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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料敵如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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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他,如果他要殺死我女婿,就不必先救他,在我們的猜測中,那暗算的不是你就是馬光前,只有你們才有機會偷到王大光的無影飛針。”

“王大光的無影飛針視如命,誰能偷得到?”

“那是淬過毒的,無毒的飛針卻很普遍,你們偷到一淬上別的毒,想嫁禍在王大光的身上。”

“笑話,我要殺你們還怕人找麻煩嗎,何必嫁禍於他。”

“那個時候你們還是怕的,你們怕王大光知道了我們結仇的原因後,會不放過你們,因為王大光最恨好之徒,你們必須殺人滅口,以免事情出去。”李光祖頓了一頓才笑道:“我承認你説得不錯,但那不是我,我被王大光約去辦事了。”

“你不知道我女婿是如何死的,我相信不是你,既不是你,就一定是馬光前,別人沒有置我們於死地的必要。”

“不會是老馬,他要下手,一定斬草除,連你們母女也不會放過,哪有隻殺你女婿一個人的道理。”

“那天我們母女剛好不在。”李光祖又想了一下道:“也許是老馬吧。”

“即使是他,我們母女也不會放過你的,因為你也是罪魁之一,事情的起源是你與馬光前兩個人。”花素秋一面與崔可清手,一面笑道:“老爺子,你也是太嘴饞了,怎麼會對黑胭脂興趣的,瞧她這副黑不溜秋的長相,哪一點美呢?”李光祖笑道:“黑胭脂現在年歲大了,年輕的時候,黑裏透俏,倒是人的,何況那時候她鬢邊帶一朵白花,黑白對襯着,一股風騷勁兒。”崔可清聽到這番奚落,勾起舊恨,怒吼一聲,離開了花素秋,擺刀向李光祖撲了過來。

聶紅線擺劍住笑道:“黑胭脂,你沒聽老爺子説嗎,現在你上了歲數,沒有那股子風騷的勁兒了,你現在再撒嬌也沒用,何必自討沒趣呢。”崔可清的單刀舞得如風雨驟發,一心想把聶紅線砍翻在地,怎奈聶紅線的雙劍也很厲害,兩人功力悉敵。

李光祖笑道:“線娘,你放她過來好了,王大光一死,天下再也沒有人能威脅我了,憑她們母女還能奈何得了我嗎,我一隻手對付二個都足足有餘。”聶紅線笑道:“老爺子,我可不放心,胭脂雖然老,比您還小一截呢,您向來是生不忌,見腥就沾的,説不定又起了憐香惜玉之心,想沾她一下了。”李光祖大笑道:“線娘,你也太多心了,我有了你們,還會再看得上她嗎?”聶紅線妖嬈地一笑道:“那可説不定,男人都是嘴就着碗,望着鍋的,尤其是撈不着的更嘴饞,十年前的相思夢被打散了,很可能又想重續舊夢呢。”李光祖哈哈大笑道:“線娘,你的嘴真尖酸,我本來倒沒這個意思,給你這一説,看她的打扮,好像還沒改嫁呢,守了十年的寡,也夠可憐的,你就勻出個幾天,讓她也享受一點樂趣吧!”聶紅線連連搖頭道:“不行,寡婦已經夠狠,何況她饑荒了十年,如果讓她嚐了甜頭,不把你整個了才怪。”李光祖笑得更狂了,道:“線娘,你的醋勁兒真大,憑我那番神,還會喂不足她嗎,飽了她也餓不了你們。”聶紅線仍是連連搖搖頭道:“老爺子,你可真會冤枉人,我跟秋姐哪一個是醋娘子,你喜歡這小妞兒,我們還幫着你收攏呢,可是這黑胭脂,我們實在羞於為伍。”李光祖含笑問道:“究竟為了什麼呢?”聶紅線道:“你有個做將軍的弟弟,我們也跟着抬高點身份,這小妞兒多少是個千金小姐,黑胭脂卻是個江湖女賊,跟她在一起多丟人呀。”李光祖樂得哈哈大笑,崔妙妙卻氣得混身直顫抖,將滅退多年的火勾了出來,大聲罵道:“放你孃的,我們母女雖然還在黑道上落名,説什麼也比你們這一對騷貨強些,你們不但是賊,還是人盡皆知的狐。”聶紅線毫不生氣,卻格格笑道:“老爺子,你看黑胭脂沾不得吧,連她老孃也動了心,我不相信你連這老貨也興趣,還是趁早打發掉算了。”花素秋跟着道:“老爺子,這小妞兒倔強得很,雖然被我的飛爪扣住了,我卻制不住她,您快把這兩個厭物打發掉,好帶這小嬌娘進房,別再磨時間了。”李光祖呵呵大笑,手下微微加勁,想奪過枴杖來,崔妙妙不肯放手,也死命後奪,咔一聲響,一枝鋼的龍拐頭居然從中斷為兩截,崔妙妙舞着半截斷拐又猛砸而下,李光祖為炫示功力,不偏不躲,聽任枴擊在肩上,而且將護身真氣一收一放,內勁發出,崔妙妙只覺得一股巨力由拐上傳來,鋼拐握不住了,當場手飛去,虎口也震裂了,身子往後直退。

