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首戰告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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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丹人來了”

“契丹人來了”恐怖象洪水一樣迅速把滄州城掩沒。不斷從北面逃來的難民，攜兒帶女，失神落魄地坐在滄州城內的街道邊，官府的粥棚無濟於事，更多的靠好心的滄州居民接濟。

壞消息接踵而來，惡虎關失守，三千守軍逃回不足一千。黑雲壓城城摧，滄州城內戰爭氣氛越來越濃。

節度使府上，眾將爭論不休。一派認為滄州全軍退到城內固守待援，一派主張主動出城尋找戰機。

節度使李暉是守城派“滄州軍現有折衝都尉趙文的長勝軍一千五百人，惡虎關敗回的守軍約一千人，都指揮使侯大勇的黑雕軍一千二百人，另有團結兵三千人，刺史府親衞五百人，可戰之兵總共七千二百人。探報得來消息，遼人兵馬在三萬人以上，實力懸殊，遼人長於野戰，實不宜出城決戰，回兵守城是上策。”折衝都尉趙文道:“守城待援，不知援軍何時能到，滄州存糧不多，恐不能持久。我可率長勝軍，出城阻擊遼人，挫其鋭氣，探其虛實。”趙文出此言，正和侯大勇心意。

李暉沉片刻，道:“長勝軍還是守城罷，就讓黑雕軍去和遼人接仗，黑雕軍馬匹多，靈活機動，遇險可及時回撤。”侯大勇站起“接令。”黑雕軍軍營，侯大勇、石虎和匡等六名校尉，正對着地圖研究戰術。侯大勇接管黑雕軍以來，每天都派獅營軍士從不同方向出發，在方圓兩百里的地域偵察，記下水域、山脈、森林、村莊和道路，回來後，直接到侯大勇處把探得的情況詳細報告，侯大勇據這些報告，對照現有簡陋的地圖，畫了一幅滄州地區的軍事地圖，再讓滄州本地軍士一一核對，提出細節，經過前後修改，完成了較為翔實準確的軍用地圖，當然，和現代軍用地圖的準確率相比，還有相當大的差距，不過在當時條件下已很不錯了。

據獅營軍士探到，在西北方向約7裏地，有一支遼軍騎兵，大約在七百人左右，應是遼軍前鋒。

侯大勇指着地圖道:“黑雕軍要全殲這一股遼軍，這是我軍首戰，首戰打勝，士氣可鼓。”

“這七百前鋒駐地，東側是小土坡，北側是一片樹林，西側和南側是平原。今夜，全軍出發，進行大範圍的包抄。豹營佈置一百名軍士在北側、一百名在東側，虎營在西南側，作好擊準備，當遼軍出動時，給予最大的殺。然後，熊營從西面、狼營從南面、虎營從西南面同時攻擊。黑雕軍此戰的目標，是不讓一個遼兵跑掉。”黑雕軍吃飽喝足，向遼軍前鋒營猛撲過去。

遼軍前鋒營進入大周境內，偷襲了惡虎關，打得惡虎關守軍丟盔卸甲，以傷亡二百人的輕微代價打跨了三千惡虎關守軍，一路如入無人之境，很快，就近滄州城。遼軍前鋒阿力奇向來看不起中原各軍，這一次輕取惡虎關，得了許多財物，順便搶了幾個漂亮的小娘子。安營紮寨後，就在帳篷裏吃喝玩樂。

