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鳳凰星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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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是看着殘空衝進星咒神殿大門的,但當他雙腳跨放星咒神殿殿門的一剎那,殘空便在他眼前消失了,而與他一起衝進星咒神殿的漓渚、天衣,也已經失去了他們的身影。他已經覺不到他們中任何一人的存在,而此時,他所來到的是一個與外隔絕的世界,抑或他來到了另外一個世界。
落的心頓時變得警覺,雙眼緩緩巡視着自己所在的這個世界,發現自己所在的是一個到處都閃動着星芒的宮殿裏,宮殿的四周及穹頂以及地面,都貼着成幅成幅的星圖,而在這些星圖的最中央,則是由數顆星組成的展翅飛的鳳凰。
“這裏是什麼地方?”落心中不暗自問道,如此奇異和陌生的環境讓他到訝異,儘管在進星咒神殿之前,他已經有了足夠的心理準備面臨任何意外。
“這裏是星咒神殿的鳳凰星宮,我是鳳凰星宮的主人鳳凰護法,歡你來到這裏,落兄。”説話之間,落前面的那面殿牆有一道門開啓,身着銀白鳳凰戰甲的銘劍從門口走了進來,隨即他身後之門便已關閉,合在一起,彷彿本就不存在,以眼無法看出分毫。
落已從影子處得知,銘劍乃星咒神殿的鳳凰護法,但在此處相見,仍不免到有些意外。但隨即,他笑了笑,看上去顯得極為輕鬆,道:“傻劍兄什麼時候混得如此好的差事,也不給老朋友介紹介紹,虧我們在一起喝了那麼多酒,談論了那麼多次女人,真是不夠義氣!”説着,還提了提有些松挎的褲子,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
銘劍道:“落兄還是以前的樣子,從死亡地殿獲得重生,並沒有讓你發生絲毫的改變。”落向前走了幾步,來到銘劍面前,將手放在銘劍的肩上,身子斜靠其身,擺出一副沒有出息的樣子,嘆氣道:“我這人一輩子就這個樣,屬於爛泥扶不上牆的那種,連我自己都痛恨自己這個樣子,哪能像傻劍兄一樣身為星咒神殿的鳳凰護法,威風八面?傻劍兄就不要再取笑我了。”銘劍看着斜靠在自己身上的落,道:“落兄的嘴還是像以前一樣厲害。”落站直身子,彷彿哥倫布發現新大陸一般,極為詫異地道:“我的嘴巴厲害嗎?我怎麼一直都沒有覺到?倒是傻劍兄的變化大,不像以前那般風趣幽默,也不抓後腦勺了,彷彿換了個人似的,讓我到有些見外。傻劍兄是覺得落不配再與身為星咒神殿鳳凰護法的你往了麼?但在我的印象中,傻劍兄不應該是這樣的人啊!”説完又擺出一副十分納悶不解的樣子。
銘劍並不理會落的戲鬧,道:“落兄似乎忘了來星咒神殿的目的。”
“什麼目的?”落一時想不起來,抓了抓後腦勺,轉而仿若恍然大悟道:“哦,傻劍兄説的是突破星咒神殿啊,我怎麼會忘?只是一時之間沒有想起來罷了。難道傻劍兄也對突破星咒神殿興趣?不如我們一起吧。”説到這裏,落又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頭,接道:“你看我這記,差點忘了傻劍兄乃星咒神殿的鳳凰護法,呵呵呵…看來我的記憶真的是有些不太靈光了。”顯得有些不好意思,又抓了抓後腦勺。