李光祖得意地朗聲大笑,撇下崔妙妙,改往崔可清躍去了,用奪來的半截鋼拐一格,崔可清的單刀也格飛了,伸手一把,抓住了崔可清的衣袖,跟着點了她的軟

崔妙妙見女兒受制,顧不得手上血,空手撲過來援救。

李光祖笑道:“線娘你擋她一下。”聶紅線萬分不情願地舞劍擋住了崔妙妙道:“老爺子,您真想嚐嚐黑胭脂的甜頭嗎?”李光祖大笑道:“我沒這個胃口,但是十年前,我們剛扒下這小寡婦的衣服,他們就趕上打斷好事,那一身黑裏透紅的叫我想到現在,今天我既然逮住了她,説什麼也得摸上兩把,看看是否還像以前一樣光鮮。”崔可清全身疲軟,振無力,崔妙妙又被聶紅線攔住,無法超前一步,眼看着李光祖伸手要撕衣服了。

李夫人連忙道:“大哥,你別在這兒…”李光祖笑道:“弟妹,你放心,王大光既死,我們馬上就要離開你的家,不會給你添麻煩了。”李夫人皺眉道:“大哥雖然如此説,但這批江湖人是不分青紅皂白的,他們還會到這兒來纏繞不休。”李光祖含笑道:“我也不殺她們,只想羞辱她們一場,還是會放她們走的,我會把話待明白的,絕對找不到你頭上,何況我也不必再躲了,公開現身後,她們一定會先來找我,説什麼也找不到你這兒來。”説着撕開了外面的棉襖,又去撕襯衣時,暗中的古秋萍再也無法藏身了,厲叱一聲,飛身而出。

人到得快,劍到得更快,寒芒閃處,首先刺向與崔妙妙手的聶紅線,劍出如電,聶紅線訝然驚叫,肋下中了一劍,痛得連雙劍都丟了,滾地跳開,才沒有被古秋萍繼發的第二劍斬了,崔妙妙拾起仍下的雙劍,還要去追殺聶紅線,古秋萍招呼道:“崔前輩,你去把陶姑娘救出來,先別忙着殺人,等我把李光祖解決了再説。”崔妙妙立刻跳過去攻向花素秋,李光祖將崔可清丟向一邊,斜睨着古秋萍道:“朋友是哪一條道兒上的?”負傷的聶紅線立刻叫道:“他是飄萍劍客古秋萍。”古秋萍微微一怔,隨即笑道:“古某不知自己會這樣出名,連妖魔小丑都認識我了。”李光祖卻大咧咧地道:“原來是你這小於,聽説你是黑道中的後起之秀,混得頗為出,那是因為我們這些前輩人物部退休不幹了,才容得你們橫行一時,你應該才對,怎麼不長上眼睛,跟你老子作起對來了。”古秋萍沉聲道:“分水天魔,古某雖淪為盜籍,卻是盜亦有道,從未傷義,黑道人物中沒有像你這樣無恥的。”李光祖臉一沉道:“小輩,你在罵誰?”

