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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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她旋身徑自走人時，瓶兒也忍不住開口勸自家小姐。

“小姐，我們還是回去吧，不要再勉強了。”連她這個勞動慣了的丫鬟都爬得氣吁吁了，更何況是嬌弱的小姐呢，瞧她臉都發白了，實在不宜再硬撐下去；也難怪阮姑娘會生氣，她們主僕倆本是自不量力，還為她帶來麻煩。

“這…”劉採蓮撫着口，拚命着氣，一口氣險些提不上來，心底着實不甘；這是她這輩子頭一次上山，沒想到才走了一小段山路，她這身體就支撐不住了。再一次怨恨起自己虛弱的身子，羨慕的眼光望着前方刻意走慢的阮香。

看來東方堂和阮香才是真正適合的一對。眼眸一黯，正出聲告知前方的阮香她要先行回去了，身旁草叢中突然傳來憲章聲，緊接着，一條通體翠綠的青蛇鑽出草叢，昂首吐信，虎視眈眈地望着兩人。

“啊！”兩人驚慌地尖叫出聲，劉採蓮更是嚇得腳步一個不穩，整個人失足摔下山去。

走在前頭的阮香聽到兩人的尖叫聲，迅速回過頭，正好見到摔下山的劉採蓮；不等瓶兒求救，她俏臉一凝，一二步併成兩步飛奔上前，急拉住她在空中揮動的雙手，不料由於下墜的力道太猛，反倒令她被劉採蓮扯落，兩人在泥潭士石上不停地翻滾，直到摔落到懸崖邊，幸運地捉住了崖邊的土石，身子整個懸空，底下是波濤洶湧、深不見底的大海。

兩人驚險的情況讓瓶兒嚇得臉發白，眼眶泛紅。

“小姐！阮姑娘！這下可怎麼辦才好？！我一個人力氣不夠，拉不動你們。救命啊！有沒有人快來幫忙啊！救命啊！”瓶兒驚慌失措，不知如何是好，只能扯着喉嚨求救。

“瓶兒…我快沒力了…”劉採蓮臉上毫無血，再也無力支撐，緊抓着崖邊土石的十指逐漸失去力氣。

“小姐，你別嚇我！一定要撐下去，救命啊！有誰快來幫忙啊！”瓶兒嚇得哭了。實在不該讓小姐來的，不然也不會發生這種事，還連累了阮姑娘；雖然阮姑娘體力比小姐來得好，但時間久了，一樣會撐不住，再這樣下土？兩人都會沒命的，而她只能盡力扯着喉嚨求救了。

“劉姑娘，別放手。”阮香的情況也好不到哪裏去，表面上雖強自鎮定，實則心急如焚。

先前她該堅持到底的，實在不該讓這對主僕跟來。

昨夜下了場大雨，山上的土石變得鬆軟，因此連現在她們十指緊抓的地方她都隱隱覺到有鬆動的情況；再看向身旁臉慘白、明顯撐不下去的人，連忙伸長腳到她膝彎處，多少撐起她的體重，讓她可以不用那麼費力；但此舉卻讓自己必須使出更大的氣力來，如果再沒有人出現來救她們，只怕今兩人勢必要葬身大海了。

就在阮香時擔憂不已、劉採蓮幾昏厥、瓶兒哭着求救時，終於有人聽到了求救聲飛奔而來，這人竟是離開了快一個月的東方堂！

“發生什麼事了？！”東方堂一回到龍鳳樓，即聽冬梅提及三人上山的事，隨即跟來，沒想到才上山不久，就聽到求救聲，他循聲趕來，在見到求救的人竟是瓶兒，還有阮香和劉採蓮兩人驚險的狀況後，臉不大變。

“東方大夫！求求你快救救我家小姐！她快支撐不下去了！”瓶兒沒想到出現的人竟是東方堂，驚喜之餘，哽咽地哀求。

“東方大夫”劉採蓮一見着他，不覺雙眼發亮，昏眩的一神智有瞬間的清醒。

“香。”東方堂擔憂地望着這陣子心心念唸的人兒，她的情況並不比劉採蓮好，卻還用腿支撐着劉採蓮。，而劉採蓮臉發白，體弱的她，看樣子確是再難支撐了。

他到底該先救誰？

若是依心而為，他想先救的必是香。，但若是先救香，只怕劉採蓮少了香的支撐，下一刻便會摔落大海。

東方堂掙扎的目光看向阮香，而回視他的水眸中是一片平靜，他知道她在等他抉擇。

阮香心底明白此刻他難以抉擇的原因，所以並末開口，僅只是靜靜看着他。

“東方大夫，小姐快不行了！”瓶兒在一旁快急死了，不懂他為何不趕快救人，看着小姐雙眼半閉、幾昏厥的模樣，急得驚叫出聲。

下一刻，東方堂終於做出決定來，雙臂一伸，拉住劉採蓮的雙手，目光卻是望向阮香。

“香，再支撐一下，一定要等我。”聞言，水眸一黯，心底其實早已猜到他會先救誰，但見他真有動作，口泛起的酸澀卻又難以抑制。

就在東方堂奮力拉起劉採蓮後，正伸手再拉阮香時時，只一瞬間，阮香十指緊攀住的土石突然鬆動，讓她直直下墜，落入大海里。

“香！”東方堂搶救不及，俊臉丕變，黑眸中盡是震驚，肝膽俱裂地狂叫出聲。

對上他悲痛黑眸的，是一雙深含怨懟的水眸。

“不！香！”東方堂無力承受她在他眼前落海，正跳下去救她，身後趕來的秦捕頭卻在此時抱住了他。

“東方大夫，你冷靜一點！”秦捕頭在他耳邊大吼，若非他即時趕到，只怕東方堂真會跳下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