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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傳聞德清鬧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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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主自寫自畫的吧。”字是李冶的,牛二能看出來。

“是,昨大小姐一整天都在作畫。”幽蟬點頭,又偷笑“想是覺着對不住牛叔。”

“頑皮!”牛二笑罵。請幽蟬喝了杯冰鎮梅子湯,目送她回去,牛二重又坐在涼棚下,細細端詳那把團扇。扇面小巧別緻,孤寂的背影,朦朧的遠山,半彎的殘月,纖細的柳枝,再配那兩句詩,美人遲暮的遺憾躍然紙上。

“你還遠沒有遲暮“舞漸重”也不至於。”牛二笑嘆,他還是被李冶的才情打動了,前夜些許的怨氣,頃刻間煙消雲散。牛二也不明白為什麼,看到李冶和皎然抑或其他男人在一起時,常有醋意,其實按先後順序,他才是小三或小四或小五。

***七月初二傍晚,馮掌櫃親自押着第一批糧食回來了,居民們歡呼雀躍,圍在馮掌櫃身邊噓寒問暖,胖子如同英雄凱旋。糧倉改造尚未竣工,牛二派人把糧食暫存在臨時工程裏。

“今年戰亂收成不好,米價暴漲,千錢只買得一石糧。”這趟出行看出辛苦,馮掌櫃黑了、也瘦了。鐵公雞憂心忡忡跟真事兒似的,牛二裝模作樣配合:“掌櫃的莫愁,咱們上次所得,足以購萬石之糧。”馮掌櫃搖頭:“德清、富陽、餘杭、清涼鎮等處,都是自家兄弟,萬石之糧怕也不夠。”

“掌櫃的從來只管賺錢,如何心起這些了?”牛二看不懂。

“叫兄弟見笑了,”馮掌櫃老臉一紅“我早先覺得錢乃世上最要緊之物,離開清涼鎮雖是為主人所迫,可也是貪圖錢財,後來才曉得此物不過銅臭而已。”袁晁的徒弟們從不叫孟穩師祖,統一叫主人。

“這才大半年,掌櫃的怎似判若兩人一般?”牛二大奇。

“從前人們恨我厭我,這大半年來,為眾兄弟及家人義診,人人敬我重我,視我如兄如父。

“馮掌櫃發自內心的笑,”李家小女被我醫好熱病後,花兩天辰光為我做了頂桂冠。她才四歲啊…”牛二暗暗卧槽,這傢伙居然到達了馬斯洛需求的第四層。

“那糧倉外觀絲毫未變,內裏卻別有天,老弟這些時也勞心勞力,當真是人人為我我為人人。

“馮掌櫃拱手,”老弟先忙,我回屋睡了,明還要早起去金陵。”

“剛回就走?多歇兩何妨。”老馮的敬業神令人很動。

月逝矣,歲不我與。”老馮邊走邊説“早一刻去,或許就多買一斗米。我已想好,若錢再不夠,無非賣了清涼鎮的藥鋪,總之糧越多越好。”牛二望着他的胖胖的背影,慨巴黎公社竟真的實現了。

糧倉竣工的當天,德古拉回來了。

“還滿意嗎?”話説出來,牛二自己都覺得有討好的意味。

德古拉笑的很敷衍,待眾人散去,對牛二説:“德清有點亂,上回袁晁花了大力氣,剛把社區引入正軌,又趕上縣令橫徵暴斂,大家賺的不夠他貪的。”

“不是説那邊縣令不聞不問嗎?”牛二想起皎然説的話。

“換人了,新來的是個蠢貨,但上面有人。”德古拉有些憤憤。

“你還怕他有沒有人?適當懲戒一下不就行了?”血鬼居然為一個貪官發愁,真是開了眼了。

“已經懲戒了,看他表現吧。”德古拉搖搖頭“想不到我還要心這種事,還是以前便捷。”