黑雕軍全是騎兵，行進速度極快。

黃昏時分，黑雕軍到達指定位置。遼軍駐地升起了道道飲煙，飲煙很快被風吹散，消失在夜中。

突然，響起一聲尖利的號角聲，遼軍駐地亂成一團，遼兵從帳篷裏跑出，迅速上馬。原來，潛伏在暗處的遼軍暗哨發現了悄悄近的黑雕軍。

見已被發現，侯大勇立即決定，趁遼軍還未有效組織，改偷襲為強攻。侯大勇手一揮，獅營軍士擂響了進攻的鼓聲。

遼軍打開大門，騎兵蜂擁而出。遼將阿力奇騎着一匹棗紅戰馬，帽子上了兩雉羽，手持一狼牙，帶着遼軍向黑雕營衝來。

侯大勇大叫:“虎營出擊。”命令虎營出擊的鼓聲響起。

虎營二百人嚴陣以待。衝到前面的遼軍已拉開了弓弦，急的出了鐵箭，鐵箭落在虎營軍士前方。

匡見遼軍進入弩箭程，下令道:“一隊。”六十六支弩箭帶着嘯聲，撲向衝來的遼軍，一批遼軍落下馬來。

“二隊。”又是六十六支弩箭出。

“三隊。”六十八支弩箭飛出。

三輪弩箭出後，遼軍有近一百人中弩，雖説是單兵手弩，可穿透力仍然極強，輕易把遼軍鎧甲穿透，落下馬的遼軍被後面的騎兵踏過，慘叫聲不絕於耳。

侯大勇見遼軍衝至箭程，下令道:“放箭。”命令全軍箭的鼓聲響起，各營軍士早已拿出弓箭，只等一聲令下。聽到鼓聲，鐵箭象暴風一樣狂掃衝鋒的遼軍。

遼軍也用箭還擊，但倉促間，遼軍箭支非常散亂，沒有形成有效的威脅。

遼軍被鐵箭殺傷甚眾，卻沒有後退，向黑雕軍繼續衝擊。

遼軍衝近，黑雕營進攻的鼓點響起。熊營持長槍從西面、狼營持長刀從南面同時攻擊，虎營和獅營一百五十名軍士出馬刀，從西南側攻擊。

兩支軍隊頭相遇，就象兩股巨撞在一起。

遼軍發起衝鋒後，先被弩箭殺傷近百人，又被弓箭殺一百多人，七百多人的前鋒營，衝到黑雕軍陣前的僅僅只有四百多人。

熊營軍士長槍如林，保持集團衝鋒的緊密隊形，很快撕開一個口子，把遼軍分割開來。狼營軍士五人一組，相互配合，持長刀猛劈，近身遼軍鮮血飛濺。

侯大勇帶五十人，並未出擊，觀察着戰場情況。

遼將阿力奇見遼軍傷亡慘重，剩下不多的兵士被團團圍住，舉起狼牙，把近身的一名黑雕軍軍士打落馬下，大叫一聲，帶着二十多個親衞朝東面突圍。

侯大勇見遼軍敗局已定，見阿力奇想跑，就率五十生力軍直朝遼將阿力奇撲來。十名強弓手舉箭朝阿力奇來，至少有六箭中阿力奇，阿力奇彷彿被人用大鐵錘猛擊了一下，重重地摔下馬來。

阿力奇親衞剛衝至樹林，一百支鐵箭面飛來，二十多名親衞象刺蝟一樣被盯在地上。不斷有突圍的軍士被埋伏在東面、北面的豹營軍士殺。

全部戰鬥不到半個時辰就結束了，遼軍前鋒營被全殲。

初戰大勝，黑雕軍士氣高漲。侯大勇命令打掃戰場，把遼人的兵器、食物全部收邀，特別是弓箭，全部收集起來。將死去的遼將綁好，連同遼軍前鋒軍旗、印章一同送回滄州城，然後迅速離開戰場。

當全殲遼軍先鋒營的消息傳到滄州城內，全城沸騰。

郭府，郭家夫人正與兩個女客聊天，話題當然是黑雕軍大捷之事。

郭夫人道:“黑雕軍此次立了大功，我要到開元寺，為侯都指揮使上香，保佑他再破遼軍，護我滄州百姓。”一年輕女子説:“侯都指揮為人鄙，卻是一員驍將。”郭夫人奇道:“符娘見過侯都指揮，鄙？郭郎可對他讚不絕口，郭炯對他佩服得緊。”被稱為符孃的人，正是侯大勇在後院遇到的美貌女子。她是柴榮子衞國夫人的親妹妹符英，名將天雄軍節度使符彥卿之女。柴榮與郭行簡好，郭行簡五十大壽，柴榮已到了開封，沒法身，令人到郭家祝壽，符英和郭家小女是閏中密友，就隨同到了滄州。節度使李暉與符彥卿是故友，為護符英安全，就派武功高強的親信趙文跟隨，以確保萬無一失。

