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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圈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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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拎着劍走到楊勇跟前,一眼就認出他半跪在地上摟着的正是雲婉纖,只是此時的雲昭訓卻沒有了昔的照人光彩,整個人呈現出死亡般的灰敗靜寂。

四喜帶人亦步亦趨地跟在天下身後,當他看到眼前的情形的時候,頓時紅了眼眶。與天下不同的是,他心疼的是蒼白、憔悴得幾乎不成人形的楊勇…

天下皺着眉頭伸手搭上了雲婉纖的脈門,還好,雖然虛弱,卻還不到將死的地步…當下她沒好氣地瞪了楊勇一眼,在所有人目瞪口呆中一腳把楊勇踹翻在地,暴喝道:“你嚎夠了沒?!還是不是男人?給我站起來!----”説話間,又是一腳踹在了楊勇身上。

楊勇好像不知道疼一樣,迅速地恢復那種半跪的姿勢,緊緊時抱着雲婉纖,失魂落魄地看着天下,用嘶啞的嗓音祈求般地説道:“求求你…救她…求你…救她…”來來回回地重複着這幾個字,那眼神彷彿是在想抓住最後的一救命稻草。

天下眼神瞬間黯淡了下來,毫不理睬楊勇的求救,四下打量起來。當她看到正堂中間供着的那張明黃的聖旨,居然一甩手將手裏的長劍衝着聖旨飛了出去,在眾人的驚呼中,長劍居然又挑着聖旨飛回到了天下手中。

“你…你想要幹什麼?”原本躲在遠處正與人竊竊私語的一個老太監,仗着膽子高聲問道,可惜聲音中仍是不由自主地帶了顫音。

天下的目光掃視了過去,和緩地説道:“你----過來!

”沒有多餘的話,可是那份威勢卻讓人不由自主地服從。那老太監哆哆嗦嗦地蹭了過來。站在天下面前把頭低得不能再低,心裏暗自後悔,剛才多什麼嘴呀…

天下異常平靜地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奴婢…奴婢叫王亥。。是太子身邊的總管太監…”王亥也算是見過世面、經過風地,可是這會兒卻一點也把握不住眼前這位郡主殿下在想些什麼。天下劍尖一抖。將那道聖旨扔到了王亥腳下,説道:“給我念念…”王亥已經嚇得哆嗦成了一團,連指責天下藐視皇權的勇氣都沒有了,顫微微地將聖旨撿了起來,結結巴巴地念道:“奉…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着皇太子勇…監管…監管幽州…軍務…協理…”

“是着皇太子嗎?”沒等王亥通篇唸完,天下就輕飄飄地問道。

王亥合上了聖旨,跪坐在當場,一個字也説不出來了,這時他幾乎可以想見天下往下會説些什麼了。

果然,天下的聲調突然撥高:“太子都還沒被廢呢,你們就敢這麼糟踐他?!是誰借你們地膽子?一羣混帳東西,別説太子如今還是太子,就算太子真的被廢了。他也一樣是鳳子龍孫,身上地也一樣是皇室血脈,豈是能由得你們這樣輕慢欺辱的?!”天下的目光從那些宮女、太監還有侍衞的身上劃過。所有人都不一陣冷顫。四下裏一片靜寂,連呼息的聲音似乎都變得小了起來。

過了好一會兒。天下才用劍尖點了點了王亥。輕聲問道:“剛才太子説什麼,你聽見了嗎?”天這句話問得更加平靜和緩。可是眾人卻都聽出一身寒意。

“太子…太子殿下…求…求您救…救…”王亥有些説不下去了,説得都快哭出來了。

“原來堂堂大隋朝地太子殿下在求我的話,你都聽見了呀…”天下的話,一個字比一個字更冷:“你們就是這樣當差的嗎?當到把主子迫成這樣的?”説到最後,她的聲音越發高亢,顯然是氣極了,手中的長劍更是隨着這音調輕輕往前一送,便刺進了王亥的膛。

王亥怎麼也沒想到,就這幾句話之間,天下居然就會動手殺他這位頗有些身份的總管太監,依他想,就是楊林也是斷然不會這樣做地,他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身上的鮮血汩汩而出,用手指着天下,卻除了一個“你”字什麼也沒説出來。

天下面無表情的看着王亥倒在地上,又是一灘血泊,冷冷地説道:“主憂臣辱,主辱臣死,這就是背主地下場!”説完,她一轉頭,殺氣未退的眼神看向了四喜,皺着眉頭問道:“你還在這裏做什麼?難道要讓我親自去找大夫?”

“是…啊,不是…小人…小人去…這就去…”四喜一疊聲地答應着往後退去,邊走邊衝他帶來地那些侍衞打手勢,讓他們好好保護天下。

其實哪裏用得着他們保護,原先守在這裏地那些侍衞這會兒見了天下手段,早就一個個心裏發顫了,壓就沒了與天下為難的念頭。

四喜前腳剛走,天下反手就給了楊勇一記響亮地耳光:“清醒了沒有?”她的聲音比那記耳光更清冷。

楊勇倏地抱着雲婉纖站了起來,眼神中滿是驚愕、不甘,嘴上下翕動着,卻一個字也沒吐出來。

天下目光中閃過笑意,緩緩地説道:“能站起來就好,你最好永遠給我記住,你姓楊,你是這個帝國的皇子,無論何時都該把脊樑得直直的,這才對得起你身上淌的血!如果再讓我看見你做出剛才那樣有失身份的事,那我的下一劍,就會刺進你的膛!”她説得極認真,認真到所有聽到的人都認為她會象她説得那樣做,包括楊勇。

“你過來---”天下的劍尖出人意料地又指向了剛才圍住她的那個侍衞副統領。

那副統領身子一寒,隨即強自鎮定心神,大步走到天下跟前,躬身施禮,説道:“末將許世安見過昭華郡主,不知郡主有何吩咐?”他自覺沒有做什麼得罪天下的事,反倒是天下擅闖地,若真論起來,理虧的絕不是他,心氣不免又足了幾分。

“許世安?”天下看了他一眼,把手攤在了他的面前,説道:“聖旨拿來!”

“聖旨?”許世安一愣,下意識地把目光移到浸在王亥血泊之中的那張聖旨上,可是他也知道這張並絕不是天下問他要的聖旨。

“不錯,聖旨----皇上圈太子,由你等看守的聖旨!”天下目光中帶了三分譏誚。

“啊?!這個…”許世安額頭上立刻見了冷汗,張口結舌地説不出話來。

“怎麼?沒有聖旨?那就是你們私自囚當朝太子了?”天下嘴角的笑意漸漸顯

許世安“撲通”一聲就跪了下來,這種抄家滅族的罪名他如何敢當,急切地辯解道:“末將也是受上峯指派…”恍惚中,他隱約知道自己似乎做了件大錯事,如果這個黑鍋真的背到了他身上,那他這輩子估計也就到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