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以毒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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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剛心裏很清楚，自己臉上洋溢着的這個微笑和眼中猙獰的殺意一定會讓小四心有慼慼，真正面對面的威脅遠遠勝於言語上你來我往的戰。

的確，小四已經從季剛利劍一般充斥着憤怒、暴躁、焦灼、仇恨的眼睛裏看到了驅逐、挑釁、咆哮和廝殺的*！自己就像一隻不幸被獅子追趕的獵物，只能從那縷死神般冰冷的注視裏試圖窺探到他的真實意圖。

小四了乾裂的嘴，“能給我來杯水嗎？”

“水？”季剛搖了搖頭，用食指指着小四的鼻尖，“你剛才已經説過，我們沒有時間內訌了。不要妄想用什麼緩兵之計牽制我，或者…”季剛停住了話頭，臉上突然現出不可思議的驚喜表情，“我怎麼會忘了給我們尊貴的客人來上一劑k—226呢？！”k—226？聽起來像是某種高科技的東西，小四心中未免忐忑萬千。季剛剛才的反應更像是靈乍現，而不是早有預謀的欺詐，而且k—226這個代號聽起來就像是什麼秘密組織研發的不知道具體功用為何的生化藥劑…小四儘量維持着臉上的表情鎮定如初，心裏卻已經翻江倒海了。季剛到底是何方神聖，又在這個秘密酒窖裏私藏了些什麼玩意兒？！

早知道自己醒來就應該到處翻翻看看，而不是急着找什麼出去的機關。小四已經將不算大的酒窖探查遍了，他一直篤定季剛會在酒窖內部設置一個開門的機關，畢竟就算是季剛平時下來喝酒，終究也得上去。為了找到這個機關，小四幾乎將酒架上的每一瓶酒都拽出來放回去還挨個轉過方向…遺憾的是，小四沒有足夠的時間，而且他永遠看不透季剛的世界。

當他聽到季剛開啓門封的“咔噠”聲時。他已經沒有機會再考慮其他，只好順手在吧枱一側敲碎了那瓶金酒，等待季剛下來好給他致命的一擊。

小四心底暗暗嘆了口氣，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才會遇上季剛，想動手吧，打不過他；想耍心計吧，也騙不了他。最後還得被他困在這兒當只“小白鼠”？！

“k—226？”小四故作輕鬆，“生理鹽水還是維生素abc的最新分子式代碼縮寫嗎？”

“看來你真是太不瞭解我了，”季剛經過小四面前，看都沒看他一眼。徑自走到了吧枱後面，“當一個人過量飲酒或暴飲暴食時，他密的大腦就會向身體傳達指令。指示胃部立刻分泌出大量的胃酸和胃蛋白酶來適應胃腸道即將進行的緊張繁重的消化工作。”季剛低下身子，拉開了吧枱下方最底一層屜，扒拉開屜盡頭着的各式廚房清潔用品，出了一支橢圓形類似眼鏡盒大小的不鏽鋼盒子。

“我們人類的大腦的確很密，但是依然有一些更密的大腦能找到矇騙別人大腦的辦法。”季剛拿着不鏽鋼盒子再次走到小四面前，靜靜的打開了盒蓋。小四能清楚地看到裏面的灰泡沫海綿隔層中包覆着一支微型注器和一隻1ml容量注藥劑。季剛瞥了小四一眼，默默將注器拿出盒子，“bd1ml胰島素注器，針管採用薄壁設計，使其具有較大的內徑。保證了藥在針管內的速，使注更順暢。看我多體貼，這種針管一般是給怕疼的小朋友準備的…”季剛接着拿出了旁邊的注劑。他盯着透明玻璃瓶中的無體，拔開了注器針頭上的保護套，“如果你的大腦受到了矇蔽，使胃腸道的分泌變得不那麼理智，你知道結果會怎樣嗎？”小四沒有接話。身體卻不自覺的緊張起來。正常人都能預料到，胃酸的過量分泌最終會腐蝕自己的胃黏膜。直到胃壁，造成胃部糜爛和穿孔。

“你想知道我的想法？！”小四抿了抿乾裂的嘴，回應着季剛的問題，“我還是想喝水，至於這些亂七八糟的體，如果不能解渴的話…我一點兒也不關心結果會怎樣。”

“你現在可能不關心，”季剛將注器針頭緩緩入藥劑瓶，“但是過不了一會兒，你就會哭着喊着求我告訴你，結果究竟會怎樣！”小四的意志力相當堅強，這一點也在季剛的預料之中。一個狙擊手，至少要冷靜、細心、頑強並耐得住寂寞，否則他就不配成為一名合格的狙擊手。這也意味着自己想要控制小四並不容易，至少現在看來，不費這一針，他本不會乖乖聽任自己安排。

