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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鏖戰西北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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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當白歌臉上帶着有些瘋狂又有些絕望的笑容,用弓箭對準了一名兇悍的陌刀手,手指一鬆,黑的羽箭帶着風聲,準確地在陌刀手的前,陌刀手前有一塊護鏡,羽箭在護鏡上“叮噹”一聲,羽箭被彈了回來,那名陌刀手似乎愣了一下,很快,又舉起手中的陌刀,砍翻了一名項軍士。房當白歌右手又從箭囊裏取出一支箭,對準了那名陌刀手,罵了一句:“受死吧。”可是他的羽箭還沒有出去,劉黑狗出的鵰翎箭已經撲面而至,房當白歌只覺咽喉一痛,咽喉處已中了一箭。這一箭斷了他的中樞神經,房當白歌在最短的時間內失去了他的身體、靈魂和所有的一切,重重地摔下馬來。

師高金一直跟在房當白歌身邊,房當白歌中箭落馬後,他只是向下看了一眼,立刻抬起頭來,他沒有時間悲傷,房當白歌死身,項軍更需要組織,他大聲地對身後的副將房當嶺道:“房當嶺,現在你來指揮部隊。”房當嶺正是那員在城牆下指揮項軍撤退的將領,他一直率領着項大軍靠近城牆向上擊,撤過壕溝的時候,也沒有騎戰馬,他機異常,看見房當白歌落馬,他捷地翻身騎上了房當白歌的戰馬,剛騎上戰馬。就聽見師高金讓他指揮部隊。房當嶺眼見敵人的陌刀隊已近身前,就對師高金大聲吼道:“我們向西面衝,能出去多少算多少。”師高金道:“你現在全權指揮。”房當嶺果斷地對着傳令兵道:“傳令,向西突圍。”這時,一隻鵰翎箭如閃電般直奔房當嶺,此箭正是劉黑狗所發。混亂中,房當嶺身後一名軍士無意中擋到了房當嶺身前,鵰翎箭正中這名親衞的面門,救了房當嶺一命。房當嶺從戰馬左側取下一面皮盾,護住身體,對身旁的親衞喊道:“敵人冷箭歷害,護住傳令兵。”數名親衞用身體護住了傳令兵,傳令兵吹起了向西突圍的兩短一長地號角。

房當支金率領的項騎兵隊抵擋不住黑雕軍騎兵的瘋狂進攻。被迫向西撤退,卻被何五郎的騎兵隊緊緊咬住,始終擺不了。房當支金是項軍衝鋒將,心理素質極好,十分地冷靜。他邊跑邊回頭觀察形勢,眼見主帥房當白歌和大軍主力被黑雕軍團團包圍,危在旦夕。突然掉轉馬頭向南而去,直奔義州南城門。項軍軍士皆常年生活在馬上,戰馬也是產自於清水河的良馬,黑雕軍騎兵雖説騎術了得,可是要追上黨項騎兵,也着實不易。房當支金率軍很快奔到南門,又圍着義州城牆。向東門跑去,很快就到了北門,這個圍城而跑的招術,黑雕軍獅營也曾經用過,房當支金參加過追擊黑雕軍獅營地戰鬥。對獅營的狡詐記憶猶新,這次在萬分緊急之時,他便依葫蘆畫瓢,也圍着城牆狂奔,他要用戰馬高速奔跑的衝擊力,把黑雕軍的包圍圈衝開一個缺口。

這一招十分奏效,房當支金率領的五百多黨項騎兵,不顧一切地向黑雕軍的包圍圈撞去,活生生把黑雕軍撞開了一個缺口。房當支金衝擊黑雕軍的時候,項軍的殘餘主力也在房當嶺地指揮下,集中力量向西南突圍,兩股力量幾乎同時爆發,竟然衝破了黑雕軍的包圍圈。師高金、房當嶺等騎着戰馬的少數黨項軍親衞,匯入了房當支金的馬隊,衝破包圍後向西北方向逃跑,而沒有戰馬的項軍,雖説短暫地衝開了包圍,卻很快又被黑雕軍地騎兵合圍。

