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組織特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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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整個人瞬間被炸飛了，就在我們的重重監視下，”特勤説着眼圈就紅了，“最後我們只找到了兩條殘缺不全的腿腳，所以…沒做好萬全的準備之前，我不建議你去，那種不確定的環境和情況連我們最強的外勤都難以應付，而你…”

“那你為什麼還要去？”彼時還沒有成為“梓潼”的梓潼盯着強忍着動地情緒勸誡自己不要接受任務的特勤，“聽説你曾經是唯一一個活着離開‘srg’任務的潛伏者。”

“我之所以要去，是因為前輩們已經給我鋪平了道路…”特勤直視着梓潼的雙眼，一字一頓的説道，“而活着，全憑運氣。”

“你説謊，”梓潼微笑起來，眼睛卻一眨不眨的默默注視着她，特勤在梓潼仄的眼神中似乎看到了她柔弱的外表下包裹着的強悍心靈。梓潼同時也試圖探究着特勤的內心，半晌，她緩緩説道:“你接受了最嚴格的訓練，能控制住自己説謊時眼睛不向右上方看，但是卻彌補不了你心底的空。你只有用力盯着我，才能掩飾自己突然遇到計劃外問題的緊張和慌亂。”

“你…”特勤看着梓潼堅定的眼神，遲疑了片刻，才扭轉頭向談話室唯一一扇玻璃窗望去，“她想聽實話。”窗子那邊的人顯然需要經過深思慮才能回答這個貌似不是問題的問題，窗子這邊的兩個人只能沉默的繼續對視着。

“我很欣賞你的聰明智慧，”特勤此刻的眼神看起來彷彿很真誠，“一個還在作訓中的內勤能有通觀全局的眼光和跳於事外的機動靈活，的確很難得。”

“謝謝，”梓潼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即使這樣。也得不到獲知真相的權利。”

“也許，你可以…”特勤嘉許般拍拍梓潼的肩膀，眼底有星光閃爍着，“你讓我想起了一個人。”她的話音還未落，房間角落的擴音設備裏已經傳出了一個陌生男子的聲音，“七級授權。”

“好吧，”特勤深了一口氣，目光再次瞥了一眼玻璃窗，回首面對梓潼時眼睛裏又多了一層複雜的情緒，“七級授權…梓潼。請原諒我必須稱呼你為梓潼，因為你一旦聽完這個權限範圍裏的故事，就再也沒有退路了。那麼。你…準備好了嗎？”

“你説我讓你想起一個人…”梓潼沒有正面回答。

“是的，”特勤不經意間嘆了口氣，“她之前任職總部信息技術部主管，在我潛伏到‘srg’之前，已經負責追蹤‘srg’在亞洲範圍內進行的破壞活動很久了。當時安排我接近的那一組目標…”特勤低下了頭。她似乎很為難，不想再繼續講述下去。

“在本？！”梓潼試探着。雖然之前自己跟她並不認識，但是值得她對自己隱瞞的就只有事關自己但卻礙於曾經的保密級別達不到而不能知曉的內幕消息。

“你果然是…”特勤依舊低着頭，只是話音頓了一下，“既然離開了，為什麼還要回來？”

“因為我。讓你想起了洋芥在總部的直屬聯絡人嗎？”梓潼避開了對方的問題。

“憑你的技術水平，隨便找一份輕鬆高薪的網絡工程師之類的工作並不難，你原本可以重新開始另一段人生…”特勤依然糾結在她的問題上。

“那是你跟洋芥最後一次合作。他就死在你面前，你為他做過什麼？！”梓潼也絕不鬆口，堅持繼續自己的話題。

“這項任務不能給她，”特勤衝着玻璃窗方向喊道，“把她帶回基地去！”

“為什麼？！”梓潼近她。

“你明知道我跟洋芥的關係，為什麼還要阻止我？！”

“因為你會情用事。”特勤一把推開了梓潼，“我是在挽救你的生命！”

“用你的命來挽救我的？！”梓潼笑了起來，“就因為你沒能救洋芥，所以才想救我好彌補你自己內心的空？！”這一刻，梓潼終於核實了自己心中猜測的眼前這位特勤的身份。她曾經是井瀨淳子的左右手，在洋芥接近井瀨淳子之前就已經潛伏進“srg”的高級特工。但是直到任務結束，直到洋芥在混戰中死去，她都沒有現身。國際刑警組織最後的歸檔記錄裏記載着她沒有加入混戰的原因，是因為井瀨淳子那時給她安排的任務是提前選好狙擊位，在混亂結束之前保證沒有人能威脅到井瀨淳子的人身安全。