“眼前只有你們這幾個人,我會罵誰呢?”李光祖然大怒,厲聲吼道:“小子,你在找死!”身隨音至,劈面一掌擊來,古秋萍一劍砍上去,他鋭利的劍風使李光祖的護身真氣受了盪,不敢冒昧地硬接,半途撤招退後道:“秋娘,這個小子有點扎手,把我的兵器送過來,我想給他一點顏看看。”花素秋在崔妙妙的一輪急攻下,得放棄了手中的長劍,崔妙妙忙把陶芙拉上來,她才有空站到一邊,聽見李光祖的招呼後,連忙由間解下一條手巾拋了過來。

李光祖接住手巾,用手一抖,原來手巾裏包着一支軟劍,抖落外巾後,現出秋水似的寒輝,十分鋒利。

這種軟劍是用上好的緬鋼打成許多薄片,每塊薄片穿上了兩個小孔,由兩條鋼絲穿連起來的,平時鬆鬆的。可以當做帶,扣在間,當做兵器時,緊鋼絲,那許多帶刃的鋼片就自動釘連,鋼片上的卡筍對準筍眼,連成一長串的兵刃,是一件十分奇特的兵器。

李光祖將軟劍揮了幾下,臉上現出得意的笑容道:“古小子,老子這柄兵刃有五六年沒開張了,正悶得發慌,今天能用你祭祭劍,作為開張大吉,算是你的運氣。”古秋萍知道凡是使用軟兵器的人,必然內力充沛,因此十分慎重,從容凝神聚氣,使劍與本體合而為一,才開始準備發招,李光祖卻擺擺劍問道:“小子,在沒手前,我想問問明白,你到底是哪一夥的?”古秋萍道:“我們都是一夥的。”李光祖笑道:“你是怎樣搭上王大光的?”古秋萍淡然道:“王前輩是我魯南鄉鄰,他臨死前拜託陶姑娘代為報仇,陶姑娘自然而然地找到我幫忙。”李光祖笑道:“原來只有那麼一點關係,你可曾想清楚,你須面對什麼人嗎?”

“當然知道,是四大天魔中的三個敗類。”李光祖又朗聲大笑道:“説得好,你有沒有量量你自己,憑你哪點本事,夠資格找我嗎?”

“我不清楚你們有多大能為,王前輩卻很清楚,他既然告訴陶姑娘必須時可向我求助,自然認為我有制服你們的能力,因此我確信我能剪除你們。”李光祖仰天一陣大笑,聲震四野,連枝上的積雪,檐前的冰條也都撲撲地直落,足見他內氣之深厚。

笑了一陣後,他才開言道:“王大光如果地下有知,他該託個夢給你,告訴你我們都不是從前那麼好欺負的,即使王大光自己不死,也未必奈何得了我們。”古秋萍打斷他的吹噓道:“你們如果不怕王前輩,為什麼這幾年像縮頭烏龜似的躲着不敢見人呢?”

“那是因為我們怕他用暗算的手段,才躲着他,正面相對,我們誰都有把握勝過他!”

“王前輩絕不像你們那樣卑鄙,專用暗算的手段,他要報仇,一定正大光明,敞開來幹。”李光祖得意地笑道:“我懶得跟你鬥嘴,反正你是自己找上來送死的,你可以到地下去埋怨王大光糊塗。”一劍斜劈,古秋萍舉劍相,兩劍相觸時鏘然有聲,冒出一蓬火星,但古秋萍退後了一步,證明他的內力仍比李光祖略遜一籌,李光祖大笑道:“你小於還算不錯,但要跟我比,至少還得練幾年,只是你沒那麼長的命了。”運劍再發,古秋萍一咬牙,鼓足餘勇跟他鬥成一團,但見劍光霍霍,映着寒雪生輝,充滿騰騰的殺氣。

李光祖手中有了劍後,態度就變得很狂妄,當然他也有值得他狂妄的理由,因為他不僅劍式奇沉穩,內力也深厚過人,古秋萍是江湖後起之秀中的翹楚,然而在李光祖手下,半點都付不了好,僅能勉強支架而已。

不過他也有幾手狠着,最厲害的是他的劍風,那已經成為一股鋭利的劍氣,一股具有殺傷力的潛勁,其猛烈的程度足以破李光祖的護身真氣,使得李光祖不敢過於近,必須靠手中的軟劍來取勝,所以戰局才能維持下去。

