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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節激流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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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山清水秀的村莊,一幢用白的馬賽克貼滿外牆孤零零地矗立在一片土牆黑瓦中間,顯得很是奪目。鑲嵌茶玻璃的窗户在農村還是很時髦的,即使在現在,這幢樓房在這個叫做月塘的山村裏還是最時尚的一幢樓房。而樓房的主人,是村裏的大能人,小老闆胡老二,一個看起來很老氣中年男人。

胡老二的老爸胡老漢正坐在門口愁眉苦臉地着旱煙,胡老二站在門口着捲煙。房子還是那幢房子,可是房子裏面已經空蕩蕩的了,除了幾張牀,還有幾個破舊的衣櫃。這些衣櫃也是在賣掉了原來保養得很好的純木質傢俱之後,從縣裏的廢舊市場淘換來的。屋子裏除了手電筒,已經不存在一種叫做電器的東西了,所有的電視、冰箱、洗衣機還有摩托車,都在給胡老二的子秀兒治病的過程中賣掉了。

“造孽,造孽啊。秀兒屍骨未寒,你到底要搞什麼幺蛾子嘛,人家醫院盡心盡力地給秀兒治病,好心好意的免了你的醫藥費,你還要去告人家。良心讓狗吃了?”胡老漢揮舞着煙袋,差點敲到胡老二的腦袋上。

胡老二是秀兒的丈夫,胡老漢的兒子。面對老爸的指責,胡老二不耐煩地説:“爸爸,這些事情你不懂,就不要亂嘴,為了給秀兒治病,我前前後後花了十幾萬,還不都是我腆着這張臉去借來的。人家不會追着你要債,只會跟在我股後面盯着,你要我拿什麼去還人家?再説了,他們把秀兒治死了,總得負責吧。要不是他們治療。秀兒可能還能多活幾天不是?就衝這個,他們也得賠償一些錢。”老漢看了看家徒四壁的境況,哀嘆了一聲,不再説話。

“過兩天就要開庭了。朋友幫我請了律師,你就不要亂説話了,要是有什麼人來找你,你讓他找我。”胡老二説。

“狐朋狗友。”胡老漢哼了一句。

“是,是狐朋狗友。”胡老二生氣地嚷嚷起來“我的朋友是狐朋狗友,你老那些親戚朋友又是什麼角?我的狐朋狗友曉得給我錢還債。幫我打官司,你老那些親戚朋友呢,見了我就躲着走。以前家裏好地時候,哪個不奉承你,不巴結你,還不是想從你這裏打點秋風,秀兒生病了。這一個個好親戚好朋友都不見面了,生怕我開口找他們借錢。這些親戚朋友比我的狐朋狗友都不如,他們是什麼朋,什麼友?!”胡老漢囁嚅道:“什麼我的親戚朋友,孃舅家的,叔伯家的,那不也是你的親戚。”

“我沒有這種親戚!”胡老二惡狠狠地説。

“鼓動你打官司的那個人,莫非又安什麼好心了。他是在把你當槍使呢!”

“只要給我錢,別説當槍使。給我當爹我也認了。”當槍使?誰不知道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胡老二以農民的狡黠也知道,那個好心人並不懷好意,不過管他呢。只要能讓孩子吃飽飯。能上學,老漢能不再辛苦的拖着病體下地,就是要自己去殺人搶劫也顧不得了。

老漢舉着旱煙袋指着老二,氣得半天沒有説出話來,恨恨地唾了一口,磕了一下旱煙袋,顫顫巍巍起身走出去了。

胡老二看着老爸遠去地身影,一股莫名的煩躁湧上心頭,他伸手從口袋裏下意識地掏出一包煙,卻是一包軟包裝的芙蓉王。這還是那個好心人送給他的,到底是有錢人,的眼就是比別人高級。這一包煙頂得上自己一條煙的價錢了。胡老二出一看了看,聞了聞,又了進去,從另一個口袋裏掏出一包紅梅,點着,深深地了一口。秀兒的病已經摺磨了她將近一年,早些走,對她對他都未嘗不是一種解,走地時候,秀兒臉烏黑,早不見往的俏麗了。結婚的時候,誰不誇他們郎財女貌,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現在萬貫家財也消耗一空,那曾經的秀麗也變成了白的骨灰。娃兒還在讀小學,給他買書本的錢也掏不出來了,而自己,胡老二從鏡子裏看了一眼,才三十歲的人,看起來四五十歲的樣子。為了這場官司,那個好心人借給了自己幾萬塊錢,總算能對付一陣,急要地借款也還了一部分。