義州城上,數百名軍士和拿着木、菜刀、被褥的老百姓,拼了命的叫喊着,把能響地東西全部響,為黑雕軍加油助威。王江躺在地上,幾名親衞把他地鎧甲了下來後,用布帶緊緊地纏住傷口,很快,布條就被鮮血浸透。那名立了大功的老英雄守在王江身邊,看着王江艱難地站了起來,他掩飾不住內心地動,淚水在臉上縱橫,直掛在花白的鬍鬚上“下面真是大周朝的人馬嗎?就是黑雕軍嗎?我當了四十年兵,見識過無數強兵勁旅,都比不上這支軍隊。”王江驕傲地説道:“這就是雄勝軍節度使侯大勇麾下的黑雕軍,我也是黑雕軍出來的。”王江扶在城牆,看見項軍的戰馬因為無人看管,在城外四處亂跑,急忙下令道:“打開城門,城上地軍士和百姓全部到城外去捉馬。”義州城的軍民聽到王江的命令下,興奮地轟然應諾,打開城門,就去圍捉四散跑開的戰馬。此次進攻義州的項軍整整一萬人,全部是騎兵,加上一些運輜重地老馬,所以,義州城下逃散的馬匹極多,義州軍民兩三千人,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捉了兩千多匹戰馬,還有數千的戰馬,已經跑遠了,消失在黑夜中。

天完全黑盡的時候,最後十多名負隅抵抗的項軍士也被砍殺,此時,戰事才完全結束。愛馬如命的黑雕軍眾將聽説有數千匹戰馬跑掉了,心疼得臉都變形了,石虎馬上下令,除了傷員以外,黑雕軍全軍分成五隊,在義州城外大範圍地搜馬。搜馬行動得到了黑雕軍上下的一致響應,軍士們不顧大戰後的疲勞,拉網式地在義州城外搜索,天明的時侯,還有數支小隊沒有回來,這時,陸續捉到在義州城內的戰馬已超過了五千匹,黑雕軍大大地發了一筆橫財。,旦還有止,山戰馬逃走了,這些逃散的戰馬。後來散落在涇河和渭河、川,漸漸成為野馬,後來,這些野馬大大改良了黑雕軍的戰馬品質,這些戰馬,被命名這涇渭野馬。義州正在戰之時。靈州城也是戰雲密佈,雙方仍在試探鋒,不過,相比義州城的殘酷血戰,靈州城外的戰鬥近似兒戲。

靈州城不比義州城,靈州城歷來是邊關重鎮,兵強馬壯,糧食充足。城牆高大而堅固,戰具齊備。東、西、南、北四個城牆上,佈置得有拋石機、牀弩、拇木、大石、火箭、黑油、累答、蒺藜、鍋灶和懸脾,節度使馮繼業對守城頗有心得,他並沒有在城牆上密佈軍士。而是每間隔一米五到二米佈置一名軍士,其他軍士就下城休息、備勤,各軍輪番上城守衞。以保持旺盛地戰鬥力。

每一段城牆都有數名信號兵,專門負責傳遞信號,靈州軍的信號均用旗語來表達,非常詳細,舉黑旗表示人員或武器不足,舉兩面黑旗表示需要敢死隊支援,舉兩面黑旗不斷轉圈表示需要大隊人馬支援;舉白旗表示需要補充弩弓等遠兵器。舉兩面白旗表示需要補充格鬥兵器;舉紅旗兩表示需要火戰器材,舉兩面紅旗表示需要滾石等等。

從八月五傍晚開始,項軍就開始攻城,到八月六晚,攻城持續了一天。更準確地説是項軍騷擾了一天,項軍每次進攻,總是用牀弩對着城內幾箭,軍士們通過木板跨過壕溝,衝到城下,一通箭就轉身離開。項軍在攻城的同時,還押着附近的老百姓,擔着土填埋城牆外的壕溝。

節度使馮繼業、牙將王騰驤並不敢放鬆警惕,項大軍出動一次並不容易,勞民傷財不説,更冒着與大周朝結下仇怨的風險,誰也不會認為項軍只是為了騷擾靈州城,王騰驤奉命加強了城內地巡邏,實行了屑,嚴防城內的項人與城外的項人裏內外合。

在六夜晚,持續進攻了一天的項軍收兵回營,城下城上對峙了一天,雙方軍士都沒有多少傷亡,不過,各種行動進行了一天,卻也累得夠嗆,天黑以後,項軍和靈州軍各自回營吃飯、休息,除了值勤的軍士外,軍士們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房當明、房當值赫和房當瀚海圍坐在軍帳中,由於叉州到靈距離遙遠,他們此時並不知道此時發生在義州的戰事。