所好的是聶紅線受了傷,花素秋孤掌難鳴,功力有限,而陶芙已了困,崔妙妙母女也都安然無恙,使得古秋萍能專心應戰,李光祖見一時戰古秋萍不下,心中略見焦躁,大聲朝李夫人喝道:“弟妹,你幫幫忙,將這三個女賊先料理下來,免得給她們溜了。”李夫人搖頭道:“大哥,我們有約在先,我不手江湖上的事,因為我受不起牽累。”李光祖叫道:“他們擾亂你的家宅,你有十足的理由懲治他們,以後有問題,我會替你攔下來的。”李夫人仍然拒絕道:“大哥!不是我不幫忙,實在是愛莫能助,而且我還希望你別在此地傷人。”花素秋在一旁冷笑道:“老爺子,人家是一品貴夫人,怎會幫您的忙,咱們住在這兒,已經妨礙了人家,這幾個傢伙説不定還是她勾來的呢。”李夫人沉聲道:“胡説,你這是什麼意思?”花素秋道:“不然人家怎麼找到這兒來了,而且姓陶的小妞兒跟你很談得來。”李夫人冷冷地道:“大哥!幸好我向你備了個底,把一切都告訴了您,否則連您也會相信她的挑撥了。”李光祖道:“秋娘,你別瞎猜,我們是一家人,弟妹怎麼會跟外人勾通呢,那小妞兒的事她都告訴我了。”花素秋道:“那為什麼在我們面前不一點口風呢?”李夫人沉聲道:“因為我只認識大哥,不認識你們。”花素秋怒道:“你別瞧不起我們,你的出身比我們好不了多少,現在你漢子當了官,你就抖起來了,別忘記你漢子那個將軍前程是怎麼巴結到手的。”李夫人臉一沉道:“大哥!這是您親耳聽見的,要不是看在您的分上,我就對她們不客氣了。”李光祖也喝止道:“秋娘,你胡説些什麼?”花素秋仍然憤然道:“她憑什麼瞧不起人,如果她認定您是大哥,我們就是她的嫂子。”李夫人道:“我大嫂早就死了。”花素秋道:“我們跟老爺子七八年了,難道不作數!”李夫人神一沉道:“你們算哪門子玩意兒,敢跟我説這種話,大哥!您今天不把這兩個人帶去,我可要翻臉了,為了大哥我沒説話,但我不能受她們的氣。”李光祖道:“弟妹放心好了,王大光死了,我再也不必藏着了,等我收拾這小子後,馬上就走。”説着劍勢突緊,將古秋萍殺得連連後退,陶芙聽得情況緊急,琵琶一指喝道:“大哥留神了。”古秋萍聽見招呼後,連忙一矮身,微微到頭上有冷風掠過,李光祖也同樣有覺,卻因時機稍晚,躲閃已是不及,掌心運勁,朝外推了出去。

接着他到掌心一麻,恰好古秋萍滾地劈來一劍,他遂用那隻左手了上去,咋的一聲,血光突現。

一隻左腕應劍而落,他一咬牙,住氣血以免血過多,右手的軟劍緊發幾式狠着,古秋萍勉力架開了兩劍,卻被第三劍在肩上劃破了一道口子,滾身躍開叫道:“小姐,這老賊太厲害,咱們改天再找他吧!”語畢搶到她身邊,不由分説,挽起她一條臂膀,就往外縱去。崔氏母女忙跟着出來,越過了外牆,徑自往鴻盛客棧而來,到了店中,大家舒了一口氣,崔妙妙才道:“真想不到這老賊武功進如此,幸虧古大俠及時趕到,否則我們都慘了,尤其是陶姑娘…”陶芙一笑道:“我倒沒關係,在必要的時候,我有自衞的方法,倒是前輩母女,你們怎麼又來了呢?”崔妙妙嘆道:“我們離開了將軍府,就到事情不太對勁,忙趕去向古大俠告急,哪知找了半天,也不見大俠的蹤跡,我們只好又趕回來了。”陶芙道:“事實上大哥早就來了,一直潛伏在附近,否則我怎敢正面與李光祖衝突呢!”崔妙妙道:“陶姑娘已經揭穿身份了?”

