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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羣豪應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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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有一大半的人紛紛解下了兵器。

有五六個實在受不了這種侮辱,一個魁梧的壯漢,人稱雲裏金鋼宋萬山,首先大喝道:“媽的!天魔幫實在欺人大甚,咱家寧可掉腦袋也不向這般魔崽子低頭,老子跟你們作對定了!”他拿的是一條水磨鋼鞭,氣呼呼地往古秋萍那邊一站,那五六個人也跟着過去。

錢斯同立刻拱手道:“公道自在人心,天魔幫倒還不能壓盡天下人,兄弟歡各位前來參加蕩魔的行列,不勝正,我們最後一定會勝利的!”棄兵刃的人面有愧,只有一個長者,手捧了一對長劍,丟不丟,臉上一片戀惜與作難之

劉光遠冷眼斜瞥道:“這位老朋友是誰?”葉開甲躬身道:“他是鎮江府的七星觀主趙素文,這次穿了俗裝,幫主不認得他了?”劉光遠笑道:“原來是趙老觀主,五年前我還到七星觀去玩過一次,那兒的素菜很有名呀,只是不知道趙老觀主也是武林中人,真是失敬了!”葉開甲笑道:“趙觀主雖是武林中人,卻不是以武知名,他這對劍是鎮觀之寶,傳有幾百年了。”劉光遠道:“那一定是名器了!”葉開甲道:“是的!據説這對劍十分犀利,吹可斷,披甲裂堅,在劍譜上也曾列名!”劉光遠笑了一下道:“既是一對名器,又是鎮觀古物,本幫倒是不能奪人之所好,趙老觀主請留下寶器吧!”趙素文十分高興,競道謝出聲道:“謝謝幫主!”劉光遠一笑道:“沒關係,觀家是出家人,身在三山外,不列五行中,自然不能以江湖人視之!”趙素文連忙道:“是的!貧道是出家人,從不介入江湖是非,所以幫主的敵友之分,貧道都不能列屬…”劉光遠笑道:“可是觀主攜劍來此又為了什麼呢?”趙素文尷尬地道:“貧道只是為朋友所邀來看熱鬧,這對劍怕留在觀裏有所閃失,才帶在身邊…”劉光遠道:“既然如此,觀主就乾脆看完了熱鬧再走好了,如果是一對凡鐵,劉某非要留下不可,正因為它們是寶劍,劉某不能擔強取豪奪之名,觀主儘可放心,這對劍是劉某寫下了保票,永屬貴觀所有,今後誰要敢對兩支劍生覬覦之心,劉某定然不會放過他。”趙素文連聲稱謝。

劉光遠又朝那些人道:“各位既然表明了立場,何妨再看看熱鬧呢,只要各位不變初衷,介入任何一邊,劉某絕不會對各位不禮貌。”那些人解下了兵器,心都不甘心,只是怕惹上麻煩,才想隨着呂慕巖退走,聽見這話,又留下不走了。

劉光遠朝葉開甲一揮手,他拾起兵器,抱成一捆走到江邊,雙手一拋,將所有的兵器投入了江心。

這一手鎮住了不少人,因為他站立的地方,離江水有十幾丈,兵器長短輕重不一,他雙臂一拋,齊集於一團落下,內力、勁力、巧力都控制得恰到好處。

劉光遠見站在自己這邊的人有四五十,比站到古秋萍那邊多出了近十倍,即使退出江湖,敢棄兵器的也比古秋萍那邊多上四倍,不哈哈大笑道:“古秋萍,你故意虛張聲勢,把崇兄之約改為天魔幫之戰,好拉攏一下江湖同道以張聲勢,現在你明白大勢所趨了嗎?”古秋萍淡淡地道:“這沒有什麼了不起,只要有一個人站到我們這邊來,就證明了人心尚未全混,道義仍在,何況大家懾於你先聲奪人,未必是真心向你示好,如果你等決戰之後再問問大家的意見,結果當又不同了。”劉光遠笑道:“你現在説風涼話了,在我開始做此宣佈時,你為什麼不提出反對呢?”古秋萍道:“疾風知勁草,我也想看看這批人的本相。”錢斯民忙道:“古老弟,話不可這樣説,你也該諒解他們的苦衷,江湖之道,乃法外之法,正義雖在,卻保不住他們身家的安寧,你不能太苛求這些人!”古秋萍冷笑道:“錢兄!你沒有我清楚,我看過中砒柱凌雲峯的那份名單,這批人多半榜上有名的,早就受到劉光遠的拉攏了,就是他們要參加蕩魔之列,我也不屑為伍。

