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風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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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拔度拔看的糊塗,追問之下,方知子龍之事,瞥了眼庫者道:“一個賤奴而已,能有什麼潛質,何必如此看重,老弟莫期望太高!”獨孤庫者其實也知道,宇文泰這年青一代第一人,豈是易與之輩?
但每每想到子龍詭異的潛質、神速的進步和他的身世,庫者仍心情複雜,不能釋懷。
旭初昇,正是一天中最冷的時候,雖只將至中秋,但北地早已寒風狂卷。
落葉夾雜在黃沙內,被風旋出一個個微型龍捲,繞着賀拔父子與庫者一週,卷至宇文泰處。
宇文泰見龍捲來至,不動分毫,任憑風沙打在薄薄的一層褂子上,閉目凝立,不動分毫,戰意隱含,然待發。
賀拔家三位公子,均是人中龍鳳,尤以老二賀拔勝,最是痴心武學。
覺察到一股淡淡戰意,抬起頭來,眼中光一閃,宇文泰的名頭他早已聽過,甚至也曾私下將他想象成對手。
“他對此戰,似亟不可待,卻在等誰?”正這時,忽聞身後一人朗聲道:“老獨孤,別來無恙啊!”眾人聞聲轉身,只見一中年人,雄姿英發,踩着虎步,踏風而來。三五步便跨到庫者身邊,朗聲發笑,所過之處,枯枝落葉盡被其踩得稀爛。
“爾朱榮?老爾朱你是來販馬,還是來賣羊啊?戰事暫歇,馬我不要,可契胡的羊羔,卻是味道極好,別忘了給我留一隻啊!”來人竟是爾朱榮,乃是北地數一數二的大富家主,多有財,如今見了果然器宇軒昂,滿面紅光。
不少人盯着他脖頸上整張碩大的白虎皮,雙眼放光,怎知於他看來,爾朱川比之雲中城更加寒冷,這白虎皮也只為禦寒爾!
爾朱榮了
手,但見每隻手指,都戴着鑲有寶石的玉戒,所鑲寶石,又均有鴿子蛋大小。
“哈哈,老獨孤説這豈不生分,若你想吃,我將五個月大的小羊羔送你一車又有何妨,儘管開口,哈哈!”話雖這樣説,但今天爾朱榮卻並非來販畜的,他也是來看這約斗的。
這倒讓庫者奇怪了,他家家將護院無數,想看打鬥,隨便挑兩個就好,還需要跑三四百里路?
爾朱榮懷中出一張賭據晃了晃,庫者這才明白,這個傢伙竟然也來湊這熱鬧,還下了賭注,也不知他更看好誰!
宇文泰見觀眾越來越多,如願與高歡也在一旁冷冷看着,卻不見子龍如風,不由有些急躁,竟然亂了氣息,心頭微微發抖!
“老爾朱,今約鬥,你怎麼看?”聽了獨孤庫者的話,爾朱榮哈哈大笑。
“今下注,只為尋些樂子,聽聞你家的小漢奴,竟在雲中城風起雲湧,我也要賭上一把,專買你家小漢奴獲勝!”
“爾朱先生未免意氣用事,他家的漢奴,會是宇文泰的對手?我看這宇文泰唯有我二哥,才堪與其一戰!”雖被人反駁,但爾朱榮卻並不計較,只是瞥了眼説話之人,疑惑問道:“這些個散碎五銖,萬八千的還不是個零花錢麼?”賀拔家三父子見爾朱榮如此囂張,不由為之氣結,心中均有憤憤之意,便反駁,卻聽遠遠傳來馬蹄之聲。
“黑獺,如風來也!”黑獺聽到如風聲音,暗吐了口氣,放鬆了下來。
“小賤奴呢?”如風也沒二話,他多少心中有些估量,宇文泰還在加強力量訓練,他略作比較,就知自己十有**是要敗了。
回到家中就與子龍瘋狂練習了起來,可不練還好,一練之下,竟越發沒有信心,因為子龍的成長速度,實在驚人!