房當明臉平靜地切着一隻羊腿道:“你看這隻羊腿,多啊,只有清水河畔的羊才這麼好吃,昨天嚐了一隻靈州的羊,淡淡地沒有滋味。”這時,親衞地折又送上來一隻剝好的小羊。房當明問道:“這是從清水河帶過來的小羊嗎?”親衞地折是個三十多歲的老兵,他跟在房當明身邊已有十多年了,和房當明的情相當深厚,他看着房當明帶着族人,艱難地周旋在吐蕃、回鶻、漢人和契丹等強鄰之間,數年征伐,房當族從清水河畔一個,不起眼地小部落,變成了控弦之士有數萬人之多的強盛之族,其中的艱險困苦,局外人是難以想象地,房當明幾次想讓他去領兵,他都拒絕了,他願意作一名親衞,忠心耿耿地護衞着房當族的英雄。

聽到房當明的問話,地折愉快地笑道:“當然是清水河的小羊羔,其他地方的羊羔那裏有清水河畔的好吃。”其實,這些羊羔全是從靈州附近的村莊捉來地,地折知道房當明不願意吃其他地方的羊,就慌稱這些羊都是清水河畔的帶來的,這種在羊問題上善意的謊言,地折已經説了多年,變得十分練了。

得到了地折肯定地回答之後,房當明就從小羊後腿上切了一大塊下來,用鋒利的小刀把羊切成長方塊,用銀杆穿起來,穿了七八塊,房當明從盤中取過一些地折作好的調料,均勻地撒在羊串上,當呈醬黃時,香味就在帳中四處亂竄,房當明有滋有味地吃了一串,對正在專心烤制的房當垣赫和房當瀚海説道:“清水河的羊真香,清水河水清草盛,是佛祖賜給我們房當族的福地。”他頓了一頓,道:“不過。清水河只是一條小河,與黃河以及南邊的大河相比,實在是太小太小了,這幾年來,我們房當族人丁興旺,放牧的地方越來越擁擠了。不少族人為了爭奪牧場動了刀子,傷了和氣。”他用刀子仔細地切下一塊羊,又道:“中原人最為低賤懦弱,卻佔着從草原邊上到大海的廣闊之地,我們此戰,就是要把鹽州以北的土地全部奪過來,這是房當族人走出清水河畔地最為重要的一步,若此戰成功。項人就可以和北面強大的契丹人平起平坐了。”房當炬赫就曾經因為爭奪水草和本族人打過數次架,他深有體會地道:“清水河水草雖美,卻實在太小,靈州土地肥沃,且有秦漢延、唐徠等渠了黃河水。灌溉大面積農田,不僅可種稻麥,而且水草肥美。也可放牧,是農牧兩可之地,我們若奪得此地,不出十年,房當族必可稱雄天下,就如現在的契丹人一樣。”房當瀚海是房當五虎中最為謹慎之人也是最細心的人,他見到房當度沒有在帳中。問道:“這幾天怎麼沒有看見房當度?”房當明把一塊羊送進嘴裏,過了一會,淡淡地道:“他有事離開軍中幾天。”房當瀚海本是隨意一問,見房當明不肯説,意識到肯定有很重要之事。否則房當度不會在大戰期間軍營,他閉口不再提房當度,就接過房當值赫剛才的話題道:“周軍這幾年戰績不錯,契丹軍隊三年前在高平苗紅屹敗給了周軍,周軍雖説四面樹敵,可是周朝人口多,在池軍隊也不少,和這樣的對手戰,他敗十次給我們都不公…叨動骨,我們敗一次,就是滅頂之災。”房當垣赫和房當瀚海是親兄弟,兩人的格卻完全不同,房當垣赫不耐煩地打斷道:“若都象瀚海這樣,這也怕那也怕,那麼,我們項人永遠都不能強大,面對惡鄰,永遠都要低眉順眼地奉獻自己的牛羊,這樣的子,你願意嗎?”房當瀚海被搶白幾句後,就不再説話,三人各懷心事,都不再説話,只聽到烤的滋滋聲。