所以劉光遠提出那個荒謬的辦法時,我不加理會,讓他表現一下醜態,等大魔幫瓦解之,我倒要看看他們的臉往哪兒放,如何出來見人。”錢斯民默然無語。

劉光遠卻一笑道:“古秋萍,你説得這麼有把握,好像你們今天有把握必勝似的。”古秋萍道:“當然,我們手不止一次,哪一次也沒有讓你占上便宜,今天我公開約戰,自然更有把握。”劉光遠笑道:“你別説得好聽了,我們手不少次,只是每次讓你兔而已,你身邊的這些人,誰都作過我們的俘虜,就是你,我也是為了要你從身上取回天魔毒經,否則哪有你的命在。

何況我們以前每次手,都是鬥智重於鬥力,今天我準備改改方法,跟你在真功夫上一決上下,哪還有你混蒙的嗎?

我不必親出,光是這些手下就夠了。”古秋萍冷冷地道:“你別以為自己了不起,九華山上一戰,我已經把你摸透了,連你們幾個老魔頭我都不放在心上,還會在乎你這些魔於魔孫,有種的,你就自己出來跟我鬥一下,別支使你那些手下來送死。”劉光遠哈哈一笑道:“我們都是一幫之主,出面跟你手太自貶身價了,等你勝過我這些手下再説。”古秋萍哈哈一笑道:“我諒你也不敢,今天你虛張聲勢,把船拉到岸上來,表面上看來是擺排場,實際正出你心中的畏怯,怕我用天魔毒經上的玩意兒對付你而已。”劉光遠不忌諱地道:“不錯,劉某是怕你這一着,所以才設防周密一點,那也不算丟人。”古秋萍鄙夷地道:“使用毒物是最下層的手段,只有你們天魔幫的人才耍得出來,古某雖有毒經,卻不屑使用,你儘管放心大膽地下來好了,何況天魔毒經上的記載深奧無比,我真要用來對付你,別説你把船拉上岸來,就算你躲在棺材裏,我也一樣叫你屍骨無存。”崇黑虎然大怒地叫道:“劉兄,跟他廢話些什麼,趁早將他一刀兩段,為我的家人報仇要緊。”劉光遠笑笑道:“崇兄別急,令郎還在他手裏呢!”崇黑虎忙叫道:“古秋萍,你扣住我的兒子居心何在?趁早把他出來,否則我要你死無葬身之地。”古秋萍淡然道:“扣留人質也是卑劣的行為之一,我怎麼做那種事,你的兒子不齒你所為,自己走了,我也沒辦法,我既沒扣留他,也無法把他出來。”崇黑虎一怔道:“胡説,他若是走了我怎會不知道?”古秋萍一笑道:“那要問你自己,如果他承認你這個老子.不會連面都不來見的,你自己的兒子都不肯見你,還好意思來找我要人,你怎麼説得出口的。”崇黑虎似乎不信。

劉光遠卻道:“崇兄,這可能是真的。”崇黑虎想了一下道:“不會的,我那逆子格十分軟弱,缺少決斷的能力,而且他天仁厚,我想他不會決裂到這個程度,我這個老子畢竟沒有什麼對不起他的地方。”劉光遠點頭沉思片刻才道:“令郎格軟弱倒不見得,仁厚我絕對承認,他外和而內剛,是個很有出息的年輕人,而且為了愛情也能使人堅強起來…”崇黑虎煩躁地道:“那能怪我嗎,我又不是沒有替他盡過心,是他自己沒本事,得不到人家的歡心,而且為了他,我放過遊仙莊的人,放過了他們焚我家宅,殺我家人的事暫不追究,這還不夠嗎?他如果再認為我這個老子不合他的意,他就是個豬狗不如的畜生了。”劉光遠道:“崇兄説的是,令郎是個天仁厚的好青年,你為了他作了如此讓步,他的確不該再躲着不出來跟你會面了,古秋萍,崇應彪究竟在哪裏?你應該讓我們知道一下,他也許見的世面少,懂的事不多,你卻是深諳人情世故的人,可不能陷他於不忠不孝…”古秋萍這才發現劉光遠的厲害,這幾句話尤其夠分量,得自己非把崇應彪的下落説出來不可了。

瑛姑忍不住,搶着道:“崇應彪已經死了。”崇黑虎臉一變。

瑛姑道:“他是被我殺死的,但這是一場誤會,而且是在互相不知道的情形下殺死的。”劉光遠笑道:“我説呢,他如果尚在人世,絕不會不來見崇兄的,不過我也相信他是被誤殺的,因為他一心想幫助你們,你們也沒有殺他的理由。”瑛姑道:“情形是這樣,你們困住了我父親,他想來向我們告警,恰巧我們也離開了遊仙谷,潛入黑虎莊的後面,沒看清是他,猝然相逢,我出手誤傷了他,因為傷得很重,他很快就死了,為這件事我到很抱歉…”她説出了當時的情形,只是將古秋萍變成了自己。

