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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難寫的休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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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苦笑連連之外也不知説什麼好了,窗外的天空始t的沒有一絲笑意,風像刀子一樣從門前刮過,刮在臉上生疼生疼,手已經找不到知覺了,握着筆冥思苦想,在紙上剛剛寫好一個字,又嫌棄它的不夠規範端正,捏成團丟在一邊,地上已滿是紙團了,有的上面只寫了一個字,有的上面一個字也沒有寫,純粹就是看那張紙不順眼就被我扔了,最完整就是寫了兩字“休書”字好看的正宗的蠅頭小楷,可惜我看着看着就心情不好,結果也慘遭遺棄的命運。我在堆滿被製造出來垃圾的屋子裏奮筆疾書,反正這也不是我的屋子,要那麼幹淨幹嘛。

唐大夫一進門看見滿屋子紙屑,大聲音嚎叫道;“啊。”我正文思泉湧寫得如行雲水般,被她這麼像殺豬一樣叫了一聲,什麼靈都跑個光,回頭沒好氣説:“叫什麼,寫完了幫你收拾不就得了。”唐太醫氣得混身發抖:“臭丫頭,你以我氣什麼,我太和宣的紙,一兩銀子一張啊,你就這麼白白給我費了這麼多”她那表情就差坐在地上大哭一場了,一兩銀子一張,這麼貴還以為它在洛陽賣呢?不過想不到這老太婆這麼愛跟風,什麼貴買什麼,活該被我用了這麼多,瞧瞧我,多麼勤儉節省,買最便宜的給別人用,用最貴的自然用別人的。我幸災樂禍的想着。

唐太醫咬牙切齒的問;“我屋裏那麼多紙,你怎麼偏偏拿到了這太和宣的紙,明明我藏的極好啊。”;“也沒有什麼,我十分謙虛的説:“在你屋裏東翻西找,無意中的看見了,覺得紙張還可以就拿來用了。”:“那為什麼不拿其它的紙?”她凶神惡煞的望着我。

:“因為那些紙太糙了,寫休書用那麼糙的紙是對自己喜歡不尊重的。”我假裝無辜説道,説老實話我找了都快大半個時辰才找到這麼好的紙張。

:“那你寫出來了嗎?”:“沒有。”:“我大半個月的祿啊。”她恨不得跳上來掐死我;“寫不出來你就不知道那個糙的紙打個草稿什麼的?”:“我沒有這個習慣。”我説的是實話,讀書的時候做算術題就從來都不打草稿。

她為之氣結;“你。”我一副我是無賴我怕誰地模樣。她無可奈何地甩甩衣袖;“行。你寫你寫。趕明兒我到你家去要銀子。成倍地。那恨恨地語氣好像我多麼十惡不赦似。不過是費她幾張紙而已。至於嗎?

我連晚飯都沒吃挑燈夜戰。那老太婆披着衣哈欠連天地靠在門邊:“明天再寫成不成。”;“l望着那跳動地燈發呆。忽明忽暗地燈光就像我難以平定地心緒。

唐太醫搖搖頭走過來坐在桌旁;“真不知道你到底固執什麼?”別説她了。連我自已都不知道。

:“喂。

我橫了他一眼。想也不想遞過去:“字寫好一點。文章不能太短。最少得有五百字。不能寫錯別字。句子通順暢。語句得華麗一些。最起碼得人肺腑。一下。説他吃苦耐勞什麼地。善意地批評也是允許地。就是不能太偏了。”唐太醫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我,直到我滔滔不絕的把話説完,才將手邊上的紙遞了回來:“那,還是你自己寫吧。”;“行,我也極為快:“那就請你再替我準備一百張太和宣的紙吧。”:“我真是做了哪輩子孽才認識你這個臭丫頭,她恨恨的從我手中搶過筆和紙,我打着哈欠説:“慢慢寫啊,我先睡會兒,寫好了叫我。”看她的表情,估摸的着她捏死我的心都有了。

:“醒醒。”剛剛睡到半的時候,就被唐太醫推醒了,睡眼惺鬆的眼睛;“寫好了。”她看起來心情不錯,神也很好,笑容滿面的説道;“嗯,寫完了,我這輩子連寫個醫書都沒這麼順暢過,你看看包你滿意。”説着,將手中寫好的東西遞了過來。

我拿在手裏低頭仔細一看,寫得倒長,只是這個字,我正研究着,就聽見她説:“這是正宗的狂草,我好多年沒有拿出來賣了,今天順便練練還不錯,寫得大氣磅薄,我自己滿意的。”果然如此我點點頭,虛心請教到;“請問,這上面寫些什麼?”;“哈哈,你看不懂啊。”她朗聲笑道,用手重重的在我肩膀上一拍:“看不懂就對了,狂草最大的優勢就是不懂。”:“寫一封讓人看不懂的休書有什麼涵義嗎?”:“你想啊,他看不懂自然就不知道上面寫些什麼,反正你也不是真心想休他,讓他猜去好了,等以後你想要他回心轉意也有轉寰的餘地嗎?”唐太醫侃侃而談道。

