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自導自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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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盈突然發現自己很傻,她為何在這個問題上與他糾纏不清?難道他笑不笑真的很重要嗎?抑或,是因為他看穿了自己的心思,才會讓自己如此在乎?
見歌盈不語,影子卻又道:“你是不是想知道我剛才為什麼笑?”歌盈的心緒恢復了平靜,冷聲道:“我現在已經不想知道了。”影子卻兀自道:“其實我剛才只是笑:為什麼一個人不敢面對真實的自己?卻要千方百計地掩飾着,讓自己過得極為痛苦?我覺得這是人的一種悲哀,包括我自己,因此自嘲地笑了。”歌盈冷笑一聲,道:“沒想到你是一個多愁善之人。”影子突然抓住歌盈的手,死死地盯着她的眼睛,道:“難道你不是嗎?”歌盈的心突然慌了,影子的手,影子的眼睛,沒有給她任何迴避、説謊的機會,她只到心跳加速,萬千思緒在大腦中急速轉動,亂成一團,無從清理。
影子臉上現出燦爛的笑容,放開了歌盈的手,道:“原來你與我一樣。”説完,哈哈大笑,與歌盈擦肩而過,向前走去。
歌盈愣愣地站在那裏,良久沒有回過神來,更忘記了她來找影子的目的。
十五,陽光明媚,晴,有微風。
曆書有云:宜祭祀,宜出門,宜婚娶,乃大吉之。
影子剛剛從牀上起來,卻突然聽到一聲狂暴的喊聲,整個帝都之人似乎都聽到了這樣的狂暴喊聲。影子抬起頭來,尋找着聲音所傳來的方向。
而這時,他到了自己的心突然失去了一半,真真切切地失去了一半,就像一把刀將自己的心一分為二。
影子茫然道:“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他努力尋找着原因,卻怎麼也不明白。
突然,他驚駭地道:“難道朝陽出了事?”這個念頭就像一把鐵錘,狠狠地砸在了他的心坎上,他愣愣地坐在牀上,良久沒有動靜,彷彿思維也停止了活動。
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他才對自己斷然道:“不,這不可能!”他猛地衝出房間,抬起頭來尋找着那聲音的來源,而刺眼的陽光讓他到頭昏目眩,整個天地彷彿都倒轉了過來。
他衝出三皇子府,卻遭到了靈空的阻擋。
靈空道:“沒有三皇子的允許,今天任何人都不得離開這裏半步!”影子猛地回望,兩道極度森寒的目光向靈空,以靈空的修為竟然不自覺往後退了一步,他從來沒有見到過這般充滿殺意的目光。
就在靈空一錯愕之際,影子晃過二十多名侍衞,衝出了三皇子府。
靈空正追擊,卻傳來了莫西多的聲音。
莫西多道:“讓他去吧,他會回來的。”靈空道:“三皇子不是説今天在落之前,任何人不得離開府邸麼?”莫西多道:“那是對其他人而言,並不包括他在內,他無論如何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靈空不解為何莫西多對影子如此放心。
而莫西多又怎會知道,此刻的影子並非受他控制的朝陽。
影子衝出了三皇子府,在人來人往的路上茫然地跑着,從一條街到另一條街,從另一條街再到另一條街。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幹什麼,他以為是要找朝陽,但不是,他知道不是,站在茫茫人海之中,彷彿是在尋找那失落了一半的心,那種孤獨、失落、茫然、無助、不知所措的覺,就像一顆炸彈般投在了他的身上,讓他無所依靠。