季剛深了一口氣，眼都不眨，直接將針頭進了小四的靜脈。注完畢之後，他將手錶抬送到小四眼前，“記住這個時間，12個小時之後，藥劑產生的連鎖反應會導致胃部大面積腐蝕。如果藥效發作之前，你能順利帶着喬妝回到這裏，我就給你解藥。這段時間裏，奉勸你不要費心費力做什麼無用功，k—226早在克格時期就已經銷聲匿跡了。”

“你不會殺我的，”小四隻能賭這最後一把，他出一個淡定的笑容，“我很瞭解你這種人，你本不敢殺人。所以你的聲勢越浩大就説明內心越恐懼，之所以要用這種卑鄙下的手段橫加威脅，就是因為你擔心自己本沒有足夠的能力挾制我！”

“那又怎麼樣呢？！”季剛還以一笑，“你現在只有11個小時58分鐘了。”季剛從口袋裏掏出一把瑞士軍刀，一邊打開剪刀部分，一邊勸誡着小四:“別想着一掙就出手跟我纏鬥一番，有那個時間和力，不如早點踏上你的征程。”小四顯然不像季剛想象中那麼容易馴服，他一從捆綁中掙出來，立馬甩膀子照準季剛下腹就是一記重拳。

季剛也絕不會相信小四能聽從自己的勸誡，他輕鬆後撤了一步，用拿着剪刀的手下擋化解了小四的重拳，剪刀尖不慎劃過了小四的手臂，一條血線當即蜿蜒出來。

“不聽勸告的人，往往不會有什麼好下場，”季剛向後再退了兩步，將手抄進了褲子口袋，“你説得對，我並不想要你的命，前提是你得保得住喬妝的命。樓梯上去，右拐就是花園，我還有輛套牌車停在花園花徑出口，這是鑰匙，”季剛掏出抄進口袋裏的手，將鑰匙隔空向小四一丟，“如果你被捕或者被害了，我絕對有辦法否認跟你之間有任何關係。有句老話説得好——‘蓋彌彰’，所以，別想在這個套牌上做文章…”

“還有，”季剛空出手來拿着軍刀，將另一隻手抄進了另一邊口袋，那裏裝着酒窖的遙控器，“你要不要先對一下時間，你只剩11個小時53分鐘了。”小四狠狠瞪了季剛一眼，迅速離開了這個“魔窟”無論為了自己還是喬妝，他都沒有時間揮霍了。

季剛望着小四離開的背影，輕輕按下了遙控器頂端的一枚紅按鈕，臉上緩緩展出近來唯一一個真實的笑容。

一切都安排的天衣無縫，季剛亦不用擔心小四離開時會不會意外撞見喬妝，當時設計酒窖進出口時，季剛就已經考慮到這必須是一個絕對安全的隱秘空間，所以為它設定了隱身模式——當他按下遙控器頂端的紅按鈕時，與太極圖案門封遙遙相對的天花板會沉降到半空，旋轉成直立的一扇門擋在門封與客廳之間…與此同時，天花板的“掉落”會觸發門防系統警報，主電腦將即刻關閉室內所有門窗。

此時唯一還能手動控的就只有酒窖的門封，小四從花園離開的路徑本來是自己逃命的路徑。經過今天的曝光，自己恐怕又得重新設計逃命路線了。

季剛不緊不慢走出酒窖，小四已經跑的連影兒都不見了…季剛轉回身面對着眼前已經變成一扇頂天立地的巨門的天花板，將自己的右手貼合到了門板正中，led彩燈繞着季剛的手掌循環輾轉了幾圈，終於發出了“嘀嘀”的鳴叫聲。季剛向後退了幾步，將手再次伸進口袋，又一次摁下了遙控器頂端的紅按鈕，這才將警報解除了。

巨門扭轉為橫向，季剛不得不又後退了兩步。之後巨門緩緩升高，直到最後再次貼到了天花板上。

季剛走到客廳正中向四處看了一圈，很幸運，喬妝並不在外面，省得自己還要絞盡腦汁為她可能看到的事情想一個合理又周全的解釋。

的確，喬妝對外面的一切毫不知情，她現在還在卧室裏坐着。張媽説會給自己買新的洗刷用品和化妝品，這樣一來，喬妝就更沒有什麼東西可收拾了。

她隨手翻看着自己隨身的小包，值得帶的東西並不多，穆晗給的支票簿，簽字筆，身份證，護照，隔離霜，口紅…居然還有一包安眠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