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有內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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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靜的很,連平時的打更聲都一直不曾出現過。想必更夫也得了信兒,知道外面不太平,所以躲起來了。
天下雙手拈着蓮花指打了幾個漂亮的手印後,才收功從牀上跳了下來。原本泛着青的臉頰此時一片紅潤,隱隱然似有光閃動。
魏徵從下針封了她的厥陰心經之後,就一直目不轉睛的盯着她,生怕出現什麼意外。直到此時,他才算是真的把心放到了肚子裏去,長長地吁了一口氣,説道:“小妹子的這門功夫很神奇啊,我還從沒見過封了厥陰心經的人能這麼神呢!”天下走到牆角的梳妝枱前,對着銅鏡照了照,象是頗為滿意現在的狀態似地笑了笑,然後斜睨着鬆了口氣的魏徵説道:“這叫做迴光返照,魏大哥沒聽説過嗎?”魏徵一驚:“什麼?這…”説話間,他急忙拉住天下的手,要幫她號脈。
天下輕輕一掙,便將魏徵的手甩開了,嗔道:“哎呀,人家隨便説説嘛,何必當真呢?”
“不行!我還是不放心…”魏徵皺着眉頭看着天下,一副憂心沖沖的樣子。
天下推着魏徵到桌邊坐下,一臉正地説道:“好了,魏大哥,還有好多事要做呢,您就別在我身上費工夫了,我自己心裏有數,我總不會自個兒害自個兒吧?咱們還是先説説那個蝕魂粉的事吧!”魏徵一聽到“蝕魂粉”三個字,注意力果然被轉移了過去,連忙問道:“你跟單二弟説這蝕魂粉有法可解,不知道是什麼樣的辦法?有我能幫上忙的地方嗎?”天下搖頭晃腦地説道:“讓我先給你把把脈再説吧!”然後,伸手便朝魏徵的脈門按了下去。
魏徵一動不動的看着正閉目品脈的天下,不知道她究竟在搞什麼鬼。好一會兒,天下才若有所得的收回了手,然後站起身圍着桌子不斷的打轉轉兒。
魏徵被她轉的直眼暈,了太陽,問道:“可是遇到什麼難題了?説出來我幫你一起想想,正所謂‘一人計短,二人計長’…”天下一下子就被魏徵那副愁眉不展的樣子給逗樂了“噗哧——”一下,就笑出了聲,然後無視魏徵的一臉訝異,坐下來倒了杯水一飲而盡,然後才説道:“哪有什麼難題啊,我是在想秦哥哥跟侍書怎麼還不回來呢,等他們回來了,就讓秦哥哥陪着你去置辦些藥材,不過,只怕現在這城裏未必買得到,得勞煩您親自出城去採了…”
“喔?什麼稀罕東西?還要出城去採?”魏徵問道。
“葛!”天下輕輕嘆了口氣,説道:“這東西一點也不稀罕,不過,城裏還真未必買得到…”
“葛?這東西隨便什麼小藥鋪裏都有的,哪裏還用得着出城去採?而且,這東西主要是解表退熱用的,從沒聽説過還能解毒啊…”魏徵臉上明明白白的寫着“不相信”三個大字。
天下挑了挑眉,問道:“沒聽説過‘偏方治大病’嗎?葛剁碎了熬小米粥,就是專門治這個,這就叫一物降一物!説到城裏沒藥這事嘛,愛暗地裏算計人的主兒都知道,下了毒就一定要把方圓百里藥鋪子裏能解毒的藥都給買光了,幹這活兒可不興給人留活路,就單看今天這陣勢,佈局的人心思可是夠細密的,居然把事辦的一點風都沒透出來,而葛這東西又常見,他一定不會在這城裏留下一丁半點的給咱們的,只是,他也一定想不到我會知道這方子,這冰天雪地的,他也更不會想到咱們會出城去找…”魏徵將信將疑的點了點頭,接着又搖了搖頭,説道:“可是外頭這麼大的雪,上哪兒找葛去啊?”天下撇了撇嘴,説道:“算他們倒楣,出了西門直走有個三岔路口,朝着有山的那條路走上二十來裏地就能進山,進了山順着樹上的紅布條子走,就能找到葛了…”
“啊?”魏徵聽得一愣,張口結舌的説不出話來。
天下的笑容斂了起來,低着頭玩着茶杯,説道:“我跟我哥在山裏了路,我又發熱,一路上我哥都是用雪水煎了葛讓我喝了退熱的,山裏遍地都是,得會兒等秦哥哥回來了,你們駕着我的馬車去,採個三四十斤的就儘夠用了…”説話間,外面傳來了一陣嘈雜的人聲,天下和魏徵都是一愣,不知道外面又出了什麼事,急忙起身往屋外走去。
出來這麼一看,天下只覺得有點上不來氣。這人也來的太多了吧?店房裏一下子湧進來了不知道多少人,房間裏都亮着燈,人影幢幢,不知道在幹什麼,院子裏卻有一撥正熱火朝天地掃雪搭草棚呢!