銘劍道:“落兄想起來了就好,身為星咒神殿鳳凰護法,銘劍將誓死護衞星咒神殿!”落見銘劍一本正經的樣子,有些害怕地道:“沒有這麼嚴重吧?”銘劍道:“落兄就不用在銘劍面前表演了,有些事情必須面對。”落顯得有些不甘心,伸出手,掐着一點點手指,一副討好的樣子,道:“有沒有一點點商量的餘地?看在我們一塊喝酒、一塊談女人的份上,傻劍兄…不,銘劍兄就放小弟一馬,讓我過去,小弟一定不盡!”説完,一雙充滿渴望的眼睛緊緊盯着銘劍的嘴巴,生怕他一不小心説錯了話。
銘劍沒有説錯話,落也沒有等到他説錯話的機會,因為銘劍本沒有用嘴説話,而是手中的鳳凰戰劍“説話”了。
劍出,一聲鳳凰的鳴叫響徹鳳凰星宮,自下而上,劃出一道飽含天地至理的弧線。
落的身影頓時被從下至上一分為二,但劍劃破的僅僅是落留在原地的殘影,他的人早已從原地消失,站在了銘劍身前一丈處。
落拍了拍口,自語道:“好險,好險…”然後沒好氣地對銘劍道:“喂,傻劍,就算你不願意放我一馬,也沒有必要對我動劍啊,是不是成了星咒神殿的護法後,人也變傻了?”銘劍對落的話毫不理睬,手中戰劍遙指落,沉聲道:“落兄,出招吧,今天只有一個人可以活着離開鳳凰星宮。”落也不再戲言相謔,他笑了笑,正道:“看來銘劍兄已不再好玩了,不過,落絕對不可以留在鳳凰星宮。”銘劍道:“很好,我也想知道,從死亡地殿獲得重生的落有什麼值得驕傲的地方!”落那柄烏黑之劍此時已經出現在手中,他掂了掂手中之劍,對着劍道:“你知道的,在死亡邊緣掙扎的人是從來不驕傲的,因為你不知道自己能否活着見到明天的太陽。這是你對我説的,我現在也對你説一遍。”然後,落抬眼望向銘劍,道:“但是,一個在死亡邊緣掙扎的人,應該是自信的,因為他希望看到第二天早上的太陽,特別是一個死後重生的人,更懂得生命的可貴。”銘劍道:“很高興能聽到落兄如此闢的生命言,鳳凰與你相一場,也算是在記憶中留下了值得可以回憶的東西,鳳凰不會忘記落兄的這番話。”落笑了笑,道:“聽銘劍兄此言,看來落是輸定了?不過在這個世上,真的沒有人願意成為那個失敗者,那就以殘酷的結果來證明一切吧。”説完身子躍了起來,鳳凰星宮四周的星圖隨着落身子的躍起升高而不斷變化着,位於中間的鳳凰星圖隨着周圍星圖的變化作出相應妙的移動,但無論怎樣變化移動,鳳凰星圖都處於周圍變化的最核心。一切都圍繞鳳凰星圖而存在,一切變化都逃不過鳳凰星宮的主宰者——鳳凰星圖的掌控,包括已然躍起的落身形的各種變化,以及所有進攻的路線。
而此時的銘劍,雙腳正踏在地面的鳳凰星圖上,他的頭頂正對着的也是鳳凰星圖,四面牆壁的鳳凰星圖亦正對着他,他就是整個鳳凰星宮的核心,所有的一切都以他的存在而存在…
天衣所來到的是翼龍星宮,此時,他正面對着翼龍星宮的翼龍護法——那個坐在玄冰王座上,身披翼龍戰甲之人。在其頭頂,一束星光投下,那是由二十顆星星組成的展翅飛舞的蒼龍圖案,周圍其它的地方則是一片黑暗。
翼龍護法坐在玄冰王座上,他的身形魁梧獷,左側臉上有一隻從雲霧中探出的龍的怒爪,脖頸處現出展在雲霧中穿行的蒼龍的鱗紋。在他身上,顯然刺有龍的紋身。
翼龍護法的聲音很雄渾,以鄙夷的目光看着天衣,道:“你這可憐的人,是來送死的嗎?”黑暗中,天衣的臉上是那嚴謹、一絲不苟的表情,道:“我是來取你命的。”
“哈哈哈…”翼龍護法狂笑聲不止,整個翼龍星宮都隨着這笑聲而顫動:“就憑你?”天衣道:“還有我手中的劍!”
