聲驚叫,破開水面,魚尾一彈,落到岸上急叫道:“你們…你們是什麼人?為何圍住我的河螺爺爺?”她聲音清脆如珠盤滾動,十多個修士聞言轉過頭來,卻見是一名不成氣候的魚妖,臉上齊齊出不屑之,一個為首黑袍青年臉不悦之,喝道:“大膽魚妖!我血塵奉勾陳大帝旨意,緝拿為惡妖魔,爾乃無知小妖,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且饒你不死,還不給我速速退去?”這一喝喊極是洪亮,那絲絲煞氣瞬間衝擊而至,卿魚嚇得花容變,只是連連倒退,卻兀自不信的道:“河螺爺爺不是惡妖,他是好妖,仙師不要冤枉好人啊…”血塵凝眉冷笑道:“你且問問這河螺、河龜二人,他長安之戰可有參與?”卿魚愕然不解的道:“什麼是長安之戰?參加了又怎樣?”血塵只是冷笑,一旁眾多修士無不哂然,那佝僂老者滿面風霜,站在原地急向卿魚揮手道:“阿卿快走,不要管我!勾陳大帝要我命,就是通河河主來了也要退避三舍,你若不走,就要枉送命!”卿魚眸中垂淚,泣聲道:“我不…到底什麼是長安之戰?河螺爺爺犯了什麼天條律法,你們竟要這般加害於他?”卿魚哭得楚楚可憐,她心中知道,尋常小妖極難與人間修士為敵,這些人間修士個個法術高強,萬萬是抵擋不過,只不過眼見伴她十數年的慈祥爺爺就要慘遭不幸,她豈能不痛心疾首?
巨巖一陣抖動,岩石崩碎之中探出一個碩大光頭,這光頭長得極是古拙,他望着眾多修士甕聲道:“昔為逆之罪,皆是我兄弟二人所為,與這卿魚小妖無關,各位仙師大量,還請不要與她計較。”血塵淡淡一笑,臉上出一股説不出的傲氣,道:“你當我勾陳天宮是何等所在?大帝有諭:善,雖妖魔鬼怪亦如親子良朋,惡,雖至親知亦誅殺不怠!勾陳大帝掌下從無冤枉之妖!你們既是都已現身,且隨我入海走上一遭吧!”河螺蒼老的面龐出一絲苦笑,拱手道:“小老兒願去認罪,只不過,尚請仙師容我待幾句。”血塵揮了揮手,淡淡道:“法理不外人情,給你一柱香時間足夠了吧?”河螺自知無幸,出一絲慘笑,點頭道:“多謝仙師寬宏,小妖不盡!”河螺邁着穩健步子,行至哭泣不絕的卿魚面前,長長嘆息道:“丫頭,今後你自己可要當心一些,我與河龜一步走錯,儔下無邊罪過,這便要去認罪去了,此事不關他人之事,你不必哭泣,今後在這通河之中潛心修煉,有朝一或能得成天道也是未知之數。”卿魚哀泣道:“河螺爺爺,卿魚不要什麼成仙,只要你與龜爺爺都不要走,好不好?”
“傻孩子,罪已儔成,無可赦免,你一定要記住我的話…”河螺伸出乾瘦手掌,掌中託着一小小螺狀法寶遞到卿魚面前,叮嚀道:“這支法螺乃是我千年修煉得來,一吹法螺,可招上千螺兵相助,你若有危難,便吹這法螺,此寶還有一種神通,若是遇着強敵,躲入螺中也可暫時避一避,你拿着此螺,就當我依然在你身邊就是。”卿魚低低而泣,不去接那法螺,只是拉着螺妖手掌不放,血塵見這魚妖哭哭啼啼,心中好不耐煩,修長眉微微一皺,道:“螺妖,既是待了後事,還不隨我等前去繳令麼?”螺妖淡然一笑,放開卿魚纖手,佝僂的身軀更發的低矮下去,卿魚掌心握着小小法螺,秀臉上閃過一絲絕然之,那小法螺陡然化為一支巨大螺號,卿魚吹響螺號,只聽一陣妖風掠過,河面上瞬間顯現上千殺氣凜凜、螺殼螺甲的妖兵,一齊向誅塵等人虎視耽耽。
卿魚見這法螺果然有效,大喜叫道:“螺爺爺,你們快逃,我來擋住這些仙師。”她叫得歡喜,卻見河螺面上駭然變,沒有半分想逃的神,不由訝然叫道:“螺爺爺,你為什麼不逃?”
“因為,這螺妖知道,他跑不了!”血冰冷肅殺的聲音從她身旁傳來,那剛毅的面龐上滿是絲絲殺機,只見他掌中一揮,一支血大旗風招展,旗中噴出一股黑氣,萬千厲鬼怨魂隨着黑氣滾滾直衝向上千螺兵陣中,只是眨眼工夫便將螺兵螺將得乾乾淨淨。
血招手收回血大旗,臉不屑的道:“區區幻術也敢賣?難道你家長輩沒教你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道理麼?魚妖,你敢擋我辦事,我便擒你回去,聽憑勾陳大帝發落!”他話音一落,一旁數個修士手指一點,一條虹光燦燦、七結八狀的金絲繩子風一抖,便向卿魚罩了下來!
這繩子還未落下來,便有一種天羅地網的駭人覺,但隨主人心意,纏人拿物、無不如意!
“捆妖繩!卿魚快跑!快跳入水中,我來擋他!”法繩如一條靈蛇般遊動如意,河螺一見這捆妖繩的可怕威勢,老臉一片慘白,他彎一弓,一道靈光閃過,已如一支急箭般猛向捆妖繩撞去!
到得這一刻,河螺方顯出真身螺身來,這螺身既細且長,尾部利如神兵,寒光閃爍之間,已到了捆妖繩面前!
“疾!一索成擒,如律令!”血塵見河螺以真身衝撞捆妖繩,只是冷冷一笑,手指過處,那道金絲繩子猛然變變大、無邊無際,任那螺身勁力威猛,卻不過眨眼之間便被纏得結結實實!
撲通!
捆妖繩帶着河螺墜下地面,砸落巨巖之上發出震天響聲,巨巖猛的晃了一晃,從岩石伸出的光頭腦袋微微嘆息道:“老螺,你這又是何苦?這捆妖繩的厲害你不是沒嘗過,就算你逃得過這一道捆妖繩,又能逃得過金剛蕩魔網麼?躲得過那斬盡天下萬妖的正道神兵麼?換做通河之主前來一拼,或許有望,你兀自頑抗只怕連累了這小丫頭了…”河螺被捆妖繩一勒,依舊化成一個瘦弱老兒,他面慘然的望着呆立原地、不知所措的卿魚嘆息道:“傻丫頭,這一來,你倒是害了自己的命,想你十多年便屢有奇遇,我本以為你能成一番氣候,誰知…唉…”落得此境,河螺、河龜、卿魚都是一臉絕望“死則死爾,哪來那麼廢話?”血塵一臉冷笑的取出江山戒,正要將三個妖怪裝進去時,忽聽一人淡淡道:“血塵,且慢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