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鏡花水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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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星彩嘶聲叫道:“不！不可能！你在説謊！”

“哈哈！你錯了！以前我騙過你，可這一次我説的偏偏都是真的。怎麼了，你不敢面對了？”歐陽燕笑着，神中卻帶着説不出的殘忍之意。看見慕容星彩一臉失魂落魄的樣子，她繼續説道:“你還記得你們在峨眉別情峯的最後那一面嗎？你道他為何對你冷言冷語，甚而拔劍相向，決然而去？呵呵，你想不到吧，那全是因為一天前，我設計讓他旁聽了我們的賭鬥之約。你那時修習九天玄女心經剛剛小有所成，志得意滿，在小崑崙紫霄宮的比試之中，擊敗同門，奪得第一，連我也敗在你的手下，你好不得意。心中想着與情郎不久後的約會，你的臉上更是幸福得都快滴出來。呵呵，這一切我都看在眼裏，恨在心裏。

“你還記得那一天我約你在小崑崙煙霞峯見面，定下五彩**煙之賭約麼？呵呵，你想不到吧，那天我約的不僅是你，還約來了你的白衣劍聖。我告訴他，他將聽到一個關於你的重大秘密，如果錯過，他會後悔一輩子。他將信將疑，再三躊躇之下，還是答應了赴約。

“呵呵，那一晚霞漫天，將附近的雪峯染成一片金黃，這美麗的一幕我至今記憶猶新！我站在煙霞峯頂，對你説，你自認修成九天玄女心經，可願接受我的挑戰？你問是何挑戰，我説玄女心經由**入道，修至大成，可對**收發由心，可我偏偏要配製出一種**毒藥，挑戰你的**。呵呵，心比天高的你毫不猶豫便答應了，還説什麼‘我隨心，誰奈我何’。我便趁機道，莫非你和卓傾城也是逢場作戲？你太驕傲了，明明對人家情動，可那時你卻不肯服軟，猶疑了一下，咬着嘴説了一個‘是’字！你想不到，這一切他都落在耳中吧？你一定想不到，這個‘是’在他耳中是怎樣一個晴天霹靂？”

“你，你胡説！他若是藏在近處偷聽，我又怎會沒有發覺他的修為比我還略遜一籌！”慕容星彩眼中滿是震駭、不信，她顫抖着説道，彷彿要抓住最後一稻草，拼命讓自己不去相信歐陽燕説的一切。

“呵呵，他確實來了煙霞峯，也確實不在峯頂。我讓他藏在山，是這件小玩意讓他聽到了我們的對話！”歐陽燕手掌一翻，現出一朵粉紅的花朵，嬌豔滴，形如蝴蝶。

“比翼蘭？”

“正是，呵呵，這比翼蘭，花開並蒂，有如一對蝴蝶，比翼雙飛。而且它天生便能納附近的聲音。若是將兩朵分開，便成了絕佳的傳聲工具，聲隔十里，都能清晰聽聞對方傳來之聲。那我懷中藏了一朵，另一朵自然就在你的白衣劍聖那裏了。呵呵！”慕容星彩的臉上出絕望和悽然之，比翼蘭的出現，讓她最後的一稻草也隨之零落。她的心在不停沉下去，沉下去，沉到那沒有光亮的黑暗谷底。

“而且你知道嗎，九年前，卓傾城已在東崑崙斃命，殺死他的正是我們的師公！”見慕容星彩神悽，歐陽燕又拋出了一個更驚人的響雷。

慕容星彩嬌軀一震，更是面無人，幾癱倒。

“哈哈，與卓傾城決裂後，你傷心過度之下，隱姓埋名，離羣索居，可那小子不知怎的後來好像開了竅，醒悟過來，竟跑來找我追問什麼實情。哈哈，我自然是繼續告訴他‘實情’，説你的消失是因和正道修真糾纏不清而被師公擒去東崑崙問罪。那傻小子竟然信了，二話不説，馬上飛往東崑崙，點名道姓要師公出你。呵呵，師公的脾氣你也知道，派弟子説了兩遍你不在，可那自負的小子本不信還拔劍尋釁，師公一怒之下，生劈了他，連他的元嬰都劈得煙消雲散！”

“不要説了！不要説了！”慕容星彩的情緒終於崩潰。低吼聲中，她一揚手，百媚生散發出數十道光華朝着牆壁上的透明圓幕打去，整個空間似乎都晃了一晃。

“哈哈哈哈！”那透明圓幕漸漸消隱，歐陽燕的笑聲仍在迴盪。

“我的好師妹，你也不要過於傷心，就安心在這裏調養吧！你死了一個情人，現在不是又有了一個俊俏少年嗎？這豔福連師姐我都羨慕不已呢！”

“歐陽燕，我定要叫你不得好死！”慕容星彩止住了顫抖，盯視着暗紅的空間，嘶啞着嗓子説到。

“哈哈哈哈，這你就不要妄想了！你以為你還能出來麼？你知道你現在在什麼地方嗎？”歐陽燕的話音剛落，慕容星彩發現身邊的世界已迥然兩樣，暗紅的空間已消失，她和洛劍笙兩人，已置身於海風習習的碧藍海邊，一塊碩大的礁石之上，入目處波光粼粼，鷗鳥翔集，海天渺渺。

慕容星彩見此異相，心中忽然掠過進屋時所見的景象，牆壁處一面巨大的銅鏡，闖入她的腦海，她顫聲叫道:“鏡花水月？太虛幻境？”

“呵呵，沒錯！從此往後，人間界的事情對你來説就是鏡花水月，你還是和你的小情人安心的在太虛幻境裏雙宿雙飛吧！哈哈哈哈”歐陽燕的笑聲漸漸淡去。

慕容星彩虛般的坐倒在地，一連串的沉重打擊已讓她心力憔悴，生不如死。想到那鏡花水月是怎樣一件寶物，她的心更是沉入了無盡深淵。

鏡花水月是天羅教的鎮教之寶之一，但向來只聞其名，教主從未將它展示於人。據説，這件至寶是當年一位截教前輩傳下來的，神秘莫測，其主要神通是可以將敵人攝入一個名為“太虛幻境”的異世界。而那太虛幻境變化萬千，裏面的世界光怪陸離，真偽莫辨，一旦身陷其中，就幾乎再也無法返回。據説當年，有幾位實力遠高於鏡花水月主人的修真者，均在大意之下，陷入太虛幻境之中，再也未曾出來。

“星彩姐”懷中的洛劍笙再度睜開眼睛，輕輕喚道。

“劍笙”望着少年疲憊而關切的眼神，慕容星彩忍不住緊緊抱住少年身軀，垂首落淚。

覺到懷中少年的身軀火一般滾燙，慕容星彩倏然一驚，她明白由於未得到及時救治，少年體內的毒素很可能已瀕臨失控。她竭力壓下心中的紛亂和痛楚，抱起少年。

海風瑟瑟，衣袂飄飄，她縱身躍入那碧藍的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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