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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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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慶洲位在萬華式豪宅的書房內,一身西裝筆的林新峯鐵青着俊秀臉孔怒視坐在他對面懶洋洋啜着紅酒的洪慶洲“為什麼一直沒有行動?你不是接了我的生意了?”他冷笑一聲,將手上的酒杯放在桌上,冷睨着他道:“生意談成,但你的訂金沒付,這筆生意怎麼做?”他臉一白“可、可是我們不是説好了,等你做了康蕾,我一次付清?”洪慶洲挑起濃眉瞟他一眼“你一下子要我們做了範素珊,一下子又改成康磊,誰曉得再來會換成誰?到時候會不會付款,我對你可一點信心都沒有。”聞言,林新峯氣呼呼的握拳捶了桌子一下“砰”地一聲,用力之大,令桌上那杯酒杯搖晃一下倒了,紅的酒汩汩地出來。

“這幾年我付了你多少錢!這一筆兩千萬的費用我會付不出來!你不想接就老實説,我可以去找別人!”他怒不可遏的瞪視着一臉冷意的洪慶洲。

“呵!何必這麼動?”洪慶洲從座位上起身,走到另一邊的酒櫃,拿了一瓶xo跟兩個酒杯走回來,分別為自己跟林新峯再倒兩杯酒,將其中的一杯給他,林新峯定視着他久久,才接過杯子,仰頭一口喝盡。

洪慶洲搖搖頭,走回自己的座位坐下,輕啜一口,再將杯子放回桌上,看了桌上那一片被打翻的酒,他眸中一冷,突地起身一把揪住林新峯的頭髮將他整個人拉下來,臉頰就貼在黏濕酒的桌面上,冷笑道:“你當真以為你是鉅明集團的大總裁?”

“你…放開我!”他蒼白着臉,喑啞着聲音道。

“黎皓風為了那個男孩離組織,回到鉅明集團,你這個代理總裁就要被踢到一邊去了,你從哪裏拿錢給我做掉那個男孩?”這其實才是他不做這筆生意的主因。

他愣了下,才道:“她是女孩!她叫康蕾!”

“什麼?”林新峯忍着頭皮的痛楚回答:“我也是最近才知道她是女孩,通知你將目標由範素珊改成康蕾,卻沒有告訴你她的別,那是因為她即將是個死人了,是男是女本沒有差別!”洪慶洲皺眉,鬆開揪緊他頭髮的手,看着他飛快的離開桌面,拭去臉上的酒,扶正眼鏡,臉蒼白的看着他。

他冷笑一聲“那可怪了,黎皓風為什麼要讓我們誤以為他是跟個男孩在搞同戀?”他嚥了一口口水,答道:“黎家老告訴我這件事時,我也問了這個問題,結果老回答説康蕾為自己算過命,她命帶壞桃花,戀情不順,但若讓眾人以為她是男人就可以改運,所以黎皓風才對大家隱瞞,而為了兩人能戀情順遂,黎皓風還要家人跟老不對外公開康蕾真正的別,就連老在告訴我這事時,還説了句黎皓風要她就康蕾是女孩一事先對外保密,説是有好結局時,再給大家驚喜,她卻説溜嘴,為此,她還要我裝作不知情…”聞言,洪慶洲僅是嗤之以鼻,信!

“叩、叩、叩。”敲門聲陡起,林總管的聲音在門外響起“洪舵主,黎堂主過來了,正在大廳。”

“我知道了,我馬上出去。”洪慶洲看着神情刷地變白的林新峯“放心,你從後門離開,他不會看到你的。”他不解“你為什麼找他過來?”洪慶洲冷笑一聲“自然是有事。”這兩天他得到一個消息,丁強死了,據從殯儀館打探出的消息指出,支付丁強跟他母親後事費用的人就是黎皓風,他猜丁強在死前最後見到的人一定是黎皓風。

他要找他過來問問。

再説,他改歸正,也沒經過他的同意!

林新峯見洪慶洲陷入沉思,沒有理他,只得摸摸鼻子,悶悶的從後門離開。

洪慶洲沉思一會兒,才起身離開書房。

這兩天,傅雄給了他一個好消息,盟主大稻森一對他給他的簡報不甚滿意,打算親自飛來台灣,查查那些傳言他這個台北分舵從事許多非法易一事是真是假?

