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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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男人真是傳言中的魔頭湛儇邃嗎?為什麼他會聽命於一個臉上皆是疤痕的醜女人?眾人滿腹疑惑。
而趕路的兩人一天沒搭過一句話。湛儇邃先是不明白為什麼香殘忽然對他疾言厲起來,尤其是他要取那痞子命時。從來沒人敢對他呼喝,而她卻這麼做了。她一天不善的臉就是為早上的事嗎?還是…他陰沉的嘴角揚起一抹弧度。
她不知自己心情煩躁些什麼,整整一天心緒不寧。香殘懊惱自己的突兀言行,是因為另一人頭一次在自己面前表現出的暴戾嗎?她為他瞬間失控的行為深不安。剎那間,她仿若看到的不是悉的湛儇邃,而是一個殺人的鬼魅,沒了人類該具有的三魂六魄。
她是關心他嗎?十幾年來她關心過誰?不經意的,他的披風,他的令牌,他的簫聲,他為她做的一切已成了她在這個隆冬裏的一點温暖。天知道,他們為什麼要在一起。香殘抗拒着,她是無情的,人世間是無情的,出生至今她經歷的所有事情都證實着她的觀點。
‘生我的氣?”夜間休息時,湛儇邃冷不防地問。
“我從來不生任何人的氣。”她對他的關心無措,佯裝漠然。
他一把拉她人懷,呼出的熱氣拂過她的耳畔:“我知道你喜歡聽我吹簫,教你可好?”
“我只喜歡聽,不喜歡吹。”她躲避他對她的温情。
“那我吹,你聽…別動…”他用手臂環住她,出間的長簫,投入地奏出慣常的悲傷哀曲.但今夜的曲子似乎不同於往…
懷中人閉上眼,不再抗拒,因為抗拒是多餘的,湛儇邃不容違抗。她的心情也舒緩下來,很安心地睡着了,真的拒絕不了他對她的好。
見到懷中人沉沉地睡去,湛儇邃收起簫稀罕地展顏一笑,但天生霸者的陰沉仍在。他埋首於她的頸窩處,滿意地聞香入夢。也許冬天的夜晚對於普通人而言太冷,但他不怕,而香殘在他的保護下是決不會着涼的,何況爐火正旺…
“啊嚏…”湛儇邃近兩的冒不但不見好轉,反而趨加重。江湖人士要是知道的話一定驚訝萬分。怎麼?嗜血惡魔也會得病?在他們看來,霧月堡堡主跟本不是人又怎會得風寒?
“待會兒到了鎮上去趟藥行。”香殘目視前方淡淡道。
“不用了,過幾天自會好的。十歲以後我就沒生過病。”他的聲音愈發低啞,加上鼻子呼不通,聽起來悶悶的。給人覺更加恐怖陰森。
她沒再勸解,只是加快趕路的速度,爭取在藥行關門前到達下一個城鎮。他們相處那麼多子以來,對於彼此已算是很瞭解,也逐漸產生一種默契。兩人之間若有若無地存在着都已心知肚明的温情,特別是自她在他懷裏睡了一夜後.而他的風寒就是在那夜染的。
落前他們如願到達歇腳的小鎮,路過藥行時香殘不顧湛儇邃的強烈抗議,讓鋪裏的學徒抓了幾貼治風寒的藥。在客棧安頓後,她親自煎熬好,送進被風寒折磨數仍死撐的鐵漢房內。
“喝下去,病會好的。”即使是關心的行為與語言,她所表現出的還是冷淡。
“我不需要喝這個。”一聞到藥味,湛儇邃就皺起了劍眉,撇過頭。
“喝不喝隨你,反正明天我就要同你分手了。”她將藥碗輕輕放在桌子上,但説的話卻重重地敲擊另一人的心頭。
“同我分手?你不是説願意跟隨我的嗎?”他語氣明顯透着一股火藥味,另外他的眼神令她聞到了血腥。
“我不想跟一個剛愎自用的人在一起。”她還是一貫的平靜。
“你用離開威脅我?”他的手指骨節發出刺耳的聲音。
“隨你怎麼想,但結果不會改變。”一旦做了她就有把握,對自己有把握,天下之大能信的只有自己。
凝視雲淡風清卻又堅定的她,湛儇邃先退一步。這一生他很少讓步。端起碗,他皺着眉,張嘴,仰首,一口氣喝盡整碗黑乎乎的藥汁。但在藥盡後,喝藥人的眉卻舒展開了。
“甜的?”他把碗翻轉示意喝完,有些意外地問熬藥的人。歷來藥都是苦的。是人,都怕生病,都怕藥苦。香殘清楚這一點,所以在藥汁裏放了好些糖。
她微微一笑道:“我熬的藥是甜的。”
“我應該早想到這一點。”方才仍一副有火無處發的人此刻也笑了,“這回你還要離開我嗎?”
“也許不會。”
“也許?”他的眉又皺在一起,而接下去無端的話不僅煞風景,更令他有瞬間的窒息。
“對。因為死亡會我離開你。”是的,也許死亡會把她從他身邊帶離。這無疑是事實,他的心頭上突然間壓上一塊大石。死亡…一個他湛儇邃再如何兇殘也無法與之對抗的無形巨敵…
他望着活生生站在面前的香殘,頭一次心中為她的安然祈禱。他從不祈禱,因為他信的是自己。可乏力迴天的事他見得多了,多到從不在乎。如今卻不同以往,有了香殘,只有她——他容忍不了她的消逝。
“我回屋休息了。”她見他臉不好,決定不再打擾。
“等等。”情急之中他將她摟入懷,被喚住的人略微訝異地仰視他。
“陪我,今夜陪我…可以嗎?”摟着她,他才能安心。
她不解他眼裏的憂鬱,這種情緒並不屬於嗜血魔王般的他,但香殘遲疑地點了點頭。
“真的可以嗎?”這回輪到他遲疑了,會是真的嗎?有人願意陪伴他,不是因為恐懼而留在他身邊。
她再一次點頭確定,比先前少了份猶豫,多了份肯定。
他的大掌又蓋住她的臉,隔着手指縫他們凝視彼此皆令世人到驚懼的臉,都想從對方的臉上看出其心裏想説而未説出口的話。
他的手掌沿着她的臉、脖子、肩膀遊移至她的,他將她環在自己的口,而取代方才手掌位置的是他呵着熱氣的。
香殘下意識地想退縮,這讓她想起院中yin客調戲女們的情景。
“不準逃…”他讀出她眼中竭力掩飾的怯意,以微帶命令的口氣道。隨即他的貼上了她劇烈顫抖的。
“以後不準抖得這麼厲害。”只是輕啄一下,他便放開她,但手指仍在她留有他的味道的上摩挲。
她的臉開始紅了,眼睛不知往哪裏看,驚慌之下惟有孩子氣地用手捂住他藏有濃郁笑意與柔情的眼眸。
湛儇邃抓住那雙不算細膩的手放在屑邊又是輕輕一吻。
她的手冰冷,不過片刻後不但開始暖了起來,而且與她的臉一般紅透了。
“為什麼?為什麼…”她彆扭地轉過頭,喃喃地問着問不出口的問題。
“不准問為什麼,也不準逃。”他只給她這個答案,其實他想説更多的,可臨出口只有一句透着他特有陰冷霸氣的話。
她沒有再逃,也沒有再問什麼,都是多餘的。她知道從此以後她的命運就到湛儇邃手裏,不管他對她如何,她都不會抗拒,他是她再次選擇的命運,永不能悔改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