趙文知符英身份尊貴，一路上大獻殷勤，頗得符英好，符英因此先入為主，留下了侯大勇鄙無文的印象。

回到駐地，黑雕軍獅營在營地嚴密佈哨，既有明哨又有暗哨，嚴防遼軍偷襲。侯大勇、石虎等眾軍官到帳前議事。

侯大勇道:“今一戰，黑雕軍士氣大振，此戰黑雕軍陣亡二十八人，受傷七十三人，其中重傷二十六人，傷亡可謂輕微。但遼軍主力未損，大戰還在後面。遼軍前鋒被殲，一人未走。遼軍在明才能發現，現滄州城外只有黑雕軍，黑雕軍駐地遼人應是知道，所以此地不宜久留。黑雕軍優勢在於機動靈活，遠程攻擊能力強，若為敵所困，黑雕軍兵馬本不頂用。”石虎道:“我認為侯都指揮講的有理，黑雕軍不宜離滄州城太近，遼軍主力定要圍城，滄州城牆高大，守軍不少，應可支撐得住，黑雕軍到外圍去，打擊遼軍補給線，尋機殲滅小股遼軍，使遼軍不敢專心攻城。”熊營校尉胡繼道:“遼人勢大，黑雕軍人數大少，不若進城，與使君合兵一處，共守滄州。”獅營校尉王青水同意胡繼的意見，其他人同意石虎的意見，兩派爭執不下，大家都看着侯大勇，等他最後決斷。

“我認為，黑雕軍不宜進城，在外線活動，始終給遼軍以壓力。傳令各軍，準備糧草。”侯大勇最後下定了決心。

第二天一早，黑雕軍撤出駐地後，遼軍主力直撲其駐地，只見到一個空蕩蕩的營地。隨後，遼軍將滄州城團團包圍，運來許多攻城裝備，其中包括石弩、攻城槌等重武器。

滄州城被圍，節度使李暉指揮城內軍隊，擺上礌石，準備好箭支。

滄州城內男全部上城，把能夠往下砸的東西都拿到城牆上。因上次澶州軍攻滄州，已用過密道，為防遼人得到有關密道的信息，郭行簡令人把密道死死堵住。

遼軍旌旗招展，分為四個大隊，把四門圍住，不時有傳令兵和騎兵來回穿梭，駿馬跑過，踏起一線灰塵，軍威極盛。

遼軍集中兵力從西門進攻，用石弩猛轟城牆，大塊的石頭撞擊城牆，發出巨大的聲音，被砸中的軍士，已不成人形。石弩攻擊後，遼軍架雲梯進攻，同時箭手向城上的守軍猛。守軍用礌石、重木向下砸。

雙方戰一天，遼兵死傷甚眾，而城內守軍也有很多被箭支、石弩所傷。

滄州城內，節度使李暉對眾將説:“契丹人要想攻破滄州，沒有這麼便宜，就怕他圍而不攻，糧食一斷，滄州城不攻而破。現在減少每糧食供應，固守待援。”趙文道:“黑雕軍僥倖勝了一陣，現遼人大軍壓境，黑雕軍馬多，定是聞風而逃。”

“黑雕軍昨一戰，就不見蹤影，莫非已被殲滅，若黑雕軍不戰而逃，解圍後，定要軍法從事。”在趙文的要求下，三更時分，趙文率長勝軍對城外遼軍進行了偷襲，一陣衝殺後，不等遼軍圍攏，趙文率軍後撤，追趕的遼軍，被掩護的滄州軍一陣亂箭，了回去。

黑雕軍自從殲滅了遼軍前鋒營後，就消失在滄州城外。

（第一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