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街頭奇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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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失在茫茫人海中,不知不覺已身處街道中心,前方大路通天,疑無盡頭;街道兩旁是鱗次櫛比的商鋪、熙熙攘攘的人文社區;他無奈地停住了腳步,環顧四周,右手側後方竟是一座街心公園,自己已經找遍了周邊一公里半徑內所有可能隱藏的範圍,耗費了大把的時間,居然一無所獲…街心公園裏的長椅彷彿在召喚自己,歐陽拖着疲憊的步伐向公園走去,他心裏彌亂煩躁,大腦早已失去了判斷能力,只是盲目而機械的四處奔走,歐陽心裏清楚這樣沒有目標的尋找,只是無奈的盡人事聽天命而已,找到文鉞的可能
微乎其微。
文鉞到底去了哪裏?是他自己主觀行動還是無意遭人埋伏?歐陽並不擔心文鉞的人身安全,他完全有能力保護好自己,他的機和隨機應變能力在特訓班也是數一數二的,令人苦惱的是如果他不是自己主觀想要離開,那麼能在一夕之間將他悄無聲息的掠走,對手需要多麼靈活的動作、多麼
準的布控?尤其在文鉞剛剛被襲擊過,正是一朝被蛇咬,定然加倍小心謹慎的當下,怎麼可能沒出一點動靜就被對手擊潰?
如果不是這樣,那就有可能是發現了某些重要線索卻來不及通知自己,文鉞主動出擊了。但是以文鉞的個,起碼會在發現線索的位置附近給自己留下一些信息或記號,方便自己找到他,協同合作,共同進退。
歐陽穿過葱蘢茂密的竹林,一直走到街心公園深處,今天並不是週末,這裏已經不見人影,一塊巨大而兼具“皺、漏、瘦、透”的黑太湖石臨湖而立,既玲瓏剔透、靈秀飄逸,又渾穆古樸、凝重深沉,歐陽就在巨石對面的長椅上坐了下來,背後的竹林和麪前的巨石將他包圍在一個相對封閉的空間裏,他終於能歇口氣,身體不自覺的癱軟下來,他低下頭,雙肘抵着膝蓋撐住快要低到塵埃裏的腦袋,手指
進發際,緊緊地揪住耳邊的碎髮,他不敢抬起頭來,即使只是面對一塊超凡
俗,醜的賞心悦目的怪石。他臉
蒼白、面容憔悴、頹廢而絕望,這些形容詞本不該出現在歐陽臉上,他曾經驍勇善戰、所向披靡,破過多少大案要案,讓多少犯罪分子無計可施、聞風喪膽,卻在此刻陷入了疲於奔命的深淵。
究竟還有多少未知的難關將鋪展在自己面前?歐陽心裏沒有底,自己從警十幾年,第一次出現跟不到線索還被對手牽着鼻子走卻無能為力的局面,這案子一路走來,越深入越心虛,越調查越覺得自己漏百出,難道是自己老了,跟不上犯罪分子
益
進的腳步了?歐陽不得不承認,這次的案件已經越來越傾向於高智商、高靈
度、高科技的比拼,對手隱藏之深、作案手段之高明,戰術運用之
練,已經不在一兩個人可以獨立運作的範圍,恐怕只有強大的幕後黑手參與
作才能如此輕易地將警隊玩
於鼓掌之間,他們不只
悉警隊的
作規程,還具有很深厚的反偵查反追蹤能力,他們故布
陣,讓自己糾結在靈異事件的種種假想中,害自己失去了最珍貴的記憶資料…
好在自己還可以倚靠文鉞,他總能時刻保持清醒的頭腦、擁有異於常人的思維方式和能力儲備,研究領域涉獵廣泛,總能在關鍵時刻協助自己突破難關,只是此刻,竟也悄無聲息的失蹤了…歐陽更傾向於文鉞發現了重要線索的推論,也許時間緊迫、事不宜遲,文鉞一時想不到如何通知自己,但他一定會在情勢緩和後給自己帶來消息。
自己失憶,文鉞失蹤,那一起逃離的喬妝呢?揹負着“法拉之吻”失竊案和“6、12”兇殺案嫌疑人的罪名,經歷了被追殺、被暈的險境,歐陽絕不能容許她再受到任何一絲傷害,程啓軒的婚訊卻無異於一枚重磅炸彈,什麼時候引爆並不在自己可以控制的範圍,那麼,自己該如何保護她?要不要先下手為強?喬妝心裏究竟把自己擺在什麼位置?會不會拒絕自己的愛意呢?無論如何,歐陽心底暗暗發誓:喬妝,這一生,讓我來保護你,好麼?
