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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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近午,段兆陽不顧母親的攔阻,十萬火急的趕回了台中。
一進家門便大聲呼喊着,然這小小二房一廳的單位,稍一回身即一目瞭然。
鬱晨——沒有回來。
他頹然的坐倒牀沿,腦中一片混亂,心底如溺水的人抓不到岸,載浮載沉,充滿了恐慌。
該死的!混蛋的自己,明知道母親傷人的尖苛利嘴,為何還要一再要求鬱晨同行?他為自己的天真失策,不斷的痛責。想起鬱晨昨夜梨花帶淚的悽苦神情,整顆心都擰痛起來。
她一直是如此堅強勇敢,談笑用兵,嬌小的個兒若無縛雞之力的弱女,能力氣勢卻強過許多大男人,在公司那樣龍蛇混雜的環境,竟無一人敢小覷她。
如今卻無端受他母親的非難難堪,若不是為了他,為了不使他當場夾在中心為難,他知道,鬱晨是絕不可能忍氣聲無辜受氣,而一旦怒氣渲出來,昨天的場面會變得如何火爆不堪無以收拾,那就難以想像了。
也許,今的他早成一堆炮灰也説不定。
愈是細想,心下愈是難受,鬱晨——要離開他了嗎?她會不會再回來?
徑自陷入翻騰的思緒中,竟不知時間飛逝,屋內明亮的光線漸漸西沉,終至淪為一片黑暗。
慕鬱晨進門一開燈,就被枯坐牀沿的僵愣身影嚇一大跳。
“兆陽,你回來啦?幹嘛不開燈?嚇人——咦?”她蹲到他面前,被段兆陽一臉的憔悴疲憊給怔住了。
“你怎麼啦?怎麼這個樣子?你回來多久了?吃飯了嗎?”雙手撫上好像在一間垮下來的容顏,青髭密,瞳眸黯沉無光,俊逸瀟灑的段兆陽,竟在短短几個時辰中,迅速枯萎黯淡一如蒼老的小老頭。慕鬱晨心疼的急急迫問不休。段兆陽卻仍不發一語,呆望了好一會兒,才在倏然間將她緊緊摟至前,整顆頭顱埋入柔滑的烏絲間,重重的氣,失而復得的喜悦悸動,竟讓他的眼眶微微有了濕潤的水。
“你去哪裏?為什麼一聲不響就跑了?”他暗啞低沉的嗓音從髮間悶悶的傳來,慕鬱晨霎時明白了。
“心情不好,上台北找老朋友喝茶,你到天快亮了才睡着,所以才沒有叫你。”慕鬱晨淡淡的解釋。
她實在不願起牀後還得繼續忍耐段母的鄙夷,於是趁着天才拂曉,便自個兒出門搭上第一班北上的列車,把房子挖起來吃早餐,順便好好敍一敍。
發了一天牢騷,氣平了,心也清了,才又搭傍晚的車直回台中,不意他竟等了她一天。
心中不是不動的。
“來吧,好好洗個澡,我們出去吃飯,嗯?”她拉起段兆陽。
“不要,除非你跟我一起洗。”他耍賴着要求。
“羞不羞啊?這麼大的人——”
“你不知道今天我找你找得多心急,以為你不要我了,怕你不回來,又怕你回來看不到我,連房門都沒出去過一步——”段兆陽一下打斷她的話,施出苦計,想引她愧疚。
聽聽,這是一個大男人講的話嗎?簡直是閨怨之詞!慕鬱晨好氣又好笑,半推半就的由着他拖入浴室。
“鬱晨,我們結婚好嗎?嫁給我。”夜深時分,趁着酣暢淋漓、熱情繾綣之後,慕鬱晨嬌媚滿足的枕在他臂彎裏憩息,段兆陽提出了結婚的計劃。
這個想法其實在他腦海中醖釀已久,只是工作未穩定,自覺尚未有那個資格。如今一切已步上常軌,雖然身邊仍未有多少積蓄,但今鬱晨的“失蹤”使他再也不想多冒風險,免得夜長夢多。
昏昏沉沉半入夢的鬱晨,一聽到“結婚”這個字眼,馬上倏然一驚,自夢中清醒過來,心裏也迅速築起一道理智的堤防。
“我們目前這樣不好嗎?為什麼要結婚?”她謹慎的反問,翻身坐起來。
“是很好,但你不覺得無名無分的,太委屈你了?”段兆陽輕撫藕臂,留戀絲滑柔的觸。
真傻得去擔那個名分,才會委屈呢。慕鬱晨想起段母嫌惡的嘴臉,心中輕嗤。
“不會啊,我很容易滿足的。”她笑靨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