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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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進去之後的第一覺，是沒有了方向。裏面要比從外面看上去的大得多。瑪法里奧自己的住所正是被這個大房間壓迫着。

上層靈、士兵們擠在一起，他們都是從剛剛瑪法里奧進來的門進出。他上前靠近他們巨大的臉，更加震驚。沒有同情，沒有仁慈——先不想這些，他飄向上層靈工作的地方，看着他們努力把魔法和罪惡合成在一起。上層靈表現得都不太正常。大部分看上去都很飢餓，身上穿着破破爛爛的衣服，連站立都有些費力。但是他們都用眼睛緊張而急切地瞪着自己好不容易做出來的成果——一個兇猛的、搏動的縫隙。

瑪法里奧開始注視縫隙的中央，但是又突然不得不閉上眼睛。短暫的窺視已讓他足以到裏面巨大的惡。上層靈並不懂得自己造出來的東西，這讓他很吃驚。

剛剛從恐懼中擺出來，瑪法里奧轉而面對的是女皇的參事——哈維斯。

瑪法里奧在暗夜靈不安的眼球中，只飄動了幾尺。他曾經聽説過參事的人造眼球，這個有魔力的眼球是哈維斯自己要求換的。紅寶石的線穿過烏木透鏡——透鏡的黑，就像是瑪法里奧在魔法縫隙裏覺到的黑暗力量。參事站在那裏，一種的表情在他糙的臉上浮現。起先年輕的暗夜靈還以為自己被發現了，當然只是他的一種奇怪想法。過了一會兒，哈維斯走上前去，穿過瑪法里奧，走向上層靈們，繼續面無無情地工作。

瑪法里奧花了一會兒工夫，才從不期而遇中緩過神來。月亮守衞和拉芬克雷斯特認為，哈維斯是造成外界恐慌的罪魁禍首。現在看見了哈維斯，瑪法里奧才能夠體會這點。他仍然覺得女皇也應該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這是要到後才能證實的。

瑪法里奧下定決心，朝控制咒符盾牌的軍隊走去。三個上層靈巫師在它周圍站立，但是他們好像只是監督它的運作，而不是主動去塑造它。他飄過他們，上前去研究咒符盾牌的細節。

它是一個技藝練的手工製品，一部分水平遠遠高於瑪法里奧能夠做到的。但是，他並沒有花很長時間，就搞明白了怎麼才能影響它，甚至消除它。

當然，這一切假設的前提就是，瑪法里奧可以在夢境裏做一些切實的事情。

為了嘗試這種可能，他朝着空氣耳語了幾句，跟它講了一個簡單的笑話。但話還沒説出口，一陣微風輕輕地吹亂了一個巫師的頭髮。

這麼做竟然能成功，這讓瑪法里奧震驚不已。如果他可以多這樣做幾下，完全夠把咒符盾牌擾亂，而這正是月亮守衞想要的。

他盯着魔法矩陣的中心，看着它最為虛弱的連接點。

“這是一個愚蠢的嘗試。”一個冷冷的聲音説道。

瑪法里奧本能地朝自己的肩膀後看去。

哈維斯在他後面看着他。

看着他。

參事拿着一塊細長的白水晶。他的眼睛——可以明顯地看到夢遊的瑪法里奧搖晃的身體。

一股巨大的力量將瑪法里奧向水晶那裏。他想往後退，但卻沒有力氣了。水晶充滿了他的視野…然後成為了他的世界。

從一個很小的監獄裏，他往外看，一張巨大又面帶嘲笑的暗夜靈的臉。

“我突然有一個有趣的想法。”哈維斯像個醫生一樣説道“你覺得，你要多久時間才會死掉？”瑪法里奧還沒有回答，參事就簡單地聳了聳肩:“我們走着瞧？”説完，他把水晶放到了口袋裏，也把瑪法里奧投進了黑暗中。

他們來到外圍區域，在那裏克拉蘇斯希望找到有問題的暗夜靈。他不清楚自己怎麼知道要找誰的，這個靈就住在這附近。他猜想諾茲多姆留下了這信息，就是防止他陷入這樣一個境地。克拉蘇斯默默地謝克萊奧斯特拉茲，如此周到地考慮到了搜尋中的困難。同時他的希望也重新燃起，這場災難會很快結束，那樣他和羅寧就能夠回家了。

當然，前提是他可以找到羅寧。

沒有立即找到以前的學生，他覺得很內疚，但現在平復了一些。他一直要找的一個靈，被五種基本力量中的一種認出來，這種力量不管對於現在還是將來，都是必須的。當他確定這個神秘的暗夜靈的方位時，魔法師想要去找羅寧，他虧欠羅寧的實在太多了。

克萊奧斯特拉茲突然慢了下來，漸漸地在朝樹叢裏降落。

“這是我能帶你到的最遠的地方了。”

“我理解。”任何相對靠近的暗夜靈和當地居民都會注意到龍。

紅龍降落了，然後低下頭，讓克拉蘇斯可以下來。等他下來以後，克萊奧斯特拉茲觀察了一下附近的情況。

“我們不會分開很久。最多一到兩個小時。”克拉蘇斯並沒有提及到多少一旦他離開他的年輕自己，這兩個小時的戰爭會變成什麼樣子。

“我不想現在就放棄你，”克萊奧斯特拉茲回答説，同時收起了他的翅膀“儘管你穿成這樣。你可能忘記了我們種族是可以變身的，我會變成某種我們需要偽裝的種族。”龍的巨大體格突然閃閃發光。克萊奧斯特拉茲突然開始收縮，他的外表變得有點像人。

但是幾秒鐘後，他又變成了自己原來的樣子，眼睛閃閃發亮，呼也急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