歐陽將抱頭的手臂放下,緩緩的抬起頭來,目光恢復了平的剛毅堅定,查案不怕疑難繁複,只要有越挫越勇的氣勢;求婚不怕婉言拒絕,只要有矢志不渝的決心。歐陽站起身來,沒記錯的話,自己前面走過的街口商鋪有一家鑽石行,如果自己必定會慢慢遺忘所有的人和事,如果文鉞這次無法幫助自己查清案件真相,如果喬妝最終難免牢獄之災或者終將投入程啓軒的懷抱,那麼,就讓自己在今天賭一次,成功則皆大歡喜,即使失望也能無怨無悔了。
歐陽衝進街口的鑽石行,在他糾結於顏、淨度、重量、切工和喬妝適合的圈號時,文鉞正糾結於要不要把這最後一張人民幣扔出去…在他默默無聞的跟在歐陽身後盲目前行的當口,他看到了一位“老朋友”正是那位老朋友,在文鉞12歲走投無路時引領他進入了“青狼幫”他的名字正是“程賽金”文鉞看到他時,倍
意外,暗想沒事兒還真不能亂打別人名號,前幾天剛借了“青狼幫程賽金”的身份應付那幫素衣人,沒過幾天居然就碰上正主兒了。
彼時“程賽金”正若無其事的跟在一個時髦女郎後面溜達,眼光一直連在她的坤包上,依然是那副吊兒郎當、無所事事的小混混樣兒,他跟了一陣兒,到了臨近街角的位置,瞥見四下無人,眼疾手快一刀拉開了包底外側,美女的胳臂離包底至多不過半寸,卻茫然未知,絲毫沒有覺到異樣,文鉞心底暗笑一聲,“程賽金”的手藝真是越來越
進了,恐怕現在已經沒人再提他“手術師”的外號了吧。想當年,“程賽金”那也是響噹噹的一號悲情人物啊,初入“青狼幫”大哥説各自取個“花名”好叫喚,還省得被條子坐實了身份,他第一個舉手報名:“我姓程,從小最佩服‘程咬金’‘劫皇槓,反山東。取金堤,三斧立瓦崗’,從今以後,我就叫‘程賽金’了…”大哥覺得他有衝勁、有魄力,是個值得培養栽培的好苗子,親自教他如何以口含刃,取刀割物,他也學的很認真,不到一週就被大哥派出去實習了。他選擇的第一個目標是一位目測50來歲的老大爺,他的錢夾放在
股兜裏,看起來十分容易得手,只需輕輕劃上一道,將口袋底部盡數劃破,隨着步伐移動,錢夾就會慢慢滑落出來。人年紀大了通常反映都不太靈
,
覺不到錢包掉落最好,即使
覺到了,也跑不過一個13歲的孩子。
本以為萬無一失的計劃,最後卻成了“青狼幫”內部傳甚久的笑話。
“程賽金”當出手倒真是果斷堅決,一刀下去,他還得意非常的回頭朝大哥甩了個笑臉,可惜笑容還沒褪盡,只聽得大爺“嗷”的一聲,猛地回過頭來,一把抓住了“程賽金”他自己還矇在鼓裏,不知道哪裏出了岔子。
後來老大爺語重心長的教育他説:“偷點錢也就算了,幹嘛非要把我股拉這麼大個口子?學藝不
就不要急着出來混社會嘛…”
“程賽金”債台高築的父母將其痛打了一頓,又一次借債結了老大爺的醫療費,他本人也因為品行不端被學校勸退,還在“青狼幫”裏叫紅了“手術師”的外號,大哥後總會不無
慨的嗟嘆:“朽木不可雕也…”這塊朽木現在也算熬出頭來了,文鉞正考慮要不要把這夥小偷
待給歐陽,卻赫然發現美女包裏掉落下來的東西十分不同尋常,那竟然是一隻血袋!
文鉞立刻想到:這絕不是正規臨牀使用的血袋!如果是走正規醫療手續的血袋,除了醫院內部自取自用之外,所有涉及出庫運輸的,不論長途短途,必須以特製血運輸冰箱臨時儲存,這是由國內冷凍血製作工藝決定的:通常醫療機構會將採集來的全血分離成紅細胞和血漿,在紅細胞中加入冷凍保護劑(甘油),在無菌狀態下由普通採血袋轉入特製塑料袋中,放在攝氏零下80度的冰箱裏保存。需要取用的時候,要將冷凍血拿出來在攝氏37度的水中解凍,用不同濃度的氯化鈉洗
洗滌三次,去除甘油。洗滌完以後的紅細胞跟生理鹽水混合,24小時內提供給臨牀。這就要求運送血
的過程中,存儲温度要保持零下80度恆温,除了特製血
運輸冰箱,民間很難找到合適的運輸工具,所以敢於
奔出境的血袋必然是不合理不合法的存在。
“程賽金”顯然對血袋不興趣,他接住以後順手將血袋扔進了街邊的垃圾桶,文鉞卻因為這隻血袋對被偷的美女充滿了興趣,她是什麼人?為什麼會隨身帶着一隻血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