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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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切的怒吼並不能表達律堂心中痛楚的千萬分之一,那種剜刮骨似的劇烈疼痛依然蔓延於他的臆之間。
他震驚、他悲痛,不敢相信那些他視為珍寶的美好回憶已不在,她忘了他,徹徹底底、沒有一絲印象地全然忘了他。
“你…你怎麼了?”讓他的狂吼嚇了一跳,安琪怯怯地看着他,完全不明白自己做錯了什麼。
對上她純真、充滿困惑的水靈雙翦,裏頭的不明所以跟不知所措再一次地傷了他。
毀滅了,他的世界就此毀滅了,因為她的遺忘…“你怎麼可以?怎麼可以忘了?”理智被疼痛給湮滅,過大的衝擊讓他忘了該對她的小心翼翼、忘了該有的温和寵護,大手抓着她纖細的肩,猛地一陣搖晃,想質問出他要的答案。
張大惑的水靈大眼,安琪不知道該怎麼回應他的問題。
“該死!懊死的!不准你這樣看着我!”那彷佛看着陌生人的眼光,讓他更加地憤怒,因為那不是她該有的眼神,不是他的喬若所該有的眼神啊!
“不能看你嗎?”不但他的意思,柔美的嬌顏顯得更加惘跟困惑了。
對上她無偽的惑表情,無力湧上心頭,再加上被遺忘的濃厚挫折,律堂的心簡直就快炸開了。
“啊…”不忍傷害她,又不知如何是好的地再次狂吼一聲,之後忿然地放開她,直直朝卧房外的會客室衝去。
安琪覺得有些的莫名其妙,在她考慮着要不要追上去問清楚事情的原委之時,門外頭已傳來可怕的撞擊聲。
沒時間去細想,擔心他,她赤着雪白的足便往外追去,一到門口就看到他赤紅着一雙眼,正毀滅着他所能看到的一切。
“住手、住手!”她急切地呼喊着,但不是為了自己,全是因為他。
也不知自己為何會有這念頭,但她就是知道,再不制止他的話,他會傷害他自己。
是的,他自己,而不是她。
不該是這樣的,因為所有事情再明朗也不過,她清楚地知道,他的怒意全來自於她,可怪的是,她就是沒有怕的覺,一丁點兒也沒有。即使他摔東西的場面,驚逃詔地得像是想毀滅一切似的,但也不知是從哪兒來的信念。她就是知道,即使他毀滅了一切也絕不會傷害她。
也因為如此,她唯一有的覺是擔心,她好擔心他;直覺告訴她,要是他再不停手,只怕他要毀滅的就不只於那些物品,而會是他自己。
只可惜她的關切如同石沉大海般,對於她急切的叫喊,律堂恍若未聞,仍舊極盡所能地破壞着他所能見到的一切。
枱燈,砸了;花瓶,碎了;就像是颱風過境,而他正是暴風的中心,一面發着可怕的嘶吼聲,一面盡全力地將所有能移動的東西拿起、摔了個粉碎。
不經意中,一塊彈起的玻璃直直掃過他狂怒中的頰,電光石火之間,一道泛着血珠的血痕立現,看得安琪一顆心像是讓人揪住了一般,痛得她不知如何是好。
“夠了,我説夠了!”不知道怎麼制止他,安琪只能用最原始、也是最笨的方法,整個人撲上前去,用她自己的身體緊緊環抱住他。
理智回來了,在她的環抱之下。一向就是如此,那柔柔的懷抱對他而言,就像是孫悟空的緊箍咒一般,即使是在他盛怒之中,永遠是唯一能馴服他的法寶。
“別這樣,你別傷害你自己。”緊緊環着他,滿是擔心的她細聲輕哄着,不願意再見着他傷害自己的場面。
環繞在他前的手臂,讓律堂所有外放的兇殘之盡數收斂起來,閉着眼,僵持了大約有三秒鐘,他頹然地放下高舉的小茶几,而後在同一時間反身回抱着她,像個溺水者般,緊緊、緊緊地抱着她。
“為什麼?為什麼?”他低語着,語氣中有太多的悲傷,讓安琪沒來由地紅了眼睛她知道是自己傷了他,雖然不懂為什麼,但她明確地知道,他受到的任何傷害都是來自於她,只是他不願也不忍傷害她,因此他只能傷害自己,好減輕她帶給他的疼痛。
不捨啊!雖然説不出個所以然來,但她只要看着他傷害自己,心頭自然地就衍生出一股捨不得的覺。
全怪她,要是她記得以前的事,説不定就能明白這一切,也就能知道她到底是哪裏傷害了他,而她也就能知道,該如何才能避免像現在這樣傷害他。
“對不起,對不起…”她哽咽,心中充滿了許多她不明白的愁,即使是她從醫院醒來,到一身的疼痛之時,也都沒有此時心頭的難受來得讓她難過。
對律堂而言,她的道歉只是再一次地提醒他,她遺忘了關於他的一切;別説是撫去他心中的那份疼痛,相反的,他傷痕累累的心像是又被多劃了幾刀,那份疼痛幾乎要奪去他的呼、他的生命。
“若若…若若…”他喊着她,用他的靈魂、用他的生命,多期望他剛剛所面對的一切全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