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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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採蓮，好好把身子養好吧，這樣你想做什麼事情，爹都會支持你的。”女兒的心事他這個做爹的明白，即使明知不可能，但何妨試它一次，總比連試都沒試就放棄要來得好。

“謝謝爹。”去年她養好病時，東方堂早已離開，讓她懷着深切的遺憾。

今年，她一定不會再錯過他了。

龍鳳樓二樓，靠窗角落三處較為僻靜的位置，此時，王欽正親自來來回回端上佳錯美食；能讓掌櫃親自服務，自是引人側目。

“阮姑娘，這芙蓉醉鴨、紅燒豬蹄、糖醋魚、葱爆牛、蟹丸子等，都是我們龍鳳樓裏的招牌菜，還請慢慢享用。”王欽態度十分恭敬，在一一介紹完菜後，便先行退下。

“哇！香姐，今若不是你，我們也沒有這個口福。”張勝迫不及待地夾了塊紅燒豬蹄入口，口齒不清地説。

“是啊！香姐，你也快吃吧！”張振開心地説。

雖然王大哥對他們不錯，但這桌好菜，平時可不是那麼容易就吃得到的。看來王大哥對香姐是愈來愈好了。

“喜歡吃，你們就多吃一點。”阮香僅只是淡笑，隻手託額，看着兩人吃得津津有味、滿足的模樣，始終未曾動筷。

相較於兩兄弟的開心，看着這桌好菜，她反倒胃口盡失，完全提不起興趣。，她久居山上，習慣清淡口味，只怕要辜負王欽的好意了。

“香姐，你為什麼都不吃呢？”張振埋頭吃了好一會，發覺對座的她一直未曾動筷，不納悶地問。

“看來是菜不合你胃口了。”阮香還未回話，身後即傳來一道温和的嗓音。

“三哥！”兩兄弟異口同聲，開心地叫喚。

東方堂含笑看着兩人，徑自在阮香身旁位子落坐，對着張振代:“張振，跑一趟仕房，準備幾樣清淡口的菜送上來。”

“是。”張振一雙眼在兩人身上打轉，臉上掛着一抹古怪的笑，動作迅速地跑下樓。

“縣令千金是得了什麼病？”阮香好奇地問着身旁的男人。他去了有一段時間，足夠她看完剩下的病患；雖然她也同樣面臨了病患的詢問，但只要她冷下臉來，就沒人膽敢再問了。這解決事情的方式，她可比身旁這個好脾氣的男人要乾脆容易的多了。

“是哮舊疾發作，明兒個我會再去一趟。”拿起她擺放在一旁末動過的筷子，夾了塊糖醋魚入口，這才發覺自己有些餓了。

見狀，阮香乾脆將裝滿飯的碗移到他面前，兩人間自然的互動，讓吃到一半的張勝瞪直了眼。

“來了！來了！香姐要的幾樣清淡口菜館，還有三哥的碗筷…”端着托盤、動作利落的張振將幾盤菜擺放上桌後，正將碗筷遞給東方堂，卻見到他早已吃了起來，不楞在當場。

“給我吧。”阮香主動接過他停在半空中的碗筷，夾了也一青菜，低頭開始用膳。

直到張勝拉了拉兄長的衣角，張振這才回過一神、坐了下來。兩兄弟邊吃飯邊拉長耳朵聽着兩人的對話。

“香，謝謝你今幫我看完鄉親的病症。”東方堂對於這件事，心底十分開心。她願意主動幫忙，是否代表了她正在逐漸改變中？

“沒什麼。”相較於他的喜悦，她的反應冷淡多了。

“明兒個一早，我會再去趟衙門，若是有鄉親來看診，可否再勞煩你一次？”東方堂注意着她的表情變化，語帶試探地問。

阮香停下用膳的動作，注視着身旁的男人，清楚地看見他眼裏的希冀，知道自己這一答應，就等於允諾了那三佼他在後院提議的事情，心底不覺掙扎了起來；但他眼底的期盼實在太濃，她竟不忍讓他失望。

“好。”她深了口氣，直視他眼底，似是下了某些決定。

聞言，東方堂眼裏掠過一抹狂喜。

她答應了！

那個口口聲聲強調自己對行醫濟世沒有興趣、一向冷傲漠然、只想獨善其身的阮香，竟答應了他的要求！

“你可清楚我話裏的真意？”她真願意與他攜手行醫濟世？他雖然有行醫濟世的宏願，但這一路上仍然渴望有人相伴，直到她出現…

直視他黑眸底的動，阮香雙頰不由自主地染上紅暈，水眸微斂。

她沒想到她的同意竟能讓他這般高興，他那毫不掩飾的開心，讓她的口也不溢滿欣喜。粉微揚，她羞窘地説:“我都已經説好了，你若再悶，當心我反悔。”東方堂眸光温柔地凝視着她，大掌握住她的柔荑，柔聲低道:“香，謝謝你。”她不會知道，她的點頭同意，對他而言有多重要；打從她一出現在他面前，他就知道她是他等待的那個人。

“還不放手！你想害我不能用膳嗎？”阮香時小臉霎時排紅。這男人平時温文爾雅，沒想到竟然敢在大庭廣眾之下握住她的手；他不在乎自己的名聲，她可還要呢。

望着她羞澀低垂的小臉，東方堂不捨地放開她的手，替她夾了塊炸豆腐，含笑温柔地説:“快吃吧。”對座的兩兄弟膛目結舌地來回看着兩人。這是他們一向正直磊落的三哥嗎？竟然當着他們的面輕薄香姐！轉念一想，早在香姐房裏看見三哥時，就該知道三哥的意圖了才是。

只是當親眼目睹，仍令他們大受震掘！也難怪王大哥對香姐的態度愈來愈尊敬了。

回頭一定要把這件事告訴王大哥和冬梅姐才行。

這一頓飯，就在兩兄弟心情大受震臘、阮香窘迫、東方堂始終掛着温柔的笑意中結束。

此後，只要是東方堂在為人看病時，一定會有阮香陪坐一旁；有時東方堂忙不過來時，阮香也會幫忙看病，或是在一旁吹奏笛子，那笛音奇異地竟令人減輕了不少病痛；而且兩人常會在以為沒人注意時，目光互相追逐，眾人看在眼裏，白是樂見其成。

“三哥最近看起來似乎很快樂。”張勝在一旁觀察後説。

三哥眉眼之間的温柔笑意令人一目瞭然，目光總是追隨着香姐的身影。

“香姐給人的時也覺也不再冷冰冰，覺温暖多了。”張振是趁王欽不注意時偷溜到後院的，兄弟兩人坐在一旁的角落喝着茶觀察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