古秋萍忙道:“瑛姑的話沒錯,情形的確如此了,只是出手的人是我,瑛姑,你用不着替我攬去責任。”劉光遠哈哈大笑道:“古秋萍,你還有點廉恥之心,沒有讓一個女孩子來替你擔當殺人的罪名,勇敢地承認了,否則我真替你難過,你枉為一個男子漢了,大丈夫敢做敢當,江湖上殺死個把人是很平常的事,何必瞞着呢。”崇黑虎一怔道:“劉兄,你早知道犬子身死的事嗎?”劉光遠一笑道:“不錯,連令郎的遺骸也在九華山中找到了,只是不忍告訴你而已。”崇黑虎咬牙切齒地道:“古秋萍,你還我兒子的命來!”劉光遠道:“崇兄不必急,血債血還,我絕不能讓令郎白死,總要他們付出相當代價來。”崇黑虎狠厲地道:“我要這些傢伙死得一個不剩,更要血洗遊仙谷來為我兒子抵命。”劉光遠一笑道:“當然,兄弟若不是得到令郎的死訊,怎會率眾遠出,來赴這場約會呢,至於血洗遊仙谷,那倒不勞費心,兄弟已經派人實施完成了。”這下輪到陸游仙緊張了,失聲問道:“什麼?你們已經佔領了遊仙谷,把那兒的人都殺死了?”劉光遠傲然道:“不錯,天魔幫行事不容打折扣的。我看中了遊仙谷,自然非取到手不可,只是劉某做事喜歡找省力的方法,才故意離開九華山,讓你們先離開,然後毫不費力就取到了手。

你們前腳離開,我後腳就跟了進去,不過也幸虧有此一舉,才發現了崇賢侄的遺骸,否則一直被你們矇在鼓裏呢!”陸游仙悲憤異常地叫道:“劉光遠,你簡直不是人,那些人與你何怨何仇,四五十條人命呢…”劉光遠笑道:“還不止這一點呢,連離開遊仙谷的人也一個不漏,整整是九十一口,我沒有遺漏吧!”陸游仙差一點要昏過去,努力鎮壓住了,厲聲叫道:“你太狠毒了,他們哪一點惹着了你呀?”劉光遠臉一沉道:“崇賢侄又何嘗惹你們了,崇兄家裏十三口又哪裏得罪你們了?為什麼你們也毫不留情呢?在武林中就是這麼回事,殺人或被殺,我不怕跟你們講理,但我懶得費口舌,天魔幫就是這個作風,逆我者死,他們曾經違抗過,這就該死…”陸游仙氣得渾身亂顫,飛身而出道:“惡賊,你給我出來納命,我不要你粉身碎骨,誓不為人。”劉光遠淡淡一笑道:“你別急,要死是很容易的事,但事先講明白,你喜歡怎麼個死法,如果要羣殺,我這麼多人一哄而上,你們誰也活不成,但我做事不同往昔,既為一幫之主,就該有些身份,叫你們死而無怨,兔得後江湖上説我倚多壓人,我們是一場場地來呢?還是要個…”陸游仙怒叫道:“我不管那麼多,我就要你納命。”劉光遠冷笑一聲道:“如果你不講規矩,我是求之不得,你再向前走三步,就要打爛仗了,我只要一抬起手…”陸游仙正待衝出去。

古秋萍連忙叫道:“陸前輩,我們不能學他的樣子,一場場地解決好了。”劉光遠笑道:“這才是聰明的打算,我的手下技藝不弱你們,人數卻多出你們幾倍,一場場地打下來,你們死得也好看些,否則眨眼工夫,你們都躺下了,多沒意思。”陸游仙用手指着他道:“下來,第一場我就找你。”劉光遠微笑道:“那可由不得你,我這幫主怎麼隨便接受人家的挑戰,那我這些手下要着幹嗎?你等着,當他們辦不了時,我自會下場,現在還太早,我先派個人量量你的斤兩,侯金山,你出去接他幾招。”侯金山是個身材矮小的枯瘦漢子,身高不滿五尺,站起來像個小孩子,高僅及陸游仙的口,行動卻十分利落,手執一面藤盾牌,一兩頭帶刃,長約兩尺許的怪兵器,笑嘻嘻地朝陸游仙一哈道:“陸朋友,請賜教。”陸游仙對這行容猥瑣的矮子實在看不順眼,冷笑道:“滾回去,陸某手下從不殺無名小卒的。”侯金山微微一笑道:“陸朋友,你別瞧不起我,姓候的個子雖矮,宰的人卻不少,血洗遊仙莊,侯某一個就包辦了十九個,聽説那些人都跟你學過武,在侯某手中還沒有走過三招,那真不過勁兒。”陸游仙一聽這話,氣往上湧,劈手就是一劍。