她原本有機會救洋芥，也完全有機會殺井瀨淳子！但是她什麼都沒有做，她最終得以安全的潛伏在井瀨淳子身邊，直到最後井瀨淳子人間蒸發…

“對不起。”她在向自己道歉？！這一句道歉就能讓洋芥活過來？就能挽回自己被強制改變了的生活軌跡？就能彌補自己這些年所受的痛苦和創傷？！梓潼心裏幻化出洋芥安詳的面容，他直到生命的最後一刻還是那麼從容大度、與世無爭，安然温和的閉着雙眼躺在冰冷的鐵箱裏。即使最後關頭，他被組織放棄了，寧願用他的生命換取另一個潛伏者的生命安全。而那個人…顯然也默許了這種換條件，連為他扣動一下扳機報仇的試圖都不曾有。

“我不接受，”梓潼雙頰的肌不由自主的顫動着，她咬着牙，強迫自己冷靜的面對眼前這個人，“但是我可以給你一次彌補的機會…我要參加這次行動。”

“你不明白…”特勤剛一張口，梓潼已經衝上去勒住了她的脖子，“別説什麼我不明白，我心裏清楚得很:這次出動的‘srg’人員名單裏一定有‘井瀨淳子’這號人物，所以組織不能派你參加任務，而我是目前最合適的人選。不然，他們不會叫你來跟我談！”

“不是這樣…”特勤被勒的不勻氣，雙手緊抓着梓潼的手臂猛力一蹲，將梓潼過肩摔了出去。梓潼當然也不肯放手，雙腳剛一落地，就拽着特勤的手臂，藉着慣向前一送，將她往前面的牆壁上撞去。

梓潼的企圖沒有得逞，因為特勤也絕不會放開她的手，梓潼跟着撞向牆面的瞬間，特勤已經斜側身躲向一旁，卻又突然想起了什麼一般，轉回身貼在了梓潼面前的牆壁上。

梓潼的臉撞在了她的背上，而她的臉撞到了牆壁上。等梓潼回過神，才看到她額頭右上方已經撞破了皮，右邊鼻孔也已經出血來。

“對不起，”梓潼突然有些不知所措，也有些於心不忍，“是我太沖動了。”

“我接受。”特勤輕輕按了按額頭，“血了嗎？”

“額頭似乎還沒有，但是鼻子…”梓潼伸出手幫她擦拭着血跡，“你説得對，我並不適合參加外勤任務。”

“事情並不想你想的那樣，”特勤倚着牆滑坐到地上，“能先幫我拿張紙止住鼻血嗎？”還沒等梓潼回答，已經有人衝進門來…“需要我帶走她嗎？”來人看着席地而坐的特勤，“你還好吧？”

“好的很，如果你能給我張紙或者手帕什麼的…”特勤用手堵着鼻孔，“看來我還需要跟咱們的新丁好好談談。”然後，就有人送了紙巾和創可貼進來。

特勤仰着頭，將左手舉過頭頂，僵持着，試圖緩解不停着的鼻血。梓潼則撕開創可貼包裝為她處理額頭的傷口。

“謝謝，”特勤尷尬的笑着，“雖然我並不贊成你參與行動，但是我也沒有權利阻止你為洋芥、為自己找一個答案。”

“那我需要準備些什麼？”梓潼在特勤對面席地而坐。

“什麼也不必準備，”特勤的表情不像是在開玩笑，“‘srg’行事極端詭秘，她們接手的每一次任務的人員分配和組隊情況都是由總部隨機調配的，每個團隊的直屬領導人會提前跟僱傭方聯繫，從而確定任務內容和付款方式，而且以後任務進行過程中也只有她能直接跟僱主取得聯繫，彙報任務進度或修訂任務內容。”

“而我們，作為團隊成員，本無法提前得知僱主和直屬領導人的情況，只能在後的潛伏任務中自己做出判斷。還有，‘srg’總部每次都會據任務的機要程度選擇團隊成員的入隊方式，而且每一次都是由總部直接通過每個團隊成員的專屬衞星傳送通知，一直到所有成員安全抵達集散地點並確認身份之後，才能獲得跟直屬領導人接觸的機會。”

“這也就是我之前説過的，總部通過衞星核對每一位團隊成員身份的最艱難時刻。只有過了這一關，才能收到直屬領導人的接頭暗號，再從各自的集散地點趕去執行分配到每個人身上的任務。除非直屬領導人覺得有必要，不然下屬與她之間，甚至與其他隊友之間本不會產生集，甚至可能任務結束了，還不知道自己跟誰合作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