最後,他竟然像個失了家的小孩一般,蹲在了大道的中間,眼睛望着不斷旋轉的天空,而眼睛裏面,卻又是空白。
來來往往的人用同情的眼光看着他,沒有人把他與前幾天在帝都引起轟動的朝陽連繫在一起,此時的他只不過是一個可憐的孩子。
這時,一個人的手搭在了影子的肩上。
影子轉眼望去,法詩藺温暖的眼神正在看着他,他萬般委屈地道:“我的心…”法詩藺向他點了點頭,道:“我知道,你現在站起來,跟我回家。”
“家?”影子顯得茫然:“我有家嗎?”法詩藺含着淚道:“是的,你有家。”影子抓住法詩藺的手,然後站了起來,一把將法詩藺緊緊抱住,喃喃地道:“家?我要回家,我要回到屬於我們的家…”法詩藺的眼淚大顆大顆地掉落下來。
透過來來往往的人羣,歌盈看着兩人,自語般道:“姐姐,我終於有機會幫你完成願望,讓你可以重新來到這個世上。”説着,她的眼淚也大顆大顆地掉落下來。
褒姒戴上了鳳冠,披上了霞緞,她的樣子顯得無與倫比的嬌豔。
對着鏡中的自己,她道:“人們都説女人結婚的那天是最漂亮的,看來並不是沒有道理,雖然並不是我真心想嫁給他,但我看到了一個新娘的美麗。”莫西多從一旁走進了鏡中,他用手輕輕地抬起褒姒的下巴,道:“能夠成為我的新娘,一定要是天下最漂亮的。今晚,我要將聖魔大帝用自己的心和九天的雲霞煉化而成的紫晶之心親自戴在你的脖子上,到那時,我要天下所有的女人都嫉妒你!”褒姒拿開了莫西多的手,驕傲地道:“是的,我要天下所有的女人都嫉妒我!”莫西多一笑,道:“而這些,只有我才能給你,離開了我,你什麼都不是。”褒姒望着莫西多,似笑非笑地道:“是嗎?”莫西多從懷中拿出一枚金幣,道:“就像那個保護你的木頭似的人,從賭約一開始就註定會輸給我,我從不做沒有把握的事情!”褒姒道:“他的確輸給了你,但你真的要依靠他去殺你的父皇?你認為月戰能夠殺死聖摩特五世嗎?”莫西多輕笑一聲,毫不在意地道:“也許吧,誰知道呢?當時這句話也不過是我一時興起,隨便説説而已,他能不能幫我殺死我那親愛的父皇,對我來説,並沒有多大實際的意義。”褒姒道:“那你為什麼要進行那個賭約?”莫西多道:“難道任何事情都要理由嗎?我只知道我昨晚的心情很好,心情好的時候,往往會做出連自己都覺得沒有理由的事情,你不覺得人有時候需要這樣,生活才有意義嗎?”褒姒道:“是的,你的話沒有錯,但那決不是你,依你的格,決不會做沒有來由、一時興起之事!”莫西多望着褒姒的臉,伸手在她滑的臉上輕輕滑過,道:“沒想到公主竟是如此瞭解我,不過告訴你也無妨,月戰一定可以殺死我那親愛的父皇,因為我要你和西羅帝國永遠地與我在一起!”褒姒聽得一驚,原來莫西多是要造成月戰殺死聖摩特五世的事實,讓西羅帝國也攪入這件事情當中,離不了干係,從而不得不與莫西多站在一起。因為別人會認為,月戰殺死聖摩特五世只是一個信號,正是有了西羅帝國在背後的支持,莫西多才可以如此肆無忌憚地篡奪皇位!此招可謂陰險之極。
褒姒道:“原來你早已經設計好了。”莫西多道:“我是從不會放過從我身邊走過的任何一次機會的,無論是誰!”褒姒冷笑一聲,道:“你以為自己真的能夠把握住每一件事情麼?沒有人可以説這樣的話!”莫西多充滿自信地道:“因為這是我導演的一幕戲,我是這幕戲的主宰,我可以決定每一件事的發展,我可以決定每一個人的生死。任何人和任何事都得聽我的!”褒姒道:“這是我聽到的世界上最大的笑話了,不過我相信,很快就有人會打自己的嘴巴,也許就在今晚!”莫西多毫不介意,道:“是嗎?”褒姒看着莫西多充滿自信的樣子,心裏顯得忐忑不安。她知道,以莫西多這般格謹慎之人,沒有十足的把握,是不會説出這樣的話的。
雲霓古國皇城外,暗暗潛回的兩千鐵甲騎士隱藏在離皇城三里處的樹林裏。
怒哈大將軍之子伊雷斯與隕星圖望着天上即將西斜的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