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滅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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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腳步驀然停住。
月光下,臉冷漠的薛昊手持長劍,靜靜地站在院子裏。
“班塢主,這麼晚還出來夜遊,真是好興致啊。”他揚起嘴角,略帶嘲諷地道。
“既然你已經知道是我,薛昊,識相就趕緊給本塢主讓開,不要阻了大爺的財路!”班戚虎索一把摘下面巾,兇狠地道。
“別的財路我就管不到,不過你要拿錄有本朝所有水師艦船的江山艦楫圖去發財,便萬萬不可。”
“哼,你管得倒寬,這又礙着你薛傢什麼事了?”
“這不關我薛家的事,卻關乎大明國運、漢家百姓的存亡!想不到吧,向你求購這份卷軸的人是來自扶桑的密諜。他們的太閣豐臣秀吉對中土垂涎已久,不便將對高麗用兵。屆時我大明和扶桑水師必有一戰,若讓他們得了這份寶圖,你知道後果會如何嗎?”班戚虎神百變,忽然惡狠狠地道:“大明國運關老子什麼事!何況誰又知道你的話是真是假!是你這小子拿來蒙老子的也説不定!”
“既然如此…”薛昊的長劍出鞘,“也就只好領教塢主的高招了。”班戚虎哼了一聲,將大刀自背後反手出,在前一橫。夜風陣陣,對峙的兩人猶如凝固了一般,一動不動。
班戚虎突然大吼一聲,身子前縱,大刀上舉,似乎便要一刀劈下。人在空中時,卻左手一揚,三支鋼叉分別襲向薛昊的咽喉和前。
薛昊神自若,長劍漫不經心地抖了兩下,鋼叉便倒而回,向班戚虎飛去。後者在空中一個急旋,三支鋼叉擦着他的身子掠過,同時雙手疾落,六十四斤重的破山刀如雷霆乍現,以萬鈞之勢劈下。
以薛昊的功力,也不敢硬撼這猛烈的刀勢,身子一掠,退出丈外。班戚虎竟不收刀,大刀直劈入地,轟然起漫天塵埃。他竟棄刀,雙手連揚,數十把鋼叉連如雨。
似乎沒有想到這一招,一時間薛昊長劍左撥右擋,只顧着招架。班戚虎的臉上出獰笑,左腳一踢,身前的大刀車輪般旋轉着向薛昊劈去。又自間撤下軟鞭,在真氣貫注下,軟鞭筆直如矛,向薛昊刺去。
刀裏鞭!這才是他的殺招。
撥飛最後一支鋼叉,破山刀形成的刀輪便已破空而至,急速旋轉而帶起的勁風令人窒息。幾乎是同時,班戚虎的軟鞭也已當刺到。一時間,薛昊險象環生。
然而,那絢爛的劍光便在這瞬間亮了起來。一道美麗的虹線越過虛空,照亮了班戚虎那絕望的雙眼。當!軟鞭斷成數截,破山刀也像稻草般無力地飛起。同時,一隻右耳血淋淋地落地。
班戚虎原本赤紅的面孔瞬間便失去了血,顫聲道:“不可能!不可能!你怎麼會使這一招,這明明是峨眉派的情天難…”
“現在它叫做情天可補了,”薛昊微笑道,“若非有七姐教我這一招,今天説不定會敗在你的手裏。”
“你…你叫她七姐,難道你也是丹青譜中人?”
“不錯,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念你素無大惡,這次就只略示懲戒,饒你一命,出艦楫圖,去吧!”薛昊沉聲道。
班戚虎臉如紙,一言不發,將卷軸扔給薛昊,拾起地上的耳朵,捂着滿是鮮血的右臉,就這樣去了。
※※※響蛙廊的廂房內,方慧汀換了一身夜行衣,坐立不安地望着窗外。叩動窗門的聲音方一響起,她就迫不及待地打開了窗子。
“雲大哥…”望着月光下那張清朗的面孔,她欣喜地叫道。
“噓…”雲寄桑豎起手指在雙上比了一下,又低聲道:“跟我來。”方慧汀點了一下頭,也不多問,輕盈地越過窗台,跟着他向黑黑的夜幕潛去。
※※※梆梆,單調的更聲響起,夜午到了。彷彿聽到了某個命令,白茫茫的霧氣從湖面冉冉升起,猶如惡靈自沉睡中甦醒,開始盤繞、騰湧、舒展,旋即藉着夜風飛舞起來。
幽竹居的暗室中,一隻小銅鼎吐着白的煙霧。言森仍舊披着那件寬大的黑袍,在榻上盤膝而坐。香煙繚繞,讓他深藏在黑袍內的臉孔變得更加模糊。窗前的一張桌上,琉璃燈透着幽暗的冷光。一隻夜蛾撲打着翅膀,繞着這盞孤燈亂飛。寬大的陰影投到牆上,在燈光明滅間,房內變得光怪陸離,仿若鬼域。
窗外一陣死樣的靜默,彷彿一切的生命都消失不見。
※※※二十丈外的密林中,方慧汀和雲寄桑靜靜地潛伏着。
“雲大哥,兇手真的會出現麼?”方慧汀壓低了聲音問道。
“一定會,如果我的判斷沒有出錯的話…”雲寄桑望着幽竹居輕聲道,眼中閃過複雜的神。雖然血案的真相揭開在即,但他卻沒有絲毫的興奮,反而有着説不出的沉鬱和悲痛。
突然,一陣陰冷的氣息充彌了四周的空間,方慧汀覺得自己如同置身一個噩夢之中,身體變得僵硬,牙齒輕輕地打戰。那種可怕的淒厲又來了,就如那夜在墳場血戰時面對無形兇手一樣的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