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八章S/L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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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處的一棟高樓倒了，不是像爆破拆除那樣原地塌下去，而是往一旁歪倒的，像是被砍斷的樹，倒下去時欄砸中了另一棟建築物，兩棟建築物都從中斷裂，轟然落地。

灰黑的粉塵如巨般卷向四周，速度驚人，視線被粉塵擋住，沒人能看到高樓附近相對的低矮的建築物也塌了，只是動靜和高樓相比要小得多。

周魚看到了，也聽到了持續不斷的隆隆聲，又一次轉頭向勞倫斯説道:“跑！”勞倫斯又一次轉身飛奔，已經稍微有點習慣了，這一次的轉身速度比上次快得多。

“是那傢伙造成的吧？”周魚又向影魔問道。

影魔不會説話，也聽不懂他説什麼，睜着第三隻眼看着下的大樓附近。

粉塵組成的花仍在往這邊湧來，周魚看了一下“花”的勢頭，確定會捲到他們所在的位置，轉過身，又説道:“咱們也躲一躲吧，以防萬一。”高樓應該是被蝕倒的，最底下被蝕壞，才會整棟樓倒下，能蝕倒整棟樓的，大概就只有霧魔那傢伙了，所以連旁邊的小樓都倒了，離得太遠，又不是在同一條街上，周魚看不到霧魔，但這樣大面積大規模的破壞，自始至終都沒有爆炸出現，除了霧魔外他想不出別的可能。

那種腐蝕極強的霧並不是虛幻的，而樓房倒下來後，薄霧很可能和粉塵一起，被吹到這邊來，所以他們得退到較遠的地方，就算薄霧變得更薄了，不會把人蝕到消失，沾到一點也是非常痛苦的。

勞倫斯跑出去還不到兩百米就被追上了，周魚又拖着他往前跑，這次有了準備，勞倫斯用了跳跑的方法，跳起來被拖出去老遠的距離，落下來再往上跳，這樣就不會被拉倒，周魚拉起來也比較輕鬆。

大概是看勞倫斯蹦躂得很歡快，影魔也過來了，拖着周魚往前跑，它的速度就不是周魚能比的了，幾乎可以跑出殘影來，周魚猝不及防被拖倒，後面勞倫斯也就貼地了。

周魚的肚子瞬間就被地面磨得滾燙，又騰不出手來，只好儘量把勞倫斯的手臂舉高，免得勞倫斯真被拖死了。

幸好沒跑多久影魔就發現周魚倒了，停了下來。

街上也有人在逃，但更多的還在拿着手機拍攝，有人在拍影魔，有人在拍大樓倒塌後末般的情景，有車想要調頭，撞上了別的車，通一下堵了，腳步聲、喇叭聲、驚叫聲、發動機的轟鳴聲混合在一起，亂得厲害。

但很快，所有的聲音就被一種特殊的“沙沙”聲覆蓋了，彷彿有萬億隻螞蟻在啃噬枯葉，聲音從大樓倒塌的方向傳來，越來越近、越來越響。

薄霧果然來了，“沙沙”聲是建築物表面被腐蝕時發出來的，沒有任何物質能夠抵擋腐蝕，由於薄霧是吹過來的，牆面受腐蝕的程度不同，表面剝離、玻璃破碎，汽車的車漆被蝕壞，啪啪亂跳，所有被粉塵碰到的人都捂着眼睛摔倒在地，不停的滾來滾去，慘叫不已。

真成了末降臨般的景象。

周魚和勞倫斯繼續往前跑，影魔不知從哪裏捉來只貓，抱在手上，睜大眼睛看着這種全身長的生物。

那貓被嚇得不輕，用爪子使勁撓着影魔的手背，可惜就算它爪子磨平了也不可能抓出條印子來。

跑出去幾公里遠，周魚才停下來，回頭看去。

粉塵離着他們還有千餘米遠，也不再前進，只是在空中飛揚着，離開霧魔的能力覆蓋範圍後，薄霧就會慢慢消散，粉塵區邊緣的建築物已經不再被腐蝕，沙沙聲也逐漸消失了。

在原地等了一會，等粉塵都落得差不多了，他們才往大樓倒塌的位置走去。

最選看到的是那些已經被蝕成了黑的汽車，以及在車裏、街頭痛呼的人，路邊全部碎玻璃和碎牆面。

繼續往裏走，人就已經不像人了，像影魔，一個個都是黑漆漆的，倒在地上，大部分還能動彈，因劇痛而顫抖着，有的縮成一團，有的在往前爬。

再往前，地上就只有黑的屍體了，一切都是殘缺不全的，無論是原先有生命的還是一直都沒有生命的，都有一部分永遠的消失了，就連地面都淺了一層。

薄霧還在，在一個巨大的坑裏，霧魔並沒有收回能力，薄霧把地面蝕沒了，就連魔帶霧“沉”下去了，再這樣下去，可能會出現一個深入地心的大——如果這個夢境場景包括整個地球的話。

“先讓它取消能力出來？”周魚指着下面向影魔問道，站在大坑邊緣，他能看到霧魔孤零零蹲在坑底，摸着地面，像是在尋找隱形眼鏡，又像是對地面到好奇，月城的地是蝕不壞的，不會出現這樣的情景。

影魔聽不懂他説話，但是看懂了他的手勢，睜開第三隻眼往坑裏看去。

周魚又轉頭向勞倫斯問道:“剛才這附近沒有次人格吧？”勞倫斯很害怕的看着大坑，説道:“這個方向是有，不過現在還在，是在更遠的地方，説明沒有被殺。”他知道這是自己的夢，知道那些死去的人只是自己夢到的東西，並不是真正的人，可是路上那些被蝕得殘缺不全的屍體嚇到他了，本以為這個黑不溜秋的傢伙已經夠變態了，高整公路的路面都被砸成那樣，沒想到這裏有個更變態的。

“那它為什麼要用能力呢？也不像是潛意識。”周魚皺着眉想道，如果霧魔對付的是潛意識，那麼可以控制環境的潛意識很可能會躲到地底，這就可以解釋它為什麼要蹲在地上了。

反正潛意識還沒死，否則夢境早凝固了。

薄霧開始消散，一個白的、手臂和肋部有窟窿眼的瘦長身影突然從坑裏跳出來，落在周魚他們身旁。

它的眼睛無法看穿薄霧，但是能覺到影魔的位置，也不知道它們是如何溝通的，周魚朝霧魔豎了豎大拇指，不知道該怎麼問它是在對誰使用能力。

霧魔用能力的原因是警察。

它是順着鐵軌走到這座城市的，剛開始離得很遠，出現的地方是荒山野嶺，反正霧魔也不挑風景，在那裏瞎逛着玩，直到遇見了火車。

一輛貨運火車，雙機牽引，以極快的速度穿過了霧魔的所在的區域，立即引起了它的注意，霧魔被氣笛聲嚇了一跳，立即對這種長龍一樣的東西產生了興趣，於是搭上了便車。

可二十層三魔都自帶熊孩子屬，霧魔稍微成點，也熊得厲害，很快就對貨兜的連接處產生了興趣。，一番折騰，它把火車折騰壞了，可還沒折騰夠，想找新的火車，於是順着鐵軌就跑到了這座城市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