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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一三章S/L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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屍體是真的屍體,身上有很多貫穿傷,特別是部頭,有一個傷口是從左臉頰通往頭頂的,大腦被破壞,顱骨都被掀飛了一塊,什麼東西都出來了,受不到一絲生氣。

但是屍體身上的傷口在癒合,血、腦漿都在往回,畫面十分詭異,沒過多久,屍體的腳趾動了一下。

又過了一會,當心髒恢復跳動時,屍體的四肢突然伸直、僵硬,口的窟窿裏有帶泡沫的血被擠出來,説明肺臟也已經開始工作,這不再是具屍體,要不了多長時間就能徹底恢復成受傷前的樣子。

周魚轉身,移到了小女孩的房間裏,她已經在這了,四分五裂,就連腦袋都被切成了幾片,其中一片上有她的雙眼,還睜着,但是沒有光彩,像是糊上了一層東西。

雪白的房間,鮮紅的血,觸目驚心。

所有屍塊之間都有血絲相連,血絲在收縮,慢慢把屍塊拉近,已經有拼接起來的,拼接的傷口正在恢復中。

任務提示終於出現了,地上有鮮血拼成的幾個字:“帶着所有人逃離這裏。”看到後,這些字就重新化為一灘灘的血,緩緩回屍塊中。

這種任務提示周魚還是第一次見到,以往的所有任務提示都直接寫明瞭織夢人的名字,這次沒有,他完全不知道要保護誰,如果“所有人”指的是病房裏那九個人的話,他們也不需要保護,反正死了會復活,只是要把他們帶出去就很麻煩了。

周魚一邊等待着小女孩復活,一邊思考着這是怎麼回事。

拋去任務、拋去死而復生這件事,單是這個地方就夠奇怪了,最大的疑點就是——為什麼要讓這些人死?

如果是為了欣賞死亡、欣賞人類在死亡前的表情、動作,或是是欣賞被殺的屍體的模樣,那麼這裏應該有很多攝像頭才對,對於反-社-會型人格障礙患者來説,就連這些人被帶出房間時的尖叫、掙扎,都是非常值得聽、值得看的。

可這地方只有一台監控設備,還是在電梯裏,僅僅是為了在男護士上電梯後,控制電梯離開的。

“是在做實驗?”周魚想到了這種可能,沒有進門、掉下去被刺死的人不值得被觀察,從八扇門後面的斜坡滑下去才能到真正的實驗場所,如果是這樣的話,實驗場所裏就應該有很多攝像頭了。

做實驗也可以解釋那些女護士一直在記着什麼,這也可能是心理實驗,觀察有意識、有思想的人被不停的殺死又復活後,會有什麼樣的心理變化。

很值得進入那些通道里去看一眼,不過不是現在,他還有很多想要問小女孩的。

她的身體碎塊已經完全連起來了,恢復成了人形,只是傷口還沒有復原,又等了五分鐘左右,大概是身體裏面的血管、神經都重新連接好,她的四肢才變得僵直,身體顫抖起來,喉嚨裏也發出了痛苦的呻-

顫抖和呻-是因為疼痛,意識在傷口徹底癒合之前恢復,能覺那些極深的傷口,想必是很疼的。

直到傷口痊癒,傷口上留下來的紅線條消失,她睜開眼睛,虛弱的站起來,走到角落裏,盯着周魚。

“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嗎?你滑下去之後看到了什麼?”周魚向她問道。

“地獄。”小女孩拖着聲音説道。

“這倒是能猜到,可也太籠統了,什麼樣的地獄?”周魚看到她剛才的模樣,一個小女孩被切成碎屍,那下面不是地獄才有鬼了。

“不一樣的地獄,每扇門後面的地獄都不一樣。”小女孩面無表情,聲音依舊冰冷。

“可是選門的話,一般不是應該有一扇活門嗎?選錯了死,選對了活,每扇門後面都是地獄的話豈不是沒有活路?”周魚在先前看到那些門的時候,想到的玄學中的“八門”即休、生、傷、杜、景、死、驚、開。

一些小説或影視作品中,主角選到開門、休門和生門可以活下去,選到死門、驚門和傷門時必死,杜門和景門則是機率各半,少數只把“生門”當作活門,選了另外七門都是死,雖然選中的機率低,但也算是留了一線生機。

八門全死的意義不大,要突出角的機智、悲壯或絕望,讓他或她選錯了就行,要是《電鋸驚魂》的結局都是必死,觀眾的興趣肯定不會有那麼大,還不如直接拍成番茄醬恐怖片,也就拍不了那麼多集了。

