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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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玄並沒有憐香惜玉的衝動，反而渾身寒紛紛豎了起來，一臉戒備地盯着她。

自小就見慣了那些花柳怪狐妖桑弱弱嬌滴滴的手段，所以他只要一看到類似氣質的女人就退避三舍，全身警戒。

“書。”他索擺出萬年寒冰的臉，就不信嚇不退對方。

“白阿姨…”餘容可憐兮兮地望向霍家嬸嬸。

“咳，容容好歹是個女孩子，你怎麼對人家這麼不客氣？”翟家嬸嬸只得出來主持公道。

“嬸嬸。”他微愠地皺起眉。

“這次是你不對，實在太沒有紳士風度了，我跟你叔叔是這樣教你的嗎？”他看着嬸嬸堅持的神，滿心鬱悶不悦，還是隻得勉強再拿起筷子，“我最晚八點就得離開。”餘容和嬸嬸換了一個眼神，兩人笑得好開心。

不知怎的，霍玄心下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是錯覺吧？

入夜之後，唐秋生把自己穿裏得跟頭熊似的，不但有羽絨衣、牛仔褲、靴子、圍巾還有帽，背後還背了一個野戰包包，間環帶掛着兩支手電筒，一支手用，一支備用，還有老社長給她的符水和防狼噴霧；她詳細地看過上頭標示的成分，裏頭辣椒的成分強到足以辣瞎一頭大象，々是居家旅行必備防身聖品。

唐秋生就這樣穿戴一身，頂着刺骨寒風騎着機車上了大肚山，在經過山路轉彎時，她努力對跟前飄過的山嵐白影無動於衷，因為不想還沒開始探險就先自己嚇死自己。

現在東海碉堡己經被拆除得差不多了，剩下沒幾座，地下密道的入口也大多湮沒在亂草之中，花了她好一番力氣才找到其中一個。

看着底下黑幽幽的口，她了好幾口口水才鼓起勇氣攀爬那生鏽的鐵梯，慢慢一步一步地往下走。

可怕的寂靜包圍住她，她每走一步，背上冷汗就狂冒一分，等到好不容易踩到實地之後，狂悸的心跳聲己經滿了耳際，她緊緊抓住鐵梯邊緣，又做了好幾次深呼才敢打開手電筒，照向前方路。

好，好恐布。

幽深髒亂的地下密道有不知名的詭異味道，強力燈光照處，有個小小黑影飛竄了過去，她心臟嚇停了一瞬，勉強辮認出了那是隻老鼠。

老天爺啊，為什麼今天晚上沒有其他大學生也要來東海碉堡夜遊探險呢？

要是身邊有人陪還好一點點，可是現在冰冷幽寂的地下密道里只有她一個人，前方手電筒光線沒有照到的地方，黑沉沉得像是張大了嘴的野獸，不懷好意地等着噬她。

“現在爬上去應該還來得及吧？”她聲音低微顫抖，喃喃自語。

可是好不容易鼓起勇氣來了，又怎麼能半途而廢？

唉，不知哪來的似有若無的嘆息在她後腦勺響起，彷佛還帶着一鏤冷風。

唐秋生倏地僵住了，腦中有一剎的全白，過了幾秒後才幹巴巴地小聲問:“請、請問有人嗎？”回應她的是周遭越來越冷的詭巽寒意，她自強力手電筒燈光下，清楚見到了本該氣窒不通風的地下密道里，忽然吹起了一道旋風滴溜溜地打轉着。

她全身寒一炸，驚恐地結結巴巴道:“我、我沒有惡意，我只是，只是…”炳…

有東西在她耳垂旁冷冰冰地呵了一口氣，隨即喋喋喋地笑了起來。

…新鮮的…

驚恐到凍結住的腦海中，突然浮現了老社長的聲音——記住，聽到聲音就跑，不要回頭，知道嗎？

可是來不及了，下一刻，她眼前一黑…

在此同時，遠在市區另一端的霍玄手上的筆條地一僵——“怎麼了？”餘容不顧他反對地坐捱得很近，正充滿崇拜地看着他簽名，卻見他簽完了三本後就靜止的動作。

霍玄心裏有些莫名地亂了起來，幾次想穩定心神，卻發現有種異常的寒冷藏自丹田處直直竄升上心頭，隱約可聽見自體內深處傳來一陣啪啪啪的雷爆輕響聲，悉卻又陌生得令他心臟一！

這種覺…只有在他高中時出現過一次，那次是他一個最好的同學深夜在地下道過見了鬼魅，幾乎回不來…秋生。

他目光鋭利如刀，霍地站了起來，大步匆匆往外走。

“霍先生，你要去哪裏？發生什麼事了嗎？”餘容被他臉上兇悍森冷之驚得有些花容失。

他懶得費時間停下來回答，置若罔聞地迅速衝出門去。

“玄玄怎麼走了？”自樓上捧着相冊下來的霍家嬸嬸疑惑地問。

餘容回以一個茫然的表情。

黑休旅車如箭般飛了出去，霍玄穩穩掌控着方向盤，猛踩油門，努力按捺下心裏焦灼動慌亂的不安，強迫自己凝神專注，意聚印堂。

九娘婊，豔姨，牡丹姨，你們在哪裏？

鱉異的是平常起心動念即來的怪們卻一個都不見，他的心越絞越緊，呼重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