“沒有!我只説出王大光的死訊,説是受王大光之託去找他報仇的,不然他早就對我下毒手了!”崔妙妙吁了一口氣道:“原來陶姑娘是這麼説的,難怪李光祖也把我們看作王大光一黨的了!”古秋萍微笑道:“我倒不知道你們與四大天魔也有這麼一場過節,更不知道尊夫是死在馬光前手中的。”崔妙妙黯然嘆道:“四大天魔中,王大光還是個比較正派的,其餘三個都是萬死不容的惡徒,先夫之死,我只懷疑是李光祖與馬光前二人之一所為,今天雖然證實是馬光前下的毒手,但李光祖仍是個幫兇,難辭其咎!”古秋萍點點頭道:“四大天魔中的王大光已死,不必再去談他,其他三個都是十惡不赦之徒,為了任何一個理由都可以殺死他們,因為他們的罪名不可勝數。”崔可清這才開口道:“古大俠!既然你認為他們可殺,今天為什麼又放過李光祖呢?”古秋萍苦笑道:“我哪裏是放過他呢,你別看我斬了他一隻手腕,那是他故意讓我斬斷的,因為小姐放了一枝無影飛針,擊中了他的掌心,如果不立即斬腕,針毒漫及全身,他就活不成了,所以才借我的劍斬斷,他受傷之後,變得更厲害了,我才拖着小姐趕緊逃命。”崔可清道:“陶姑娘裝上無影飛針的時候,是我替她掩護的,我當然知道,飛針已經命中,大俠應該拼命纏住他,使他無法空自行斷腕,不就可以致他於死命嗎?大俠卻偏偏出劍替他斬腕,不是反而幫助他了嗎?”古秋萍一笑道:“是的,因為我要從他的身上引出另外兩個人來,必須先放他一馬。”陶芙默然很久才道:“古大哥,我知道你的計劃,可是我也為以後的事擔憂,光是李光祖一個人,我們就拿他沒辦法了,以今天為例,如果不是靠着王大光的無影飛針,我們恐怕難保生命,假如三大魔頭碰了頭,我們又拿什麼跟他們拼呢?”古秋萍道:“小姐,你的無影飛針是亮得太早了一點。”陶芙急了道:“我是沒辦法,因為我聽出大哥已力不從心,支持不下去了,否則我也不會出手的。”古秋萍笑道:“我與人動手有個原則,如果真的不是敵手時,我就設法退身了,假如我纏戰不休,就表示我還有取勝的可能。”陶芙道:“可是大哥一直落在下風呀!”古秋萍道:“那是我的策略,我跟人動手時,總是落下風的時候居多,即使武功不如我的人,我也讓他居於優勢,直到最後才由敗中取勝。”

“為什麼要這樣呢?”

“因為居上風的人會放鬆戒心,容易出破綻,當一個人佔盡優勢時,他的心裏只想如何快點殺死對方,結束戰鬥,不再顧慮到本身的安危,我才有可乘之機。”陶芙呆了一呆才道:“那麼今天大哥也有把握取勝了?”

“不!不能説有把握,我的目的是殺傷李光祖而不取他的命,那比較困難,所以我節節落後以造成機會,假如真有危險,我一定先叫你們離開了。”

“我破壞大哥的計劃了。”古秋萍一笑道:“你沒有破壞我的計劃,而且還促成了我的計劃,因為我要李光祖受傷的目的達到了,只是小姐破壞了王大光的計劃,他想用無影飛針殲敵的心願很難達成了,李光祖受了一次教訓,下一次一定會設法防備無影飛針的突襲,再也不會上當了。”陶芙道:“那倒沒關係,我也不想靠無影飛針成事,我報仇是為了自己,而不是為了王大光。”古秋萍沉思片刻道:“無影飛針現了面,想再靠它也沒用,以後必須靠自已,今天大家都累了,好好休息一夜,明天我們就要追蹤李光祖了。”崔妙妙問道:“怎麼追蹤法,李光祖內功到家,斷了一隻手,絕無大礙,現在他一定急着要離開了。”古秋萍笑道:“不錯!他怕我們再去尋仇了,更怕陶小姐用無影飛針突襲,將軍府是住不下去了,必然急着離開,一個是躲起來養傷,一個是去找另外兩人…”陶芙道:“那我們應該立刻追蹤呀!”