“你這可憐的來自塵世中的凡夫俗子,你知道你是和誰説話嗎?從來沒有一個人可以戰勝神!”翼龍護法狂傲地道。
“那是因為從來沒有神遇上我。”天衣的語氣始終如一,不疾不躁。
翼龍護法饒有興趣地看着天衣那張嚴謹的臉,足足看了半刻鐘的時間,最後他搖了搖頭道:“我看不出你與其他的人有什麼區別,難道就僅憑你從死亡地殿獲得重生嗎?你體內所藴藏的能量在我眼中看來,簡直卑微如螢火,又如何與皓月爭輝?”天衣道:“當沒有皓月之時,螢火也可以照亮一片世界。”翼龍護法道:“難道你沒有看到我就是那皓月嗎?”天衣搖了搖頭,道:“你最多隻能算是那一瞬即逝的星,當自己發出最耀眼強光的時候,也是你死亡的時候。”翼龍護法又發出令整個翼龍星宮顫動的狂笑,他道:“好!説得好!但你有沒有想過,就算星,也比螢火有着千萬倍的光亮,你以為你有與星相比的資本麼?”天衣道:“我從不與死亡的東西相提並論。”翼龍護法不再笑了,道:“你的嘴巴倒是厲害,還沒有動手,我就已'死'在了你嘴巴上,倒是第一次到自己是如此弱小,只是希望在動手之前,你的身手能像你的嘴巴那樣厲害,如此,我也可以活動活動久未動彈的筋骨了。”説話之時,翼龍護法的背後伸展出了一對銀白雪亮的羽翼,那組成羽翼的每一“羽”都閃着刀般鋒利的寒芒,仿若數百柄鋒利尖細的刀刃。
那一對羽翼伸至翼龍護法面前,從上至下,一輪一輪地滑動,而他的臉,在這一輪輪閃動着的寒芒中若隱若現。
突然,羽翼扇動,一股強烈狂暴的罡風向天衣面撲來。
天衣頓呼不暢,雙腳站立不穩,彷彿整個天地的力量都在向自己撲來,再加上他對翼龍護法的羽翼可以颳起如此強暴的風,沒有充足的心理準備,整個人頓時被這強勁的暴風掀了起來,身不由己地向後衝去。
“轟…”一聲沉悶的聲響,在一片黑暗中,天衣重重地撞在了翼龍星宮的牆壁上。
“哈哈哈…我以為你有多厲害,原來竟是如此不濟,承我一扇之力都不能,看來今天你是要讓我失望了!”翼龍護法的羽翼收了回來,顯得極為不屑地道。
天衣雖然撞在了牆壁上,但他的身子並沒有跌倒,邁開步子重向翼龍護法面前走來。在翼龍護法身前一丈處,他站定了,道:“原來你的強大隻是憑藉羽翼來扇扇風而已,也未免讓我失望了。”翼龍護法見天衣毫髮無損地站在自己面前,心中略有詫異,剛才羽翼一扇之力有多大,他心裏是清楚的,看來眼前這年輕人確非一般之人。但是,以天衣剛才的表現,仍無法撼動他的心境,傲然道:“那我就讓你見識一下,我這對羽翼的真正厲害吧!”話音剛落,那一輪一輪從上至下在面前旋動的左翼,突然暴長出數丈長,拖着狂暴的罡風攻向天衣。
羽翼如一排排尖刃,在黑暗中閃着攝人心魄的寒芒,若疾電般推進。
天衣沒想到翼龍護法的羽翼可以暴長出這麼長,拖起強烈的罡風,比任何利器的攻擊都要厲害。
幸而他早有心理準備,在羽翼振動的一剎那便迅疾後退,企圖躲過羽翼的襲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