陸游仙一向心和平,學成武功以來,從沒有殺過人,現在卻因為聽説遊仙谷的居民全數被慘殺,而眼前這個傢伙雖非主兇,卻也是行兇的劊子手,一時氣紅了眼,恨不得一劍將對方劈成兩片。

他用的是獨劈華山的招式,很平凡,卻極為凌厲,而其速度之快,也出乎人的想象,手舉劍落,具見火候之深。

這一劈就是一高手也不一定能招架得住,可是劉光遠對今之戰,顯然有成竹,派遣人手也是密選定的。

因為候金山的身材較常人要矮下一個頭去,劍勢落到他頭上也稍稍多一點時間,這僅是寒光石火的一剎那,即已足夠他從容應付了。但見他將頭一縮,左手的藤盾微舉,即將全身躲在盾牌之內,陸游仙的一劍砍在盾牌上,將劍反彈起來,侯金山卻連人帶牌滾了進來,手中的雙頭刃疾如蛇信,探刺陸游仙的部。

陸游仙再也沒想到對方出手是這種怪招,恁是劍藝湛也無從施展,連忙側身讓開也慢了一點,衣衫上被劃破了一道裂口,所幸沒有傷及肌膚而已。

劉光遠哈哈大笑道:“遊仙谷主難怪不肯輕履江湖,就憑這點劍技,僅能閉門稱雄而已,到了天魔幫中,連個二等護法都不如,一招就落了下風。”陸游仙氣得雙眼冒火,劍發如電,狠命地搶攻進去。

但侯金山身法靈活,戰法刁鑽,短小的身子縮在盾牌後面,本不受劍勢的威脅。

那面盾牌也妙異常,是用堅韌的山藤浸透桐油編成的,彈足,質地柔韌,劍砍上去就彈開了,兩頭尖刃卻神出鬼沒似地東刺一下,西戳一下,十幾個回合後,陸游仙被得東跳西躲,狼狽不堪,湛的劍法也施展不開,一火之下,竟然將新練的七煞劍法用了出來,劍光突然轉厲,攔橫掃而出。

侯金山橫過盾牌去擋時,陸游仙身形一翻,躍起半空,搖劍下,快逾閃電,攻擊的部位恰是對方的背後,這一手變化妙無比,充分顯出了煞劍之威。

劉光遠在一旁忍不住叫出口道:“好劍式。”但如此厲的攻招對侯金山卻作用不大,他的身子一蹲,盾牌蓋在身上,竟像一隻收頭縮肢的巨龜。

陸游仙的劍只有在盾牌上滑了兩漕,身子落地後,侯金山竟展開了掃葉腿法,連滾帶掃,猛擊陸游仙的雙足。

遇到這種情形,除了躍起避開外,別無他法,但侯金山的掃葉腿十分了得,一腿連一腿,綿綿不斷。

於是一個滾掃,一個躍避,團團直轉,七煞劍法只施展兩手,再也沒機會運用得上了。

劉光遠哈哈大笑道:“陸谷主,你們在玄真觀地窖中練的那套劍法不愧高明,而且你們很狡猾,明知我們在外面偷看,故意只練一半。當時我的確被你們矇住了,回去研究了半天,發現那套劍法本不能使用,除非另有招式配合,我也懶得去推敲了,乾脆從別的途徑來破你們這套劍法,現在你該知道本幫人才之眾了吧。”陸游仙的武功到底有多年火候,雖然在連番失手中方寸未亂,而且已在研究對付之法,故以本沒聽見那番話。

掃葉腿法出自武當,不過後來傳普遍了,成為一般武功,人人可學,但練得好的卻很少,因為這套腿法的條件很奇,第一要耐力長,一腿接一腿,九九八十一腿一氣使出,才能得對方不過氣。第二要馬步穩,硬功底子紮實,一腿出去,要能掃斷碗口細的木樁,才能收克敵之功,否則即使掃中對方,如果硬功練得不紮實,受傷的反而是自己。第三還得手上功夫好,如果對方輕功佳妙,凌空下擊,仍然不足以克敵。

侯金山在這三點的條件都很夠格,他的腿風過處,地下碎石亂飛,證明勁力十足,再者一氣踢出四十多腿,竟無遲滯之象,速度越來越快,證明他耐戰功夫之佳,全身有那面盾牌為掩護,不畏任何攻擊。

所以陸游仙籌思良久,仍然沒有較好的解法,眼看着對方速度更形加快,跳避都不容易了,忽而靈機一動,利用再次上躍的機會,蕩平身子,一劍下着腿勢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