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內奸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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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峯將整個案件的線索從報告裏重新捋了一遍，將它們寫在紙上。

韓峯做完這一切，已是下午四點左右。這時，冷鏡寒趕回了刑偵處。他説:"有丁一笑的消息了，大家準備一下。"韓峯道:"你怎麼知道？"

"三小時前，丁一笑使用手機與他的部下聯繫，通過信號發定位儀器，我們可以鎖定手機使用者的位置，確在200米範圍內。走吧，這次他跑不掉了。"他們趕到時，向天齊他們已經先一步到了。向天齊報告説:"他們昨天晚上是住在這裏的。走得很匆忙，有路人説那輛奔馳車剛剛走不到十分鐘。我們已經派人去追擊了。"韓峯一看，小屋裏被褥凌亂，酒瓶扔得七零八落，煙頭四散，屋裏煙味猶存。他出冷酷的笑容，問:"他開的是奔馳嗎？"向天齊道:"肯定是，那種車在我們市只有三輛，無論誰都認得出。"

"可是他不是開的奔馳商務車嗎？"冷鏡寒道:"他們一定換車了，奔馳小轎車的能比商務車更好吧？"韓峯道:"可是那些錢呢？他們可裝了一車的錢呢。"冷鏡寒一愣，突然聽正在收集證據的劉定強説:"牀上有髮，有指紋。"

"哦。"韓峯懷疑地道，"不會有錯吧？"夏末和龍佳彙報，牆腳有摩擦的痕跡，有紙屑。廚房有做過晚餐的痕跡，但只有一副碗筷。

韓峯道:"難道只有他一個人？阿八沒有和他在一起麼？"韓峯他們正在分析情況，向天齊突然按住耳麥，道:"什麼，已經追到那輛奔馳車了？好，馬上攔截，在青輝路設置路障。"韓峯問:"青輝路？不是去碼頭的路吧？"冷鏡寒道:"不是，那條路是去公安局的。"韓峯笑道:"哈哈，他該不會是帶着鉅額現金去自首吧？"這時，只聽向天齊道:"攔下了？什麼！是市政府的車？這是怎麼回事？你們是朝那個方向追的嗎？"向天齊問了幾句，對冷鏡寒道:"錯了，那輛車是市政府的。司機説，是市辦公室的電話通知他在這裏等程市長的，他等了十分鐘，被告知地點錯了，讓他回市政府。"

"原來如此。"韓峯恍然大悟。

冷鏡寒道:"怎麼回事？"

"他們盜取政府機關的內線電話，通知政府那輛奔馳開到這個地方來，而政府的那輛奔馳車的型號正好與他們的那輛相同，他們以此引人們的注意力，而後自己開着商務車離開。"冷鏡寒道:"該死，又白跑一趟。"

"沒有，至少他到一處，就暴一處藏身地點，狡兔也只有三窟，我就不信，他在城裏到處都有房子。"韓峯走進廚房，對龍佳道:"你們這樣查是沒用的，如果是有反偵查能力的人，他們可能故意給你們留下線索誤導你們，要查就要查暗中的線索。"

"什麼算是暗中的線索呢？"

"比如…"他拉開排水管，對龍佳道:"鑷子。"他從排水軟管內夾起一截面條，道:"看來真是在這裏吃過飯了。再比如…"他又將廚房裏的垃圾袋打開，將垃圾攤在地上，細細地擺着，龍佳捏住了鼻子。韓峯找了一會兒，從垃圾包裏夾起一些比頭髮更細的纖維，龍佳問道:"這是什麼？"

"絲。"

"這些線索有用嗎？"韓峯笑笑，將那些絲放進物證袋。"這不像衣服上的纖維，我也想不出這屋裏什麼地方會有這樣的東西，你説這樣的東西有沒有用？查證第一法則，現場不該存在的東西，應列為第一懷疑的對象。"蒐集證據完成，大家又回到刑偵處，劉定強和夏末馬上投入了緊張的實驗。

冷鏡寒道:"又撲了個空，真是傷腦筋啊。"韓峯笑笑，"撲了空才正常，如果一去就抓到的話，我都懷疑是不是真丁一笑呢。"

"怎麼會這樣呢？"

"你好像忘了一個人，那個人，在我們之中，卻和他們保持着聯繫。"冷鏡寒張大嘴，半天才合上:"你不説，我還真忘了。你是説，他還在透着消息？"

"恐怕是的。"

"那好，讓他們把手機都出來，這樣他們就不能透消息了。"

"不用，我想，我已有了一些線索。回來後，我一直注意着這件事，用不了多久，我們就能把他找出來了，何必在這時打草驚蛇。你知道為什麼我們會在礦場堵住丁一笑嗎？"

"不是讓他跑了嗎？"

"他是跑了，那是因為我一開始就沒留意，我認為他早走了，誰知道他竟然沒有走，失算了。可是，我們去的時候，他還在礦場裏，説明他沒有得到消息，也本沒想到我們會突然檢查他的礦場，那就是因為我們的突然。丁一笑一直認為，我們還在為城裏的各處暴力事件而大傷腦筋，而當時的神速，也讓他們安的人來不及向外透消息。所以，一旦掌握證據，我馬上就會把那個內抓出來，現在的問題就是證據，我還沒找到證據。"

"你已經知道是誰了？是誰？是不是龍佳？"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告訴你以後，你肯定不能裝作若無其事，一定會暴的。"

"這樣説來，暫時還是不透為妙。"韓峯剛從冷鏡寒辦公室走出來，劉定強就攔住他説:"指紋比對，是丁一笑的指紋。並且沒有發現第二個人的指紋，以及任何有第二個人存在的證據，當時應該只有丁一笑一個人。"夏末對那些灰燼的進一步化驗也有了結果，那些紙屑含有油墨，應該是錢。

韓峯皺起眉頭，道:"不可能啊？難道是我想錯了？"凌晨一點，韓峯睡得正酣，冷鏡寒突然將韓峯搖醒，道:"快點，發現丁一笑蹤跡了。"

"為什麼會在半夜發現他的蹤跡呢？難道他們就不能早上發現嗎？"韓峯憤憤地道。

"誰知道呢，丁一笑現在才打電話啊。"汽車上，韓峯抓緊時間睡覺，冷鏡寒將他搖晃醒時，他們到了一家旅店。店主什麼都不知道，但值班的服務員看見過一輛紅的商務車，已經走了。大家在旅店搜查一番沒有任何發現，只能回到刑偵處。

冷鏡寒道:"可惡，又去晚了一步。"

"沒用的，他每次都是開車前打手機，你們警方有些什麼方法，他們早就摸清楚了。"林凡和夏末都打着哈欠，説先睡覺要緊。龍佳卻説:"我們應該看看地圖，從這兩次的信號範圍查找出丁一笑的行動路線，説不定能找到什麼線索。"韓峯走過去，拍着龍佳的肩，嘆息道:"我已經不想再替你隱瞞了，你想把大家都折騰得無法入睡，這樣就好讓丁一笑乘機溜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