就在靈州城外兩軍對峙之時,房當度卻經過數天的奔波,進入了育州城。

“要向胄州借兵去攻打鹽州,這不是開玩笑嗎?”育州城刺史李彝秋是定難軍節度使李彝殷同父同母兄弟,他對房當度的請求十分地驚訝。

房當度和他地大哥房一樣,長着一雙小眼睛,只是,房當明長着一隻鷹鼻,而房當度卻鼻如懸膽,非常漂亮,房當度臉中透着些疲倦,又有些着急,他道:“這幾年來,周兵多次攻打房當族,我們也是忍無可忍,才出兵攻打靈州,大哥説了,既然要打靈州,不若把鹽州一起打下來。我們房當族的軍士實在不夠,所以請育州援手,借兵兩千。”李彝秋死死盯着房當度,突然出佩刀,架在房當度的脖頸上,惡狠狠地道:“房當度,好大的膽子,你知道我是什麼身份嗎?我是大周朝宵州城刺史,你這不是讓我謀反嗎?你不怕我把你綁了,送到大梁城去嗎?”房當度抬起手,輕輕把刀從自己的脖子上取了下來,微微一笑道:“我知道你不會這樣做,育州城刺史李彝秋,好一個堂皇地稱號,但是,我還知道你有另一個名字一一拓跋彝秋,多麼高貴的姓氏,多麼好聽的名字啊,數百年以來,細封氏、費聽氏、往利氏、頗超氏、野離氏、房當氏、米擒氏和拓跋氏就佔據着青海湖周圍地草原和青海湖以南的山地,大家就如親兄弟一樣,讓強大的吐谷渾也沒有辦法。”房當度着李彝秋兇狠的目光,絲毫沒有畏縮:“拓跋族有今天的局面,我們房當族也不知道了多少鮮血,當年,項英雄拓跋思恭和黃巢軍決戰之時,房當族助兵四千,大戰過後,唐朝以夏州為定難軍,以拓跋思恭為節度使,封爵夏國公,再賜李姓。從此項拓跋族便據有銀、夏、綏、胄四州,而房當族四千鋭之師,回到清水河的不到三百人,我們房當族沒有一句抱怨的話,更沒有向拓跋族提出任何要求,這段歷史,拓跋彝秋忘記了嗎,就算拓跋忘掉了,可是,房當族沒有忘記,當時一起參戰地細封族和費聽族也沒有忘記。”李彝秋慢慢地把佩刀收了回去,坐回座位,道:“看到同是項人的面上,我不綁你,想借兵卻辦不到,房當明號稱鷹帥,倒是一條英雄漢子,只是他沒有走出清水河,眼光太窄,不知天下有多大,現在大周朝陛下聖明,兵糧足,實在是數十年少有的強盛局面,房當族和大周軍作戰,沒有任何勝算。”房當度見李彝秋口氣略有鬆動,道:“房當族敢於借兵,就有打下鹽州城的辦法。”又道:“我們借兵卻也不是白借,前些子,我們攻下了靖遠和固原,從回鶻人手中奪了不少財寶。”李彝秋聽到財寶兩字,眼中光芒閃爍。房當度拍了拍手,身後進來兩名房當族人,兩人手中各捧着一個方盒子,一名房當族人打開了一個,盒子,裏面是一些珠寶,另一個盒子打開,全部是黃金。

李彝秋拿起一件緻的藍田玉首飾,愛不釋手,就在手中把玩着,過了一會,道:“你剛才説你有打下鹽州地辦法,是何妙計?”房當度極有把握地道:“一個多月前,我們就派了不少人,以各種身份進入了鹽州城,現在鹽州城至少有六十七個房當族的軍士,到時,裏應外合,鹽州城定可一舉而破。”李彝秋搖頭道:“鹽州城有四千人馬,城將肖虎十分驍勇,不可小視,雖然城中有內應,兩千人馬還是沒有勝算。”房當度拱手道:“請使君教我。”李彝秋並沒有馬上回答,眼睛在四面牆上來回移動,最後道:“我借你四千人馬,但是,我有兩個條件,一是鹽州的錢財、女人全部歸我,糧食歸你們,二是打下鹽州後,寄州軍要在兩天內退回來,兩天後,距離鹽州最近的通州軍就能趕到鹽州,我不能讓通州軍發現攻城的是宵州軍,也就是説,房當族的軍隊必須在兩天內趕到鹽州城,接替育州軍。”房當度大喜道:“從育州到鹽州,不過半天的路程,兵貴神速,我們立即出發,加上來回往返時間,不超過三天,育州軍就可以返回。”李彝秋眼睛又在四面牆上轉了一圈,道:“還有一事,鹽州的馬雖然很一般,在東營卻有數百匹,城破之後,這些馬就作為此戰中受傷和戰死軍士的補償吧,我不能讓我的軍士們白白送死。”房當度假作為難,他遲疑了一會,才道:“可以。”寄州軍動員得很快,半天的時間,四千軍士金部整裝待發,育州軍軍旗全部留在軍營,換上了早已經準備好的房當族鷹旗。

房當度帶着人馬,走出了育州城,他忍住沒有回頭,當育州城終於消失在視線之外後,房當度心中一陣狂喜,臉土卻沒有一絲笑容,此時,他對大哥房當明更是佩服得五體投地:“大哥真是天縱奇才,他對李彝秋有六個字的評價:貪婪、膽大、勇武。勇武還沒有機會檢驗,前四個字卻實在評價得入木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