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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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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瑟仰着臉,看着這北隆冬黑漆漆的夜空,輕聲嘆道:“也不知道弘兒怎麼樣。又長了一歲,我們做父母的居然沒給孩子壓歲錢。”葉逸風低頭看着她臉上的無奈,不捨,歉疚,悵惘混雜在一起的表情,不由得心中一痛,轉身再次把她摟在懷裏,低聲説道:“我們這樣做也是為了他有一個更好的將來。等他長大了,會明白他母親的一片苦心的。”錦瑟輕嘆一聲,剛要説什麼,忽見一個小丫頭匆匆跑來,見了他們兩個連禮也來不及行,便大喊道:“少夫人!快,公主不好了!快…”葉逸風和錦瑟同時一怔,忙轉身往回疾走幾步,問着那丫頭:“公主怎麼了?”那小丫頭狠狠地了幾口氣才説道:“剛公主回房後説有些累,想躺一會兒,可偏巧大夫人來了,跟公主説了幾句話,不知怎地公主就不高興了…便讓大夫人先回。二夫人氣惱,跟公主派了桌子…公主不理她,想先回房去休息,誰知二夫人…二夫人…”錦瑟氣急,怒道:“二夫人怎麼樣?”

“二夫人説公主雖然來自大虞上邦,卻絲毫不動禮儀規矩,不孝尊長,還不如那些野人,公主氣急轉身同她辯解,卻一不小心閃了身子,摔了一跤…然後…然後就見紅了…”

“快走!”葉逸風不等那小丫頭説完,便拉着錦瑟匆匆趕回去。

小丫頭嘴裏説的二夫人是老漢王的側室,不過老漢王的往後已經故去多年,汗王的後院裏一直是這位二夫人當家。他乃是四王子的生母,平素裏賀蘭家的幾個王子都對她不錯,唯有賀蘭牧是皇后所出,平裏不怎麼理她。估計這次是來藉機發難的。

錦瑟和葉逸風並沒有走多遠,所以他們趕回來的時候正好遇見這位二夫人走到院門口,嘴裏還嘟嘟囔囔的説着:“什麼金枝玉葉,女人生孩子就跟羊圈裏的母羊生小羊羔一樣,用得着這麼大驚小怪的!誰沒生過孩子…”錦瑟來此之後並沒見過這位二夫人,不過一對面她便知道小丫頭嘴裏的二夫人定然是此人,於是她上前兩步,擋住這位二夫人的去路,冷聲説道:“且請站住。”這位二夫人正匆匆走着,猛然見對面一個年輕貌美的小媳婦指着自己厲聲一喝,讓自己站住,便忍不住怒了:“哪裏來的小妖婦,還不給我打出去!”她一聲喝令,便有旁邊的一個肥肥胖胖的婆子上前來,抬手就要打錦瑟。

葉逸風豈容她動手,一閃身上前去,抬腳便把那肥胖夫人給踹出了好幾步。

那胖婦人一股坐在一個灰瓦花盆上,捂着股嗷嗷的慘叫起來。

那二夫人看見以男子入內,便冷聲道:“想不到這大虞公主不但不守規矩,不懂孝道,居然還養野男人?真是丟人現眼,看來這孩子也並不是我北胡人的…”錦瑟不等她説完,便要氣急敗壞的衝上去給這女人一頓嘴巴子。

不過紫雀和翠奴在呢,哪裏用得着她動手。紫雀已經伸手拉住了錦瑟,翠奴便上前去,甩開胳膊啪啪兩記響亮的耳光,這位夫人的臉頓時紫漲着腫起來。

葉逸風抬手拉過錦瑟,吩咐紫雀:“看住了這個婦人,在公主順利產子之前,不許她離開此處半步!陸尚風呢?叫他趕緊的去找賀蘭牧,説公主要生了!”説完,他便拉着錦瑟匆匆往裏面去看嘉禾去了。

紫雀答應一聲,忽然上前,伸手掐住這位二夫人的咽喉,冷笑道:“跟我回去!”二夫人帶來的幾個僕婦立刻不依了,但這些人哪裏是翠奴和紫雀的對手。沒三下兩下便被一一制服。

翠奴又吩咐嘉禾身邊的僕婦:“去拿繩子來,把這些無法無天的狗奴才綁了,丟到馬圈裏去!”那幾個僕婦一聽這話又要叫嚷,翠奴乾脆點了他們的啞,讓她們只是張着嘴巴搖頭大叫,卻發不出一點聲音。

葉逸風和錦瑟跑進嘉禾的屋子裏,幾個老成的婆子已經拿了布幔把嘉禾圍起來,更有小丫頭端着熱水匆匆進出。有血腥味從帳幔內飄散開來,錦瑟一進門便臉一白,問着一個婆子:“公主怎麼樣?”那婆子焦慮不堪:“公主見了紅,可這還不到分娩的子啊。而且——現在是八個月…奴才真是擔心啊…夫人,得趕緊的請大夫來…”錦瑟忙道:“是是——叫人去請大夫啊!”剛説完,又皺眉道:“這裏有可靠的大夫嗎?公主來的時候也沒帶懂醫術的人啊,他們北胡的大夫——可靠嗎?”那婆子遲疑的搖搖頭,説道:“公主自來了北胡,從未叫過大夫。奴才們也不知道哪個大夫可靠。駙馬爺倒是叫過兩次大夫進來給公主診脈,但都被公主回絕了。”錦瑟便轉頭看向葉逸風。