而傅雄説白了,做了大稻森一,他升盟主,他這個分舵主可連跳三級,成為他的副盟主…

洪慶洲來到前廳,在沙發上坐定,見到黎皓風還帶着女朋友前來,他也不道破他已知道康蕾是女孩一事,反正那一點也不重要。

他僅瞥她裹了紗布的右手臂一眼,便將目光移到黎皓風身上,單刀直入的道:“找你來是因為我得到消息,丁強跟他母親一起讓警方送到殯儀館合葬,你知道是怎麼回事嗎?”聞言,黎皓風的神情平靜,他早有準備,這件事肯定會傳到他的耳裏,所以他也已備好一套説詞。

“洪舵主對丁強離組織一事很生氣,要我們兄弟逮他,早先我是最努力去追捕他的人,所以這一次他捉走康蕾,我從警力重重的療養院將他母親帶出與他會合,好換她,”他頓了一下,深情的看着坐在一旁的康蕾“洪舵主一定也知道我為了她,願意回到家族企業去工作,所以我只得照丁強的指示,偷溜進去療養院,將他母親偷運出來…”再來,他便將在海邊發生的事情一字不漏的全説出來,這套説詞有一半以上都是事實,因此,聽來倒也符合常理。

而對“康蕾”或“她”一詞,由於與“磊”跟“他”同音,黎皓風也就説得自然,而他跟母親、老及家中僕傭都以康蕾想出的那套“信”説詞要眾人暫時不對外提及她的真正別,自然是不讓洪慶洲起疑,若讓他知道他跟康蕾同牀共眠數卻搞不清楚她別,洪慶洲一定猜忌不斷,但這“信”的説詞就算不小心從林新峯那裏傳到洪慶洲的耳裏,他的疑心亦會降低,應以不屑帶過。

此刻,洪慶洲正在消化他的説詞,其實他要幫裏的弟兄圍剿丁強,是因為他知道太多組織的秘密,任他在外,對他就是個威脅,可他並不希望是黎皓風逮到丁強,但好在依黎皓風的描述看來,丁強並沒有説出黎家血案是他所為,只供出他為錢殺人。

但不管黎皓風是否有所隱瞞甚至保留,既然他在接了他的電話就過來這裏,這表示他還沒打算跟他劃清界線,那他就好好的利用他最後一次!

他心中已有打算,但他仍笑臉人“哈哈哈…愛情還真是偉大,縱然只是斷袖之癖。丁強真是找錯人了!”黎皓風瞥了康蕾一眼,眸中仍是深情,這已不是假裝,在見到她落海的那一剎那,還有將她救起,看着休克的她,他那時的心痛與害怕失去她的覺…他知道自己是在乎她的。

“只是,黎堂主,”洪慶洲雙手環的靠往沙發椅背“你改歸正,本幫可少了一名堂主辦事,這陣子恰巧有一筆大生意要你來做,要不,你推薦你身邊的嘍**此?艿薟鼓愕目杖薄!?br/>“大生意?”黎皓風濃眉一皺,洪慶洲的生意不外是販毒、製造非法槍械、當人蛇、大宗的將偷竊的汽機車海外銷贓等非法情事,他卧底在這裏的期間,以迂迥的方法破壞好幾次的買賣,幫助警方逮了不少人,但前陣子外頭風聲鶴唳,警方盯得緊,加上傅雄父女來台,由於傅雄是黑鷹盟盟主大稻森一指派過來盯台北分舵的情形,因此洪慶洲也要他們這幫兄弟暫時安分些,別鬧事,在傅雄父女離台後再恢復原來的“作業”

“你在想什麼?皓風。”康蕾見他陷入沉思,心莫名的到不安起來。

黎皓風暫將思緒拋到腦後,直視着洪慶洲道:“不瞞舵主,康蕾的家人已經允許她跟我在一起,而我也坐膩了辦公桌,批改那些無聊的文件,所以這筆大生意,還是由我來做吧。”康蕾臉一白,倒一口涼氣,錯愕的瞪着他。

“哈哈哈…如此甚好,我也是這麼想,但你好不容易回去當個乖寶寶,我也是希望你們能走回正道,不好意思開口叫你回來呢。”他這自然是口是心非的客套話。

“騙人!”一臉蒼白的康蕾怒聲的駁斥他的虛偽之詞“你才不是那種人,丁強離組織,你要幫派兄弟抓他、殺他;皓風改歸正,要離開組織,你一定也會對他痛下殺手,”她蹙着眉,難過的看着黎皓風“你一定也是這麼想,所以你才會説剛剛那席話對不對?什麼厭膩了批改文件…”他聳聳肩“我沒有這樣想,事實上,我在幫裏五年了,也過慣自由自在四處鬼混的子,這段重回集團的子,我反而過得不自在透了。”他笑了笑“反正你跟定我了,我在哪裏混你也不會在意的,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