“沒有活路,你會一直死,一直死下去。”小女孩又説出了這句話,不再開口了。

周魚又回到他屋子對面的房間,被刺死的人也完全恢復了,只是很虛弱,雖然情緒不安定,有些歇斯底里,但至少能溝通。

“能不能告訴我,那些門後面有些什麼?”他好奇的問道。

“地獄…”這人的答案和小女孩一樣。

“到底是什麼樣的地獄?能不能説得更具體一些?對和尚來説,一屋子美女就是地獄,可不代表別人不喜歡那樣的地獄。”周魚剛才就想這麼問了,可對方是個小女孩,他問不出口。

“火、刺、箭…地…地獄,不…不要…啊!”那人眼神變得空,越説越是顫抖得厲害,最後拼命閉上眼睛,發出了讓人心悸的大叫聲。

這答案和沒問差不多,周魚見問不出什麼有用的東西,又移到了這人隔壁的房間裏。

這是個在和空氣説話的人,他對周魚視而不見,對周魚的話充耳不聞,周魚碰他、推他,他也像是沒覺一樣,完全無法溝通。

蹲在牆角面壁思過的人不説話;短髮女人開口只是為了咬人;踢牀墊的人專心的踢、專心的罵,彷彿整個世界就只剩下了牀墊;見到周魚就唸咒語的仍同樣不理會他,只念咒;像蛆蟲一樣爬行的人大概已經忘了語言是什麼,安靜得像只蛆蟲。

周魚最後來到了靠在最外面的病房裏,這個房間裏有個女人,長髮,膚蒼白,看起來相對正常,但她一直睡在牀墊上,就沒有醒來的時候,就連吃飯時都是坐在牀墊上,一個男護士扶着她,另一個把食物喂到她嘴裏,她倒是會做咀嚼、嚥的動作,就是眼睛一直沒睜開。

這時她仍在睡覺,躺在牀墊上像個死人一樣,不過口有輕微的起伏,還在呼着。

只能叫醒她了,斜坡下面不知道有什麼,半圓房間的地板又會移動,房間半徑又超過了十米,不先打聽清楚,貿然就去探查斜坡下面的情況,很可能就回不來了,周魚不是夢境中的角,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復活,就算能他也不想享受死的滋味,這裏的人説不定原來就不是瘋子,是被死亡和復活瘋的。

搖不醒、叫不醒,他努力了好一會,那女人仍沒有睜開眼睛,就好像睡美人一樣。

周魚可沒有把她吻醒的打算,萬一這又是一個有暴力傾向的,一口把他嘴咬下來,他又得留下心理陰影了。

只能使出最後手段了,他伸腳踩在牀墊上,低着説道:“你要是再不起來,我就把你牀墊搶走。”和猜想的一樣,女人終於醒了,醒得很突然、很“劇烈”突然睜開眼睛尖叫起來,張嘴就要去咬周魚的腳踝。

牀墊就放在離門最遠的角落裏,在上面吃飯、睡覺,就連那些護士都沒去幹擾,她的“問題”應該和牀墊有關。

“別動。”周魚把腳收回來,低頭對她説道:“你回答我的問題,我就不搶你牀墊。”

“出去!出去!”她用腳夾住牀墊另一端,練的把自己卷在裏面。

也是個情緒不安定的人,但至少會説話,能溝通,周魚退到門前,坐下來,又道:“回答了我的問題,我就離開。”看到他退遠,女人也很快冷靜下來,盯着他,問道:“什麼問題?”

“説説你們的名字吧,我該怎麼稱呼你們?”周魚打算循序漸進的問問題,避免她聽到“地獄”後,情緒崩潰。

女人警惕的看着他,猶豫了一會,説出了這些人的名字。

從她的介紹中,周魚知道了小女孩叫維拉,像蛆一樣行動的人叫托馬斯,和空氣説話的人叫約翰,踢牀墊的人叫菲利普,愛咬人的女人叫艾米莉,蹲牆角的人叫威廉,唸咒語的人叫愛德華,住在他對面、總是大叫大喊的人叫安東尼,這個離不開牀墊的女人則叫埃爾。

“你們在這裏多長時間了?”周魚見她思維清晰,説話很有條理,終於鬆了一口氣。

爾想了一會,搖頭道:“已經忘了。”周魚點了點頭,又問:“你想不想逃出去?”埃爾臉上眼睛了害怕的神情,忽然閉上眼睛,如同夢囈一般緩緩説道:“出不去的,只有死亡。”周魚看出來了,她逃避這個“現實”的方法就是睡覺,所以牀墊才顯得那麼重要,或許是擁有這個逃避現實的方法,她的思維才顯得比其他人都要清晰。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