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八章馬超入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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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慢慢降臨，不過，今似乎比往要早些，夜亦是比以往還要黑沉些。

在長安城外，一隊隊兵馬奔馳呼嘯而出，全身披掛的馬超臉上掛着有成竹的笑意，像極了一位長勝將軍。

"呂布，今夜我讓你這無能的天下第一猛將，損命於此地！"馬超在心中冷然狂吼一句，目光剎地便得陰寒恐怖。

而在馬超身後的無論是將領還是兵士，皆是得意洋洋，好似他們待會要去廝殺的不是當世強軍，而是一羣羔羊。

馬超與其一眾兵馬，好似迫不及待地要廝殺，進軍的速度越來越快，由於呂布在馬超主動進攻下，連連敗陣，已將大營撤出了數十里，待馬超領軍趕至時，夜已深。

遠方的營寨，一片死寂，好似發着陣陣寒氣，馬超神一凝，作勢便要令軍士衝鋒，這時在馬超身側的龐德卻是勸道:"少主，要不要先派人去打探，再行進軍？"

"哼！那呂布早被我等殺得膽寒，何須多做顧慮，若是被巡邏的呂兵發現，打草驚蛇，逃了那呂布，那我等豈不是煞費功夫！"

"可是，少主。"

"夠了！廢話少説，今夜正是一舉殲滅呂布這支兵馬的大好時機，各部眾聽令，隨我廝殺！"馬超一夾馬腹，好似一支飛馳的箭矢般，便是衝了出去，在他身後的三萬餘兵馬，齊齊高舉兵器，振臂高喝，好似一頭頭兇虎惡狼，緊跟在馬超身後奔馳。

馬超策馬呼嘯衝入呂布營寨後，凝聲大喝道:"呂布安在？你家馬爺爺來取你命！"馬超的暴喝聲在營寨上空，不斷迴盪，不過令人驚異的是，這營寨內毫無反應，一個兵卒的影子都看不見。

馬超火熱的心猛地一揪，忽地大驚，臉霎時變得極為蒼白，而緊隨其後的兵士，各個臉生兇相，緊捉兵器，做好隨時廝殺的準備。

只是，這寬敞的營寨內，除了自家人馬外，一個鬼影都見不到，須臾間，在營寨周圍草叢中，響起一陣陣密集的嘈雜聲。

隨後一道道火光出現在四面八方，頓時黑沉沉的夜，被照得亮如白晝。

"！"賈詡面冰寒，隨着他一手赫然而落，頓時萬燃燒的火箭沖天而起，很快便迅疾墜落入營寨之內。

無數箭破虛空聲暴起，數萬涼州兵望着漫天的火光，個個皆是驚得臉劇變。

"咻咻咻~！"下一刻，數之不盡的火箭，剎地將涼州兵的視線遮蓋，不知多少涼州兵被火箭中，渾身冒起火光，一邊慘烈地呼叫，一邊慌亂地四處衝撞。

同時間，火箭亦打在營寨內的帳篷，欄杆，還有賈詡令人先前準備的稻草堆上，火勢熊熊而起，烈焰滔天。

賈詡手勢不斷下落，四下萬餘呂兵玩命地撥動弓弦，火箭不止，亂飛在虛空，隨着越來越多的火箭墜落，整個營寨火焰張天，涼州兵一陣大亂，互相推擠，逃避着火的同袍。

就在這時，數十火箭，朝馬超圍而來，馬超止住驚愕，連刺數槍，將火箭打落後，急忙連聲喝道:"撤，快撤！"馬超扭轉馬首，就想逃去，只是周圍一片大亂，四處都有火勢，周邊的兵馬皆是被那漫天的火箭，得胡亂衝撞。