葉逸風眉頭微蹙,薄抿了抿,沒有説話。

錦瑟知道,按照大虞朝的風俗,男人是不進產房的,被血氣衝了,會不吉利的。只是這些説法毫無科學依據,錦瑟自然不信,而且此時人命關天,便轉身拉住他的手,搖了搖,低聲説道:“你能不能進去瞧瞧公主?”葉逸風皺着眉頭説道:“我進去不合適。你剛才也聽見那個婦人胡説八道了。再説,賀蘭牧又沒在這裏,我怕…”錦瑟重重的嘆了口氣,心中有些不滿,但又無法駁回葉逸風的話,便説道:“我先進去看看。”説着,放開葉逸風的手,轉身進了屋子裏去。

葉逸風一個人站在廊檐下,有些無措。

剛剛錦瑟那個不滿的眼神他自然是看到了,可是這種時候總不能為了救人而壞了純元公主的名譽吧?葉逸風重重一嘆,暗想自己也並不是那種拘泥小節的人,怎麼此時反而如此放不開了呢?

錦瑟進了屋子裏後轉過帳幔,看見躺在一張窄榻上的嘉禾,見她臉蒼白,額角有一層細密的汗珠,雙手緊緊地攥着蓋在身上的棉被,卻咬着牙不肯吭一聲。錦瑟便頓覺一種無力的心痛用上心頭,兩步跨上前去,握住嘉禾的手,問道:“嘉禾,你怎麼樣?”嘉禾蒼白一笑,説道:“沒關係,還好。不是太疼。錦瑟,你生孩子的時候,痛了多久?”錦瑟苦澀的笑了笑,説道:“沒多久,很快的。你彆着急,現在攢着點力氣,等會兒到了真生的時候,沒了力氣可是生不出來的。生不出來的話,羊水又都沒有了,孩子就會有危險,你明白?”嘉禾咬着牙點點頭,説道:“嗯,剛嬤嬤也這樣説了。要我別喊,留着力氣到最後。”

“很好,很好…”錦瑟拿了帕子擦了擦嘉禾額頭上的汗,欣的笑了笑,説道:“你放心,葉逸風懂醫術,而你身旁的嬤嬤又會接生。你跟孩子都會好好地,我一直守在你身邊,嗯?”

“嗯。錦瑟,我不怕…你放心。”嘉禾的手無力的反握住錦瑟的手,錦瑟心頭一酸,便低下頭去。

賀蘭牧此時正在跟他的幾個兄弟還有族中的元老進行最後一次涉。陸尚風帶着兩個御林軍親自找到北胡的議事大廳門外時,便聽見了裏面的爭吵聲。

大廳門口有層層護衞,陸尚風的身份在這兒,北胡的護衞本就不許他靠近。

陸尚風不能硬闖,硬闖的話事情只能更糟,於是他回來找錦繡商議,錦繡卻一口回絕了他,原因是他只負責錦瑟的安全,別的事情與他無關。

陸尚風無奈的嘆了口氣,搖頭説道:“兄弟,你可真是——忠心的可以。好吧好吧,你既然只聽少夫人的,那我去向少夫人請命去。”説着,陸尚風便又去尋葉逸風説話。

錦瑟聽了陸尚風的話之後,回頭問着葉逸風:“錦繡去合適麼?”葉逸風想了想,説道:“如今之計,我們定要想辦法讓公主順利生產,不過賀蘭牧的汗位也非常重要。就算聖上不在乎誰當北胡汗王,但公主卻會因此而沒有地位。她還要在這裏生活下去,你剛才也看見那些小人的嘴臉了。如今汗王之位尚未定下來,她們就敢如此作踐,若是賀蘭牧真的做不了北胡汗王,那公主的子將會如何?”嘉禾突然臨產,府中之人無不慌張。然錦瑟知道,越是慌張的時候,越要冷靜。

現在嘉禾這裏倒是沒什麼危險,危險只來自外邊。她叫了嘉禾陪嫁過來的幾個嬤嬤好好地守着她,又讓葉逸風開了個温補續力的方子,叫人煮了湯藥,分時辰給嘉禾喝下去。

聽説陸尚風有事要説,便和葉逸風出了嘉禾生產的廂房,往正廳來。

進門後,錦瑟把屋子裏的人都遣出去,命陸尚風把事情説了個大概。

之後,錦瑟想了想,便叫了錦繡進來,説道:“你去一趟議事大廳,先潛伏在那裏伺機而動。等外邊有事亂起來,你見機行事,先把幾個元老控制起來,迫他們支持賀蘭牧。”錦繡拱手應道:“是,屬下明白。”錦瑟又看着陸尚風,微微笑道:“將軍,不知道你的手下可會放火?”

“放火?”陸尚風不解的看着錦瑟。

“嗯,你去找到貝倫城內的糧草庫,選個小些的糧草堆,點火,燒了。”陸尚風到底還年輕,而且身在御林軍中他也幹過不少的壞事兒,只是這趟差事有關國家顏面,一路走來他只能中規中矩罷了。來到貝倫城後又見北胡人如此欺負大虞公主,無視大虞朝的威嚴,心裏早就窩火了,此時一聽放火這事兒兩隻眼睛直放光。忙應道:“這個簡單,屬下一定辦好。”錦瑟便看着錦繡和陸尚風都出去了,便轉頭看着葉逸風,説道:“我們也不能閒着,公主生產至關重要,這裏沒有像樣的大夫,八個月生產,據説兇險無比。若真是有什麼事兒,我們不能據小節而忘大義。就算賀蘭牧因此記恨,我們也不能不顧公主的命。大不了我們帶着公主回大虞去,誰在這窮鄉僻壤裏受這種窩囊氣!”葉逸風微微一笑,説道:“今天的事情,我都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