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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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你本來是念電影系的呀!難怪你連打工都不了本行,該不會是貪圖店裏免錢的片子吧?”夜遙緊緊地抱住風間霧的。他的車騎得飛快,嚇得她閉上眼睛,不敢去看身旁飛掠而過的街景。
“要拍出好的作品當然要見多識廣,多聽多看絕對必要。沒錯,在出租單位打工既能賺錢又能增廣見聞,好處多多。”發覺她死命摟着他,他只好將風馳電掣的快丟到一邊,緩下速度,以求她別像無尾熊攀到全世界碩果僅存的尤加利樹一樣死命圈住他的。天啊!她那細瘦的手腕哪來這麼大的力氣?搞不好,他的已經瘀青一塊了。
“對不起喔!昨晚糊里糊塗就睡着了,你特地為我挑選的片子我也沒看完…”
“誰教我大半夜挑一支法國片給你,早知道你這麼快就睡着,我一定給你卡通片看。‘walace&gromit’,你覺得怎樣?”
“w&g”是一部英國的黏土動畫,故事圍繞在一名敦厚的單身男子與他所飼養的幹練狗身上,至於那隻狗明到什麼地步呢?當它被關進監獄時,閲讀的竟是世界名著《罪與罰》,怎樣?聰明得很嚇人吧?加菲貓裏面的那隻歐弟連替它咬拖鞋都不夠格呢!
“你怎麼曉得我喜歡卡通片?而且我還最喜歡‘w&g’裏頭那隻穿着衣的黑臉綿羊咧!”那頭瞪大兩眼裝無辜的黑麪綿羊實在很可愛,居然傻呼呼被剪了,還笨笨地穿上那件用自己的所織成的套頭衣呢!真是呆得很可愛。
“那隻綿羊叫保羅,是不是?”
“約翰啦!它的名字是約翰!”夜遙揚手在風間頭上敲了一記,卻結實痛了自己,真是有夠笨的!眼睛長來幹啥用?明明被他頭上那頂炫銀的安全帽得兩眼昏花,居然還敢掄起粉拳狠狠敲下去。天啊!她怎麼沒想到要去撞牆呢?
“天啊!它居然叫約翰?”
“怎麼?它叫約翰讓你不開心嗎?”
“…”他頭一次沒有回應她的話。
突然,一個恍悟,夜遙像發現新大陸一樣,拍着他的背大叫起來:“我知道了!懊不會你的洋名也叫約翰吧?”見風間霧不答腔,她更百分百確定自己猜得沒錯,於是她便忍不住捧着肚子、冒着隨時可能被他甩下車的危險大笑起來!
“哈哈哈…”難怪他會不愉快,和一隻拙拙的笨羊同名,而且還是一頭黑臉綿羊。夜遙可以想像,他的臉現在一定跟那隻羊差不多黑了。
他明明是個涸漆的人物,卻屢次淪為她的娛樂笑話,唉,看來他“冰男”的招牌已被她輕易給砸了;不但如此,她大概還打算送他一張“爆笑王子”的標籤吧!
風間霧一面頭痛地想着,腦海裏一面浮出那隻名為約翰的黑麪羊的臉,而且發現它正以“咩咩咩”的怪聲在嘲笑着他呢!
鬧鐘這玩意,夜遙自從畢業之後就沒再用過,凌晨五點半要她起牀簡直是要她的命呀!
夜遙困得睜不開眼睛,搖搖晃晃地摸進浴室去刷牙洗臉,直到她坐定在鏡子前預備撲粉的時候,才覺得嘴裏有怪味,這可奇了,剛剛才刷過牙的呀!她偏着頭想了半天,才得到答案…
啊!一定是她剛睡醒,糊糊地就把漱口水給了下去…
惡!
所以説嘛,沒早起習慣的人就別硬爬起來,看吧!馬上就遭報應了。
要不是香織拼命遊説,她才不肯犧牲自己寶貴的睡眠時間呢。五點半!連太陽都還蒙在被窩裏呼呼大睡的時刻,怎麼有人會頭殼壞去地起個大早,只為了去一家新開幕的柏青哥店門口排隊?
一切全是香織的主意!她提出邀約,夜遙向來只有點頭説是的份,天知道她連柏青哥該怎麼玩都沒半點概念!不過,這種話在她面對香織時,是一句也説不出口的。
她想香織如果不是狂熱的柏青哥的話,八成就是有老化的傾向了。否則怎會約定這種清晨時間?簡直像睡不着覺而跑到公園晨跑或打太極拳的老人家嘛!
好不容易,在半睜着眼的惺忪狀態下均勻抹好飾底,夜遙嘆口氣,決定放棄眼影、眼線、睫等太細微繁瑣的彩妝。她只在臉上按一些柔亮粉,再勾勒一下眉形,兩頰刷上淺淺的腮紅,然後塗一圈果凍彩,便預備出門了。
可以預料香織瞧見她這張素顏時,定會由頭到腳嚴厲地數落她一番。
香織十分堅持化妝是對今天將遇見的人的基本尊重,這樣的想法與多數本女雷同,她們將出門化妝這件事當作再平常不過的一件事;若要她們素着一張臉出門,恐怕比要她們光着身子更令她們到難堪吧。
實地到東京街頭瞧一眼就知此話不虛,要在街上找到沒化妝的女人,比期望絕種的恐龍復活機率還低,這就莫怪本的彩妝工業如此發達,光賺自己女同胞的錢就賺翻了,更甭提近年來愈來愈哈的台灣市場,一支限量發售的緞面膏,即使搶破頭還不見得買得到。也真不懂那些瘋狂搶購的人心裏在想什麼,限量有啥稀奇?塗了,還不是一樣那張嘴。
廢話不多説,趕緊出門要緊。赴香織的約要敢遲到,她不把她剝皮去骨做成生魚片拼盤沾芥末醬油大口掉才怪。
東京的消費實在高得很離譜,一個小小的松茸三角飯糰,摺合台幣居然要價一百二十元,真是坑死人不償命!害得夜遙連配飯吃的果汁都捨不得買,便夾着尾巴奔出那家便利商店。
“本真不是窮人住得起的國家!”夜遙餓着肚子,忍不住嘴裏碎碎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