“新規則嘛,總會遇到新困難,解決了就好。”牛二可不想這傢伙一衝動走回老路,等德古拉情緒穩定,牛二説了安吉之行的事。

“去吧,這些天夠累,也該度度假了。”德古拉大方批准。牛二覺着自己變成了打工人。再過兩天就是中元節了,唐代的中元節更像是低配版的清明,文化核心同樣是祭祖。

牛二在夜巴黎買好祭祀用品,回四孃家連同公糧一併了,酣睡一覺。上午出門前,四娘提醒他:“孤男寡女,一來一去好幾天,莫被大小姐了心,她相好可多,不差你一個。”

“此行即是陪她去見相好,”牛二給她寬心“輪不到我。”從白馬巷出來,牛二笑罵自己混蛋,在事上,他和皎然沒多大分別。曹永遠是跑的最快的,剛想起皎然,路上就遇到了。

“大師也去玉真觀?”才幾天他就回來了,説好的遠行呢?

“我已見過季蘭,此番特來拜訪施主。”皎然正視着牛二。兩人來到路邊樹陰下,皎然反覆踱了幾步,才説:“施主可聽過浙西節度副使李藏用李將軍?”

“這裏誰人不曉,烏程平判還多虧了李將軍。朝廷終於提拔他啦,可喜可賀!”劉展之亂後,李藏用並沒有因功獲賞,僅僅被淮南節度使任命為代理楚州刺史。

皎然少見的嚴肅:“上個月,李將軍麾下押運官銀的一支車隊被劫,劫匪下手狠辣,無一活口。”牛二身子微微一顫。劫官銀的事,原以為做的乾淨利落,應殺盡殺應埋盡埋。

除了參與者,知情人士基本上做到了社會面清零,這麼快就敗了?

“誰那麼大膽子,敢劫官銀?”劫的竟是李藏用,牛二有些內疚。

“尚無眉目,”皎然很憂慮“劉展之亂,江淮諸州國庫財物無準數,租庸使正奏請朝廷核驗。

想當初倉促募兵,財物多散失,這幾不少將領恐驗之不足,紛紛賣私產以償之。李將軍遭遇此事,可謂雪上加霜。”

“此等機密,大師為何與我?”唐朝的租庸使相當於後世的税務官,他們查税,沒有不害怕的。

“聽聞太平客棧主人帶隊外出募捐,曾路過事發地,施主也在其中?”皎然盯着牛二。

“事發何處?”牛二裝傻“我等翻橫嶺過白水澗至臨安,一路未見異樣。”為避人耳目,確實是先到的臨安。

然後趕夜路北上四十里埋伏在辛夷塢。

“在天目山塢子嶺,”皎然面緩和過來“一東一西兩個方向,難怪施主不知。”***玉真觀內,李冶和陸羽正在喝茶。

“牛兄到的正好,試試這碗茶。”牛二品茶準,陸羽每次見他都很親熱。

“入口雖不及嚇煞人香清新濃郁,回甘卻醇厚綿長,相比之下似乎更上一層?”牛二喝出是龍井。

“有見地!”陸羽高豎拇指“此茶產自杭州靈隱寺,禪茶之中,它可謂上品了。”當時很多茶葉統統稱為禪茶,西湖龍井到宋朝才被命名。

“茶是好茶,詩僧卻喝的心不在焉,”李冶口“他説要去見你,碰上了麼?”

“碰到了,官銀被劫之事,他想是説了?”皎然應該不會對他倆隱瞞。

“説了,劫匪的膽子也太大了。”李冶嘆口氣“他還勸我別去安吉…安吉,終歸要去的。”

“詩僧緣何關心起這些?”牛二更在意皎然的動向,他把神龍川辛夷塢説成天目山塢子嶺,出家人打了誑語,他隱瞞着什麼?

“他雖是方外之人,行的卻是入世之事。”陸羽又為牛二倒了碗茶“他曾為御史台查明多起要案,吳興御史中丞張大人對他十分器重。這不,傳聞德清鬧妖,他又要去那裏。”御史台是司法機構,這麼看皎然兼職私家偵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