“用不着這麼急,李光祖也是頭老孤狸,我們追蹤瞞不過他的,很可能還會受到他的暗算將我們引到陷阱裏面去,這追蹤的工作,還是讓別人去做,我們只摸準他落腳的地方,瞭解他的意圖後再做打算。”

“大哥還另外派了人監視他們嗎?”古秋萍笑道:“我接到通知,證實李光祖落腳在將軍府後,就四周都設下眼線,李光祖走到天邊,也不出我的掌心,隨時都可以得知他的行蹤。”陶芙欽佩地道:“大哥佈置得真周密,可是大哥設置的眼線,不會被李光祖發現嗎?”

“會!李光祖在黑道混了這麼多年,暗中跟蹤他是不可能的,只有在明裏盯住他…”

“那怎麼盯得住?”

“沒問題,因為李光祖想不到我會搭上這批人的關係。”

“是些什麼人呢?”

“這本來是我的秘密,告訴你們倒沒關係,我動用的眼線是蘇州府的捕快,完全是官方的人。”崔妙妙一驚道:“古大俠怎麼會跟六扇門搭上線的?”古秋萍笑道;“這是最好的眼線,他們乾的是公務,可以正大光明地盯緊對象不落痕跡。”崔妙妙道:“大俠也是黑道中的成名人物,跟六扇門站在作對的立場,怎麼能取得他們的合作呢?”古秋萍笑笑道:“我不但取得他們的合作,而且我作案子,還是他們提供的線索,只有他們才清楚誰家最有錢,值得下手,當然我還要經過一番選擇,找些為富不仁的對象,才做他一票!”崔妙妙嘆道:“難怪大俠出道以來,無往不利,而且從未在官府有過底案,原來大俠是找官府作內線。”古秋萍道:“幹六扇門是最苦的行業,收入既菲,卻還要出死入生,與武林人物作對,他們心裏對上級未嘗不反,所以我找到他們,既給他們分潤一成利益,又替他們出了一口氣,他們還會不願意嗎?”崔妙妙又問道;“大俠在各處的官府都有線人嗎?”

“可以這麼説,因此我不怕李光祖溜掉,在蘇州城中有本地的官人負責,出了轄區,轉給當地的官人盯住,像這樣轉下去,既緊且密,絕不怕了線。”崔妙妙讚歎道:“我是綠林世家,幾代都在黑道中混,卻沒有想到大俠的法子。”古秋萍笑道:“這個法子可不能普遍施行,如果綠林道上人人都與六扇門連成一氣,天下勢必大亂了,何況那些官人也很慎重,不是人人都能搭上線的。”大家又談了一下,才分房安歇,第二天清早,古秋萍又出門了,過了個把時辰才回來向大家報告道:“李光祖他們連夜走了,分三乘轎子,説是上乾元寺去燒香,但到了西跨塘,就改乘小船,到了木櫝。”崔妙妙問道:“他們在木櫝停了下來了?”

“是的,但他們住在一個姓葉的財主家裏,聽説那姓葉的是個有名的外科大夫,可能是在那兒療傷。”崔妙妙道:“不對,李光祖既然是個老江湖,身邊一定帶有極佳的金創藥,何必還要找大夫治傷呢?”古秋萍道:“那我可不清楚了,反正我的人盯緊了他們,稍有異動,我一定會知道的。”陶芙問道:“那我們是否要追了去呢?”

“不用!木櫝鎮離蘇州府不過幾十里,瞬息可達,我們還是在這兒等的好,因為我懷疑李光祖恐怕也在設法探聽我們的下落,他居留本櫝,也許是誘我們現身呢!”陶芙哼一聲道:“他還敢找我們不成?”古秋萍道:“為什麼不敢呢?李光祖雖殘一腕,但並不是輸在武功不如人,他不會就此怕了我們!”陶芙道:“那就追過去看看他能拿出什麼狠着來?”古秋萍冷靜地道:“小姐又在賭氣了,論真本事,李光祖就不差,何況他們心狠手辣,專在背地裏暗算人,明如王大光,猶且一次次地上當,小姐不諳世故,更難於跟他們鬥了,如果被他們躡上了,形如附骨之疽,隨時隨地都有命的危險,這又是何苦來呢?”陶芙也覺得自己過於衝動,因為劉光祖的利害她已領教過了,絕非她這點本事所能抵敵的,因此訕然道:“那我們等在這兒,什麼時候才採取行動呢?”

