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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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飛快地對我扮了一個鬼臉,對媽媽甜膩膩地説:“阿姨,我來洗碗吧。”哼,裝模作樣!
“你是客人,怎麼能讓你洗碗呢。”媽媽微笑着説。她的語氣温和,態度和藹,彷彿她的女兒不是我,而是那個用美麗笑臉矇蔽住陰險惡本質的烏婆。媽媽説:“苗苗真勤快,真懂禮貌。我們家聞雯就不行了,從來不幫着做家務,從來不…”我聽着媽媽的話,覺得味道越來越古怪。果然,還來不及逃跑,媽媽已經説了出來:“今天讓聞雯好好跟你學習學習,由她洗碗。”我一口咬在了碗沿上,瞪着苗苗的雙眼快要噴出了火。
“阿姨,下午我想帶聞雯去阿爾貝麗教堂占卜,可以嗎?”苗苗得寸進尺,最後乾脆依偎在了媽媽的懷裏。
“好啊,我家聞雯對占卜一直不熱心,是該好好跟你學習一下了。”媽媽摸着苗苗的腦袋説。看着她倆親密的動作,我想起了動物園裏的猴子。猴子媽媽也是這樣摟着小猴子,摸着小猴子的腦袋,為它捉蝨子。
唉,什麼都讓我跟苗苗學,難道媽媽非得把我培養成一個小烏婆不可?
洗過碗後,我還沒有休息就被苗苗那死丫頭拉了出去。她拉着我一陣瘋跑,最後把我進了一輛出租車,對司機説:“阿爾貝麗教堂,快。”天,這麼暴力,而且苗苗表現得這麼緊張——怕我逃跑——明顯和電影裏的綁架鏡頭一模一樣嘛,可是那木頭司機卻沒有絲毫怪異的反應。汽車發動了,載着一個烏婆綁架犯和一個可憐的小女生向西跑去。
阿爾貝麗教堂在華梵市的西郊,是華梵市最古老的建築之一。銀灰的教堂外牆上雕畫着許多複雜的紋路,雖然在風雨中佇立了多年,可是那些圖紋卻依然清晰。
教堂門前,苗苗一把將我從汽車裏拽了出去,然後拽着我從人縫中擠過去,一邊擠還一邊喊:“借過借過。”望着其他來這裏觀光的遊客不滿的眼神,我的臉變得通紅。而苗苗那死丫頭竟然沒有絲毫內疚,拽着我繼續在人羣中開闢道路。
要是教堂外有個地,我一定會把苗苗進去。
我被苗苗拽着擠進了教堂的大廳,肅靜的大廳中,苗苗卻依然風風火火地念叨着:“麻煩一下,大家請讓讓。”我覺得自己已經不像被綁架的可憐小女生了,而更像是一個可憐的洋娃娃。而苗苗就是洋娃娃萬惡的主人,絲毫不在乎洋娃娃的受,只顧着自己開心就行。
大廳裏的人很多,一個占卜師在講台上捧着一副塔羅牌給觀光的人講述塔羅牌的奇妙之處。對於我來説,他所講的一切就像是童話故事。
突然,人羣的縫隙中,我看到了一對眼睛。那對眼睛也看着我,眼眸清澈人。
與那對眼睛只是一瞬間的相遇,我又被苗苗給拽着衝進了另一堆人羣裏。我回過頭,望向那對眼睛的方向,卻再也找不到它們了。我知道,那對眼睛的主人是葉宇南。我記得葉宇南的眼睛,記得他眼裏深邃的憂傷。在我的記憶裏,只有他,才會擁有那麼清澈的眼眸。
在無數不滿的目光中,苗苗終於一把將我拽進了安靜的樓道里。要是目光能殺人,估計我和萬惡的苗苗現在已經死了上百次了。
我拖着苗苗,不願再走了。腦海裏,還在回憶着人羣中的那對眼睛。
“快,快走啊。”苗苗死拽着我不放。
“你到底帶我去哪裏啊?”我想哭給苗苗看。
苗苗豎起一隻食指,説:“小聲點,別讓其他人聽到了。我帶你去樓頂的占卜室,去見見天使占卜師。”我認為苗苗一定是在做夢,所以很想把她給敲醒。天使占卜師只不過是傳説中的人物罷了,就像童話故事裏的公主王子一樣,本不存在。而且,常常有人慕名而來,跑去樓頂占卜室尋找所謂的天使占卜師,希望得到他的占卜和警示。可是,他們所見到的要麼是個年輕小夥子,要麼是個老頭子——都是教堂裏的普通占卜師罷了。
“天使占卜師只是傳説,而現實中本沒有這個人。”我對苗苗説。
“小聲點,小聲點。”苗苗一邊捂我的嘴一邊説“現實中當然沒有天使占卜師這個人咯。”我想,苗苗總算開竅了一些。
誰知道苗苗繼續説:“因為天使占卜師是天使,而不是人。我相信這位天使就在現實中,在這座教堂裏,為相信他的人們解答疑惑。”我想,苗苗一定是瘋了。
“快,快走,要不然一會天使占卜室開放了就得排隊了。”苗苗連口氣也不,拖着我沿着石板鋪成的樓梯向上爬去。
爬到三樓的時候,一個穿着黑袍子的年輕占卜師對我們説:“請問你們有什麼事嗎?”
“找天使占卜師。”苗苗沒有停下腳步,彷彿害怕我們被那個占卜師給抓回去。
“現在占卜室還沒有開放,請半小時後再來吧。”占卜師禮貌地説。
苗苗卻小聲説了一句:“管你開放沒開放呢。”
“請半小時後再來好嗎?”占卜師大聲説。
“沒關係,我們在占卜室外等半個小時。”苗苗衝着占卜師傻笑了一下,然後一把將我拽走了。
爬上頂樓的時候,我累得差點直接癱坐在地上。而死烏婆不知哪來這麼好的神,只吐了幾口氣,然後指着離我們只有幾米遠的一道門説:“聞雯,去。”我扶着牆,懶得理睬她。
苗苗見我站着不動,又拉住了我的手。
“喂,你不是説在這裏等半個小時嗎?”我氣吁吁地説。
“我説謊。”苗苗笑着説。第一次見到有人説了謊也能這麼理直氣壯,苗苗果然不同凡響。
苗苗把我拉到那道華麗的門外,推開門,一把將我推進了房間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