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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大夫説,嬌嬌的病情已經得到了緩解,但是這種緩解只是暫時的,換句話説嬌嬌的下次發病是什麼時候,還能達到多麼嚴重的程度,這是誰都無法預測的,現在唯一能除這種隱患的辦法就是手術。
手術,每次聽到這個詞時的張文德都從心底裏生出一種帶有愧疚的骨悚然的覺來,張文德自己懷疑這個詞語已經給自己留下了心理上的陰影。
躺在家中牀上的張文德覺心中有千百條螞蟻撕咬着自己似的,怎麼也睡不着。他強迫自己睡一會兒,哪怕幾十分鐘也是好的,因為他晚上還要去換在醫院看守女兒的子,但是,即使強迫,對於現在的張文德來説也是好無用處的…本來也是,睡覺這種東西本來就是不能強迫的,你越強迫它,它越反過來轄制你,最後的結果只能是你屈服於它,但當你屈服於它的時候,它也就不再爭強好勝了,也就允許你去和周公約會了…凡是有過失眠經歷的人都是受過這一點的,經常失眠的張文德其實也知道,但是今天躺在牀上的他卻無論如何也擺不了一種慣…強迫自己睡覺的慣。
張文德不又想起死亡來、又想起了只屬於他自己的“意義消解論”來。
張文德這樣胡思亂想着,其實,自己的“意義消解論”論應該説是和佛教、基督教都有相通之處的。幾千年前的釋迦牟尼和耶穌其實早已經在潛意識中就明白了人類最終的悲劇,而他們唯心主義的世界觀卻沒能讓他們看清楚世界的這種最終的發展趨勢,而又為自己及其追隨者創造了一個虛幻的另一個世界,以此來消除自己及其追隨者對人類最終命運悲劇的恐懼…顯然,無論是釋迦牟尼還是耶穌,他們都成功了,他們之所以成功是因為世界任何時期絕大多數的人們都不願意相信自己親手所創造的世界最終會在宇宙中消逝滅跡,不留下任何痕跡。
在對於這一點思考上,作為共產主義學説的創立者的馬克思、恩格斯顯然是超前的、更是清醒的,他們用唯物主義的世界觀直面了人類最終歸宿這一世界的命題,在他們的許多著作中都顯示出了他們對待這一問題的科學神意義上的坦誠。但是,他們在面對如何解決這一問題時,告訴人類方法卻是勞動…用勞動去創造有價值的、彩的人生!但,人們實現了有價值的、彩的人生以後就能擺人類終極的滅亡命運嗎?顯然,他們從本質上來説又與釋迦牟尼和耶穌歸入一了…他們的不同之處僅僅在於馬克思、恩格斯沒有為人類創造一個虛幻的世界而已。
從這個意義上講,世界上沒有任何人解決了這一問題,沒有人告訴過人類,當人類真正面臨整體滅亡的時候應該怎麼辦?
也許有人解決過,並且還解決的很好,只是我不知道罷。張文德這樣想到,現在的他有些後悔了,他後悔自己在大學時沒有好好讀上幾本哲學方面的書籍,人家都説學文的人是應該文史哲不分家的,在這一點上,自己顯然做的不夠,也許這就是自己當年沒能留校任教的一個潛在原因吧。張文德想到這裏不地笑了笑,這種笑是一種嘲笑,更是一種苦笑…是一種無奈地苦笑。
自己怎麼會想到這樣一個令自己如此痛苦、而又很可能讓別人覺得無聊至極、貽笑大方的東西呢?張文德又思索起這個問題來。第一,沒有知識的人顯然不會想到,他們每天的生活雖然清貧、也許困苦,但是正因為他們沒有知識,所以他們思索的只是自己的一畝三分地而已,不可能想、也想不到這樣一個在他們看起來很無聊的問題;第二,生活快樂、富足的人不會思考這樣的問題,即使考慮到了這樣的問題,他們也不會去深究,原因是顯而易見的。
從這兩個角度來反觀自己,清貧的生活狀態是自己無法輕易改變的,那這麼説來,自己的知識竟成為自己把自己的思考上絕路的“罪魁禍首”了。
怪不得曾經有人告訴過自己,人有時候遇到事情是不能多想的“多想”是導致一個人做出正確判斷的大敵,現在看來“多想”對於自己來説,已經不只是做出正確判斷的大敵了,而是能否繼續生活下去的大敵了…
張文德想到這裏,突然有了一種很無奈的無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