站在院子正中間指揮眾人幹活的,正是尤俊達!
天下跟魏徵這一面,尤俊達立刻就發現了,他連忙跑過來沖天下陪着笑臉,眼睛都快眯成一條縫了,問道:“小妹子的病可好些了?想吃什麼、想用什麼儘管説,我連莊裏的庫房都搬來了…”天下一臉的笑意,卻沒有答腔,只是看熱鬧般的四處張望着,倒是魏徵若有所思地問道:“咱們的人可是都過來了?”尤俊達臉一正,答道:“嗯,我先帶着這一撥兒過來收拾一下,待會兒單二哥他們跟其他弟兄帶着東西就過來,我們哥兒幾個跟單二哥商量了一下,都覺得與其被人個個擊破,倒不如咱們集中在一起,跟他們拼個魚死網破!”魏徵點了點頭,對天下説道:“這裏有這麼多兄弟呢,我看我就不等秦爺了,挑幾個弟兄跟我走一趟…”還沒等他把話説完,天下便口氣堅決地説道:“不行!”神情間一副沒有一點商量的餘地樣子。
魏徵一臉的不解,不明白天下為什麼回絕的這麼幹脆,而尤俊達在一旁看着兩人,莫名其妙地問道:“怎麼了?什麼事啊?”天下四下掃視了一眼,説道:“我説句不中聽的話,魏大哥跟尤大哥可別生氣…”被點名的兩人一愣,不知道天下想要説什麼,天下壓低了聲音説道:“這裏的這些人,可未必都靠的住!”天下這話一出口,尤俊達可就不樂意了,提着嗓門就叫了起來:“你這是什麼意思,什麼叫做這些人靠…”還沒等他話説完,一旁的魏徵便一臉恍然地捂住了他的嘴,然後扯着他便進了屋。
天下看着院子裏的眾人,發現似乎並沒有什麼人注意到尤俊達剛才的大嗓門,這才跟着轉身回屋,並且順手把門給關了起來。
屋裏,尤俊達正氣呼呼地坐在那裏,直問魏徵是什麼意思,為什麼不許他跟天下爭辯。他説得又急又快,長篇大論的,魏徵本不上嘴,一臉苦笑地直搖頭。
天下皺着眉頭嘆了口氣,衝着尤俊達問道:“你是怎麼被人暗算的?”
“啊?”尤俊達正説的興起,被天下突然的問話問得差得噎住,喝了口魏徵遞過來的茶順了順氣,這才説道:“誰他***知道這羣孫子是怎麼下的黑手,這玩藝兒象是今天突然長出來的,以前本沒有一點症兆…”天下搖了搖頭,平靜地説道:“對頭裏有獨孤家的人,所以咱們就按着殺人滅口來推斷,這毒一定是你們離開二賢莊以後中的,當時你跟單二哥他們並不是一路走的,可是,你們卻都中了毒,而且,從血梨花的顏上看,你們中毒的時間前後差不了多少,我聽侍書説起過,他們是在歷城縣被人綴上的,而你卻一直在這東阿縣,這説明什麼?單二哥他們在外頭,下手的機會到處都是,這不稀奇,可是你卻也中了毒,這些人又把這事放在東阿縣來解決,要説你身邊沒有他們的人,我是説什麼都不會信的…”尤俊達被天下説得啞口無言,想要辯解,卻又不知道該從何説起,只是一個勁兒地搖着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