真是設想周全:“那,難道他就不會找個會看狂草的人代看。”:“哈,這個你就更不用心了,第一,他被休了是件很丟臉的事,他不會拿到到處現,第二,就算真的給別人看也不要緊,這確實是一封休書,以後你依然可以不必認帳,因為那畢竟不是你的親筆書寫的嗎。”還真是面面俱到,我撫額,手裏拿着那封休書,指着房門道:“現在,麻煩你朝前走兩米,趁我不想變成殺人兇手之前,用被子蒙着頭直到天亮。”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傢伙。

一個人靜靜的坐在桌旁,慢慢的細細的想,休與不休真的是個很大的問題,而且現在也不是我説不想休就能不休的,為了大局這樣的犧牲雖然不是心甘情願,但卻是必需付出的,一顆淚掉在那雪白的紙張上,提起筆似萬金,一字一筆畫的寫着、寫着直到天亮。

我在院子裏做早,唐太醫伸着懶走了出來:“早啊。”;“早。”我淡淡的回了個招呼。;“吃早餐了沒有。”;“沒有。”:“我沒有吃完早餐去挖死人的習慣。”我説這話的時候,她手裏正拿着一個雪白的饅頭,剛剛咬完第一口,還沒來得及就吐掉了,把手中白饅頭丟給一旁賜候的宮奴,惡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我上一輩子一定是欠了你的。”管我什麼事,摸摸鼻子自認倒黴,又不是我把刀架在她的脖子上不讓她吃飯的,真是不可理喻。

可能是提早進入老年更年期了。

帶着侍衞浩浩蕩蕩的到了舅舅的墳邊,貴妃的墳就是貴妃的墳,華貴氣派,墳墓修得就像一幢房子,墓碑還高我一個頭,旁邊堆着的獅子雄壯威武,氣勢不凡。墳邊早已有個候着,南宮的娘和南宮暮。

暮挽着看上去十分蒼老南宮老夫人的手,兩個人就那樣靜靜的站着,背對着我們望着墳墓,看上去給人一種相依為命的覺,聽見腳步聲齊齊的轉過身來,我以為他們會朝我吵鬧,我以為他們會撲上來撕打,但他們什麼都沒有做,那一平如水目光慢慢將我凌遲。

我將懷中的休書遞了過去,他一把接過休書在衣袖裏:“你不看看麼?”:“有什麼好看的。”他冷若冰霜的説:“我只知我們已經恩斷義絕一刀兩斷就行了。”原來我讓你這麼恨,我低頭長長的嘆自己一聲,抬起頭對一旁的侍衞長説:“開始吧。”然後一羣蜂擁而上,開始釘釘錘錘敲敲打打,聲音刺耳的讓人幾崩潰。

南宮老夫人鎮靜自若的問:“如果這案子水落石出了,莫姑娘恐怕又要高升了吧,現在已是巡案,將來做宰相也是軒轅國一大棟樑。”我不説話,因為多説多錯,這種事最好讓時間來沉澱,洗禮證明,雖然以後也許會有一天悔不當初,不過那也是以後的事,人很難,很多事就是難在現在無法邁過的坎兒。

:“現在糟糠之夫已休下堂去,什麼時候做駙馬,需要我們南宮的家織房親自做嫁衣,莫姑娘説一聲,老身不收錢。”看來老夫人今天是不打算放過我了。

一旁的唐太醫嘴道:“喲,那怎麼好意思,衣服是一定要做的,錢嘛也是一定要給的,畢竟是做駙馬嗎?沒有個萬兒八千的,哪能顯得自己有檔次呢?”我搖頭,真是一張唯恐天下不亂的一張嘴,嫌現在還不夠亂,非得來添堵我悄悄的拉了拉她衣襟,她充耳不聞繼續説:“老夫人這句話説得對,人家是無官一身輕,你現在是無夫一身輕,老身我在宮裏認識不少達官貴人,到時候女帝的兒子也要娶,宰相尚書的兒子也要娶,憑你這條件爭先恐後的男人多的事,到時候右擁右抱快活一生。”她的話才落音,南宮就氣得頭也不回的跑掉了,老夫人也鐵青着一張瞪了我一眼,不放心的跟着追了出去。

我氣得差點兒連話都説不出來:“我説老前輩,你説話就不能留點兒口德嗎?非得一個個氣跑了才開心。”唐太醫不甚在意的説;“氣跑了才好呢?免得在這裏聽到這些敲敲打打聲音,遲早得神經病不可。”話雖不是好話,但卻十分中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