“胡老二,你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欠我的錢什麼時候能還?”一個高門大嗓嚷嚷着從村東頭過來。

又一個討債人過來催債了,這個胡瘋子是胡老二以前生意上的搭檔,也算是有點家底,秀兒生病的時候,好説歹説,胡瘋子才答應借五千元錢。現在每天見一面催一次,好像定時叫醒。媽地個b,罵着,臉上陪着笑説:“你看我這家裏還有哪些值錢,你都拿去,能賣幾個錢就賣幾個錢,要不你看我這個人能值幾個錢?”胡瘋子被胡老二無賴的口氣氣得沒有辦法,冷笑道:“你也別誆我,聽説你拿了幾萬元錢回來,胡聾子、胡瘸子他們的錢你都還了,怎麼就不還我的錢?我的錢就不是錢了?”

“哪有這種事?”胡老二連忙否認。

“昨天在一起喝酒的時候,他們都説了。你還瞞我!”胡老二心裏罵着這幾個多嘴的傢伙,一喝酒就不知道自己的老頭是誰了。這幾家是胡老二的幾個債主中最窮的,卻是最慷慨地幾位,所以,胡老二有了錢,先把他們幾家的債還了。

“我也比你了,聽説你馬上要上法院討債去了,討錢回來,記得還我。”胡瘋子又説。

“八字還沒有一撇呢。起訴也是要花錢的,還要請律師。請律師地錢也是借的。煙。”胡老二掏出了軟包芙蓉王,覺得不對,又趕緊要回去換紅梅,胡瘋子眼尖,一把搶了過來:“還説沒錢。能這麼好的煙?”

“好了好了,這煙歸你了,這還是別人給我的。”

“誰這麼好心,能給你這麼貴地煙。”胡瘋子出,點着,美美地了一口。

胡老二疼地看着胡瘋子着煙,一步三搖地走開了。

中科院王克強院士也是在惱怒之中。他的學生謝琳居然狀告了暢舒公司,這讓他很吃驚,也很意外。謝琳在美國的時候和李暢還有一面之緣,處得好像也不錯。怎麼回來就變成這樣?更讓王院士惱怒的是,謝琳做這件事的時候,本沒有與自己商量,這麼重大的事情,已經不是她一個人的事情,隱隱牽涉到兩家單位之間的競爭與對立,她居然敢以個人的名義起訴。她怎麼敢這樣?就算她論文中的那點東西,也不是她一個人地成果,而法院,居然還受理了!

王院士幾乎是最後一個知道這個消息的人,並且居然還是從網上知道的。沒有一個人打電話告訴他。

王院士也在猜測原因,謝琳馬上面臨畢業就業的事情,聽説她畢業後將去一家公司,什麼公司不知道,王院士也忘了問。當時謝琳是想留下來的。不過單位留所名額不夠,她在自己的學生中也不是最優秀的,自然就在自謀出路之列。是不是自己沒有留謝琳下來,她怪罪了自己。藉機想撈一把?可是她為什麼不找自己地麻煩,反而去惹那個李暢?李暢的身份王院士隱隱約約地猜到了幾分,不是很好惹的,謝琳這小丫頭太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王院士此時還在m國,他要做三個月的客座教授,謝琳他們在會後。幾天就回國了,這才幾天,就出了這樣的事情。王院士催促謝琳撤訴的郵件也發了出去,不過她沒有理會,打電話。她也不接。王院士鞭長莫及,只能採取這種方法,此刻他又不能馬上回國揪着謝琳的衣領子她去撤訴。

