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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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真想知道被他所愛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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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夜已深。
費毅擎躺在黑暗中,人卻絲毫沒有睡意。
他想起了昨夜,那纏綿的片段讓他憶起了過去往時的種種時光。他不得不承認,在她那包容的愛情中,他得以自由地來去,愜意地如優遊水中的魚兒。
在認識她以前,他往過不少女人,雖然他從不劈腿,每次都只有一個女人,但是他的往紀錄都滿短暫的。很多女人受不了他那種既不説愛,也不受羈絆的相處方式。説他自私也罷、誠實也好,他不覺得自己的情稱得上愛,也知道説了那個字之後,麻煩只會越多。
因為女人不可能只滿足於“我愛你”三個字。
但是當他在死亡邊緣掙扎,在他意識到自己的情之後,他非常後悔沒有機會説那句話了。
其實他第一次見到她就很喜歡她了。所以他才會把她半騙半拖地帶回去辦公室,因為當時他趕着要去開會,本應該是沒時間把妹。可是他順應了自己的衝動,將她留在身邊,這一留,留了兩年。
認識三年,其中往兩年,後面的一年其實他是靠着回憶跟愛支撐着過來。或許是他的心中已經習慣了愛她,當他回來後,遭受了這麼巨大的痛苦,心中的恨意如此深的時候,他竟然還是狠不下心真的去傷害她,或是完完全全將她推開。
其實此刻沉靜下來,誠實地面對自己時就知道,他已經沒辦法隨意收回他付出的愛情,但又下甘心當作沒事繼續往下走。對他來説,背叛是不可能被原諒的。那麼當他愛她的心意跟自己的原則相違背時,他又該犧牲哪個,妥協哪一邊?
無論是選擇哪一種,他恐怕都無法説服自己吧!
或許訂婚的事情真的如她所説,她不是真心愛着那男人。可是,訂婚畢竟是事實,如果他沒回來,難保她不會改變主意,最後愛上了那男人,跟那人結婚。
還是説她其實已經愛上了呢?
雖然很殘酷,但是當她在失去他的痛苦中掙扎時,如果有人乘虛而入,她想找個情上的依靠,也不無可能。
這對他很殘酷,但是他不能假裝沒這可能。
而今,每一天面對她時,他心中都會有兩道力量這般拉扯着。他又哪裏有過去的瀟灑跟滿足呢?誰會想到幫助人家找出葯廠弊案的證據,會這樣改變了兩個人的世界呢?
滿腦子有許許多多的念頭,來來去去,讓他輾轉反側,難以成眠。當通往浴室的門被打開時,他其實馬上就知道了。但他在黑暗中眯着眼,無聲地看着闖入者。
這個闖入者穿着一身連身的白睡衣,所以很明顯,想當賊的話就選錯服裝了。她手裏拖着一顆枕頭,赤的腳在地毯上無聲地走動。
他覺到她來到牀邊時,故意閉上了眼。
“毅擎…”裘旭婕小小聲地喚,聲音小得本只用氣音在説話。
他不動。
“我睡不着,可以跟你睡嗎?”她説話還是很小聲,像是想説出來,卻又不想讓他聽到似的。
他沒出聲。
“睡着了嗎?那我當你同意了喔。”她又是小小聲説着,然後緩緩掀起棉被一角,人蹭蹭蹭地往裏面鑽進去。
鑽了兩下,她停下來,還轉頭看看他有沒有醒。可以説是用匍匐前進的方式,進到他棉被窩中。
她終於整個人都窩進去了,然後又是靜止不動好幾分鐘,久到費毅擎都開始懷疑她睡着了。然後她就將身子往他偎近,一雙冷冰冰的伸出被窩,緩緩爬呀爬,爬到他鼻端,在那邊停了好幾秒。
他詫異她的行為,出於反地屏住了呼。然後她的身子忽然僵直了,急呼呼地坐起來,雙手一邊摸着他鼻端,一邊在他膛摸索着。
她這種摸法,連死人也會被醒。
“你到底在做什麼?”他的聲音低沉,聽不出喜怒。
“啊!你醒了?”她趕緊縮回手,但聲音裏怎麼聽來有着鬆口氣的覺。
“對不起,吵醒你了。”他在黑暗中皺起眉頭,覺得她的行為很詭異。
而旭婕則是緊張得要命,怕他又把她趕下牀了。唉,剛剛不該那麼慌張的,真是的!
“你剛剛究竟在做什麼?”他被她的行為困惑,非要問到個答案。
“沒…沒有啦!”她悶着聲音,然後假裝睡着似地將身子埋進他身側的縫中。如果有沙子,恐怕她想把自己埋起來。
“裘旭婕,不説的話就回去你牀上睡。”他威脅着。
“我…”她終於很不情願地抬起頭來。
“那個…我有時候會夢見你被槍打中的樣子。夢見你死了…所以常在夜半時我就很想…像確認一下這不是夢。”她知道自己的行為很沒有理智,但她好像已經養成習慣了。
他聽了她的話,口一緊,呼忽然急促了起來。
她是怕他死了?所以常常在半夜摸黑進來,老是摸他鼻子,是想確認他有在呼?
他不知道她有這樣的恐懼。
頓時間,喉嚨有點緊,他伸手將她摟了過來,讓她貼着他的體温睡覺。這樣她不必再摸他鼻子有沒有呼,而能受到他的體温,知道他依然活着。
“毅擎…”她窩在他懷中,試探地喊。
“睡覺,你再亂動,我就把你趕出去。”他啞着聲音説。
她愣了一下,然後伸出手將他圈抱在懷中,這才心滿意足地放鬆了身子。她很快地入睡了,而他摟抱着她柔軟的身軀,心底五味雜陳。
無論他的理智如何的排斥她,但每當她靠在他的懷裏,他就只想嘆息一聲,將她緊緊摟住,再也下讓她離開。就像此時此刻一樣。
他呵護着她的睡顏,久久不敢動一下,就怕擾了她。其實他的温柔都埋藏在底下,只敢在她睡着的時候,貪婪地看着她的容顏。
如果此刻有鏡子,費毅擎就會知道,自己眼底的温柔只有深愛着這女人的男人才有的。無論他的理智怎樣排斥她,他的身體跟情,早就舉旗投降了。
想到她那緊張的反應,擔心他沒了呼的不理智的恐懼,他開始覺得,她説愛他的事情應該是真的,她的情沒有做假。他也逐漸明白,自己本沒辦法完全放開她,那麼剩下的就是他必須對她曾經跟別的男人訂婚的事釋懷了。或許只要給他一點時間,他終究會釋懷的。
旭婕在他懷中動了一下,他伸手將她摟緊,半點也不讓她冷到,而他的心裏已經有了新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