馬超一時間本無法衝出營寨，而四下的涼州兵聽到馬超喊出撤退，頓時好似瘋了般往營寨門口衝去。

不過，涼州兵馬實在太多，又加上週邊到處都是燃燒的火焰，能夠給予他們逃離的空間實在太小。

不過這些人為了逃命，又有什麼事做不出來，後面的人馬狂推前面的人馬，前面的人馬沒想到自己的同袍竟會下此狠手。

他們使命地要躲開來襲箭雨，卻又被同袍不斷推入火坑，馬超前方軍兵，反被自家後方兵馬衝得大亂，進退不得，整個涼州兵皆好似陷入一個死局。

此時，在場中密佈的都是喝罵聲，慘叫聲，箭破空之聲，火焰燃燒聲，僅僅在數十個呼間，涼州兵的傷亡便超過千人。

而其中有一大半的死者，是被往昔的同袍害了命，他們或是被推倒在地，被人生生踩死，或是被人推向一邊的燃燒的火勢，被火燒死。

對此等慘烈的景象，賈詡卻絲毫未見變，他目光平淡讓人覺得悚然，手仍舊不斷地揮落，一萬多兵士齊齊亂，好似要將這把人大火，燒得更加旺盛！

火海滔滔，越來越多的涼州兵死在火海之中，馬超覺自己宛如身處一個大火爐中，四面都是人的火焰。

"滾開，快滾開啊！"或許是生命遭到威脅，而令馬超失去了理智，只見馬超忽然面目變得極為猙獰恐怖，宛如惡鬼一般，舉起錦獅銀槍，殺向前頭擋住他的士卒。

幾個士卒料之不及，被馬超連槍搠死，馬超一衝而過，踏着己軍的屍體前進，眼見前方又有人擋，森冷的錦獅銀槍又是抬起。

在前面的士卒留意到後方的慘叫，見到殺人者竟是他們的少主，雖是氣憤萬分，卻不敢反抗，連忙讓出一條道來，讓馬超通過。

馬超狀若瘋狂，那本就因破相而頗顯猙獰的面目，被火光中照得尤為恐怖，一路策馬直奔，若有人擋，立刻抬槍就殺。

待馬超衝出營寨時，發覺周邊隨他逃出來的僅有兩萬餘人馬，剩餘的還在火海之中拼命地掙扎。

這些兵馬可是他馬家在涼州立足的本，馬超眼見有近萬兵馬仍是生死未卜，氣得雙眼赤紅，長安時下兵力空虛，損了這麼多兵馬，絕不能再失長安！

"撤！撤回長安！"此刻馬超心中唯有一個念頭，就是保存這些兵力，守住長安！

馬超奪路而走，領着兩萬餘殘兵疾奔向長安的方向，而在其身後，還有近萬兵士仍在那燃燒着熊熊火焰的營寨之內。

賈詡好似有意放過馬超，待馬超領那兩萬餘殘兵逃出不遠，便令兩支兵馬守住營寨大門，他自領一軍守在前門。

數十個從火海中逃出的涼州兵，見門前忽然人頭湧動，一身穿軟甲，身披黑麒麟戰袍的中年文士，領軍擋在前路，頓時嚇得大驚失，個個皆是一臉絕望。

"我乃西涼賈文和，現為鎮北大將軍麾下隨軍軍師，你等若不想死，速速放下兵器投降，降者不殺！"幾乎在一瞬間，這數十個早被嚇破戰膽的涼州兵，聽到‘西涼’二字，便似看到黎明曙光一般，當即紛紛放下了兵器，跪倒在地，口中大喊求饒。

賈詡令兵士將其驅趕到一邊，隨後幾波衝出火海的涼州兵，如法炮製，無一列外皆被賈詡勸降。

直至最後一波涼州兵逃出，被賈詡所領兵馬殺擋停住，後來再將其降服後，烈焰騰騰的營寨中，再無發出悲鳴，痛吼之聲。

賈詡迅速地令兵士清點人數，他收得了大概八千殘兵，也就説，在這場大火海里，足足噬了五六千條生命。

另一邊，馬超領着兩萬餘殘兵逃至黃土坡，猝然間，馬超勒住馬匹，轉頭急急望去，見後方無呂兵追殺，心中的急躁，忐忑便是消去大半，又看了看周邊地形，頓地眉頭皺起，一絲不祥的預隨之而來。

"令明，這裏是何處？"因為黑夜的關係，馬超並無發現四周的異樣，在其身後的龐德聽馬超問起，迅速地環視了周邊一帶，龐德越看越覺得這地形悉，心中似乎已有答案。

不過還是滾鞍下馬，在地上抓了一把泥土，湊到自己的眼前，細細觀之，然後大喝道。

"少主，此處地形起伏，泥土金黃，必定是黃土坡！"

"黃土坡！快撤！這裏很可能有賈詡設下的埋伏！"馬超一聽黃土坡三字，頓時覺得地面升起了無數的寒氣，他喊聲剛落，只聽得在周邊高坡響起了無數的兵甲震動聲，隨即便是一弓弦拉動的脆響。

這些響動，如同惡鬼的呼喚，嚇得馬超還有其一眾兵士個個當場臉煞白。

"馬超！我領我家軍師之令，在此等候許久，將士們，給我狠狠地！"何靖在某處高坡，錚錚高喝。

隨着何靖大刀驟地一落，頓時在四處高坡的八千弓弩手齊齊箭，無數箭破虛空聲，密集地在四面八方響起。

這些箭矢或高或低，或遠或近地蜂擁來，因為夜的關係，馬超的兵馬本無法看清來的箭矢，唯有靠聲音判辨，或是待箭矢快要近時才能看清一些。

霎時間，一道道箭破兵甲聲，中箭慘叫聲，慌亂驚悚地亂叫聲，猶如鬼哭狼嚎般響不絕耳，馬超的兵馬被得亂成了一鍋粥！

"撤！快撤出黃土坡！"馬超瘋狂地揮舞着錦獅銀槍，在這黑夜之下，四面八方來的詭異箭矢，實在令人防不勝防，就在馬超連連擊打不知多少箭矢時。

忽然，馬超聽得身後傳來四五支箭矢來的破空之聲，待馬超想要去擋時，左右兩邊又是傳來四五箭矢的響聲。

馬超急打落來自後方的箭矢，再想去顧左右兩邊時，那些箭矢已是來，馬超隱隱地看到一絲影子，連連避開四箭，但就在他剛剛避過時。

第五箭的箭頭倏然擦肩而過，馬超吃痛，狂吼了一聲，一槍輕刺馬匹部，坐下馬匹頓時陷入暴走狀態，淒厲嘶鳴一聲，飛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