即使現在撤消起訴已經來不及了。影響已經撒了出去。此時撤訴,對方會不會反咬自己一口?王院士也有擔心的地方。

李暢知道這兩起訴訟之後,第一個電話並不是打給蕭子期,而是打給周強,很幸運,電話通了,有人接聽,然後耳機裏響起了周強有些獷的聲音。

李暢沒有直接在電話裏説事,只是説哥幾個聚聚,見面再談。周強很踴躍地答應了,主動要求去聯繫其餘幾個人,過了十分鐘又打來電話,告訴李暢,李萬山聯繫好了,謝琳聯繫不上,這小丫頭不接電話,也不在宿舍。

“這小女子是不是找到心上人了?忙着約會呢。”李暢漫不經心地説。

—“誰知道呢。李總,你説好時間地點,我和萬山直接過去,還有點時間,我再嘗試找找謝琳。”

“今天就算了,雨水太大了,明天晚上吧。我派車去接你們。”李暢收了電話,拿着傳票,指着知識產權訴訟案地那張對趙海軍説:“這個人我認識,王克強院士的博士生,一個老姑娘,以前在m國時候,我們還在一起開過會。你説她這樣做是為了什麼?為錢?為氣?”趙海軍笑了起來,李暢做勢一腳踹了過去:“見鬼了,你笑得這麼蕩。”趙海軍身子靈巧地躲了過去:“李暢,她是不是愛上你了?是不是因愛生恨,所以才反目為仇。要不,為了公司的前途,董事長把自己奉獻一次?”

“我還沒這麼自戀!”

“這個叫謝琳地女孩,長得怎麼樣?”趙海軍還是很八卦地問。

“一般般吧。普通的一個女孩子,心高氣傲。不像是很貪財的那種人。”

“為什麼會這樣?”趙海軍喃喃自語。他還是以為李暢和這個女孩之間一定有什麼故事,因愛生恨的事情太多了。

“海軍,幫我訂個房間,明天晚上我請客。再派個車去接人,只是不知道周強能不能找到謝琳?”

“明天想去跟她談談?”

“嗯。希望能在開庭前見到她。”第二個電話是打給蕭子期的,還沒等李暢撥號,蕭子期的電話已經來了。他也收到了傳票。電話裏談了幾句,約了地點,還是在西部牛仔酒吧,最近蕭子期好像喜歡那個地方。

“這麼大的雨還去?”趙海軍問。

“這場雨會很快過去的。你和我一起去。”李暢又給王絹打了個電話,告訴她今天不回來吃晚飯了,約了蕭子期有事情要談。

“今天税務局檢查的事情怎麼樣了?”王絹在電話裏關心地問,她還以為是這件事情需要蕭子期幫忙。

“沒事了,他們了個灰頭土臉回去了。今天有人來找你的麻煩嗎?”

“沒有。李暢,能不能別讓他們來接送我?很怪異地覺,自己只是一個普通的學生,後面跟着這兩個人,太不方便了。已經有同學在議論了。”

“不行。”李暢想都沒想就拒絕了“王絹,現在是非常時期,暢舒公司上下都承擔着很大的壓力,我沒有時間保護你,你一個女孩子,也沒有能力保護自己,只好這樣了。我也知道這很不方便,克服一下,乖,聽話,只是臨時地,過了這一陣就沒事了。”

“好…吧。”王絹滿心不情願地答應了“你自己也小心。”

“放心吧。”趙海軍開着自己的奧迪,李暢坐在副駕駛座上,趙海軍在學校科技處任職的時候,坐慣了這種車,到了暢舒公司之後,還是買了這種車。區別是,在學校坐的是公車,現在開的是私車。

雨水還沒有停下來的跡象,風小了很多,雨刷不停的掃動着,趙海軍的奧迪上了三環,朝着西邊駛去,沿南三環,到西三環,至蓮花橋拐彎,沿蓮石路往西。奧迪車上了蓮花池東路,李暢朝後看了看。趙海軍注意到董事長這一路往後面看了好幾次。

“海軍,注意,後面有人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