“等着吧,李光祖雖然匿居姑蘇,由他時常外出這一點看來,他並未停止活動,只是由明轉為暗裏而已,因此他與大力神魔馬光前、火眼神魔劉光遠一定還有來往,等我們摸準了那兩個人下落,就可以一一對付了!”崔氏母女的江湖閲歷很深,對古秋萍的計劃極力地贊成,只是崔妙妙比較仔細,追問道:“古大俠,你的眼線會不會看錯,能夠證實轎子裏的確是李光祖嗎?”

“那倒不會出錯,因為將軍府是連夜出城,必須向守城的門軍打招呼,蘇州衙門的捕快,藉機會獻殷勤,分出兩個人一路護送,直到地頭,他們離轎登船後,三個人都相準了,確實是李光祖與他兩個侍妄!”

“李光祖斷了手腕可以用內功熬住,聶紅線捱了大快一劍,受傷很重,還能撐得住行動的嗎?”古秋萍笑道:“我問得很清楚,聶紅線裝着重病,行動都靠花素秋扶持,假如不是為她,他們很可能會悄悄地溜走,不會坐轎子了,李光祖還有一個失策,他沒想到我的眼線設在官人中,居然要蘇州捕房加派了一班人斷後,用意是杜絕我們派人追蹤的,未料卻被我盯得更緊了。”證實了消息,他們只有坐候發展了,陶芙顯得很不耐煩,終錚錚淙淙,彈她的琵琶,擾得崔氏母女也不安寧,古秋萍則不時地出去與他的線人聯絡,而且把李夫人給陶芙的那張一千兩銀票也要了去換開,作為應酬費用。

崔氏母女先前覺得很奇怪,她們想古秋萍出道以來,做了不少的大案子,所獲不下百萬金,何以在銀錢方面如此小氣,還要向陶芙索取費用,經陶芙解釋明白後,她們才明白古秋萍身在綠林,卻自制極嚴,不飲盜泉之水,這隻手來那隻手丟,自己沒留下一點,對他更多了一分敬意。

在店裏足足住了五天,捱到了大年夜,代為管店的吳老三恩圖報,把家小也接到店裏,着着實實地備了一桌盛宴,送給他們過年,可是古秋萍出外未歸,三個女的心事重重,全沒一點過年的心情。

聽街上頻頻放起一聲聲送歲的炮竹,一老一壯一少,三個女人卻在屋裏喝悶酒,突然陶芙一頓酒杯,低聲道:“姥姥!

大娘!二位準備一下,屋上好像有人。”二人為之一震,好在經驗豐富,沒有慌亂,而且兵器都在手頭,暗中做了準備,表面上仍喝飲如常。

陶芙手中握了只雞腿,把吃掉了以後,慢慢地啃骨頭,尖起耳朵細聽,直到了聽準之後猛地一揚手,雞骨穿窗而去,窗外傳來一個女子的痛叫聲,崔妙妙連忙起新打的枴杖一躍而出,跟着夾了個女子進屋來,一看之下,大吃一驚,因為來人卻是李夫人的大女兒小桃。

她穿了一身桃紅的樓褲,濃妝豔抹,卻沒有帶兵器,右手被陶芙的雞骨打傷了,點點地血,崔可清連忙從母親的手中將她接了下來道:“大小姐,你怎麼來了?”李小桃也不在乎手痛,眼睛四下亂找,急聲道:“古秋萍呢,我要找飄萍劍客,快告訴我他在哪裏?”陶芙起立道:“古大哥不在,大小姐找他有什麼事?”

“很重要的事,我一定要找到他。”

“告訴我們也是一樣!”

“才不一樣呢,你們是生是死與我毫無關連,我只關心古秋萍一個人的安危,為什麼要告訴你們?”她畢竟世故淺薄,雖沒有説出內容,卻等於透了,三個人都為之一震,崔妙妙笑道:“是不是你伯伯要來找我們麻煩!”李小桃搖搖頭,崔妙妙再問,她還是不肯開口,只是一個勁兒地要找古秋萍,陶芙漸漸不耐煩了,道:“大小姐,古大哥與你非親非故,你是將軍千金,找他要幹嗎!”李小桃道:“我只告訴他一件事關生死的消息,你們也有份,但一定要見到古秋萍我才肯説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