他二人專挑深夜無人時外出覓地相互喂招,初時子龍尚左支右絀,可每過一,再次
手,如風就
覺勝得更加費力。
子龍進步的程度,越發明顯,終於在昨夜,竟然打敗瞭如風!
這是如風始料未及的,子龍不過略微聽他講了些拳腳路數,竟憑着每喂招,短時間內戰勝了他。
天賦這個詞,還能用來形容子龍嗎?稱他天才也不為過吧!
自信心雖然備受打擊,但如風從小受父親庫者薰陶,深知重信守諾比勝負更重要,於是毫不猶豫地前來應戰。
聽了宇文泰的話,知道他明顯是在等着子龍,如風心中更是五味陳雜,當即怒道“現在你的對手是我!”如風一句話就讓宇文泰認真了起來,不管對手是誰都要認真對待,這是他一向的原則。
“來吧!”然後就結束了!
結束了?
對,你沒有看錯,結束了,未出二十合,宇文泰便以力量上的絕對優勢,將如風踩在腳下。
本着是熱鬧不放過的原則,眾人將視線放到了演武場上,只等看一場龍爭虎鬥,結果只看到如風速敗,有些意興闌珊。
曾經如風是宇文泰的對手,沒有之一,他二人本是伯仲之間,究竟是什麼樣的原因,讓差距竟然擴大到如今這種程度?
場下,最動之人,非賀拔勝莫屬,見如風落敗,拱手向父親道:“父親,勝兒想下場一試,還請父親首肯!”賀拔度拔剛要同意,卻聽獨孤庫者説道:“賢侄還請稍等,只要一炷香時間,若子龍還未到場,你再下場挑戰如何?”賀拔勝看着那個傲立場中,享受眾人瞠目結舌神情的宇文泰,不
攥緊了拳頭。
又是子龍,這個漢奴究竟有何過人之處,竟讓獨孤庫者這個一族之長都如此看重?
宇文泰還是久久凝視着雲中城方向,他的期待讓賀拔勝也變得越來越好奇,十分想一睹那漢奴子龍的真容。
“臭黑獺,你夠了吧,我二哥已經輸了,你還不拿開你的臭腳!”如雙不知何時混在人羣之中,見宇文泰遲遲不收回踩在如風身上的腳,十分不滿,跳出來叫到!
宇文泰聽到如雙的話,低頭看了看滿臉震驚的如風,訕訕收回了腳,如雙扶着有些呆滯的如風,轉身走,卻聽到了宇文泰長長的一聲嘆息。
如雙聽到嘆息,身子微震,明顯覺到了宇文泰的失落,他還在等子龍嗎?
回過頭去,看向雲中城方向,杏眼微睜,那是…
宇文泰順着如雙的目光看去,卻見一輛粉紗小車,悠悠朝演武場趕來,不疾不徐!
“那是誰啊?怎地車上罩着粉紗,娘們唧唧的!”
“廣寒宮裏皎玉兔,伏月樓上暗香來,她卻來此作甚?”
“咦,不對,你看那車中似乎坐着兩人,卻不知是誰同行?”
…
場上一時議論紛紛,如願和高歡聽着眾人的議論,原本緊張的神情平添了一股憤恨。
他二人原見子龍並未前來,一炷香時間轉瞬即逝,眼看到手的金珠,只要子龍不來應戰,就成囊中之物了。
此時見眾人看向來路,還以為子龍來了,心裏不由一緊,再聽議論,竟是這個走漏消息的賤人,當然怒氣陡生。
宇文泰此時也是十分緊張,心裏暗暗記數着時間,站在場中,一動不動。
終於一炷香時間還是眨眼便過,雲中城方向,除了方至的小車,哪有子龍半點影子,虎眼微睜,對着如風道:“告訴賤奴,膽小如鼠,自裁算了,免得費我力氣!”如風本來還在速敗的打擊中沒回過神來,此時聽宇文泰的話,忽地一震,“黑獺,下次絕不輸你!”不知是否秋風無情,吹殺萬物,也順便帶走了如風的話,總之宇文泰仿若未聞,轉過身來,竟準備離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