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只是極短的一段時間,樊銀江、蔡極等一干人,已把亂陣中最厲害的關萬里等幾個厲害角消滅,剩下的一些人自是不在話下。轉瞬之間,這裏又趨於安靜。除了十數丈以外湖水翻打着岸邊礁石的嘩嘩聲響外,再也聽不見任何的聲音。
四十條人命就這麼無聲無息地葬送了。
站立在大船上,注目眺看的“黃面太歲”花二郎,忽然嘆息了一聲,向着身邊的手下“緊背低頭”莫三畏苦笑了一下,搖搖頭。
“緊背低頭”莫三畏不明其意地聳了一下,翻着眼皮子道:“當家的,這是怎麼回事,老半天,連一點聲音都沒有?”
“情形不妙,”花二郎皺眉道:“甘姑娘關照説,要我們看情形予以接應,這麼看來,李大麻子他們一定凶多吉少!”
“血蚱蜢”孔翔在一旁大罵道:“媽的,李大麻子是怎麼一回事?這麼多人下去了,怎麼連一點聲音都沒有?”花二郎冷冷地道:“只有兩個可能,一:他們沒有遵照甘姑娘的指示,一定是直入而下,直到現在還沒有與敵人遭遇。”孔翔怔了一下:“第二呢?”
“第二個可就不妙了,”花二郎深邃的目光,注視向白翻湧而起的岸邊:“你們可曾注意到岸上有些什麼?”孔翔與莫三畏辨認着道:“黑乎乎的一片,到底是些什麼,看不清楚!”花二郎“哼”了一聲道:“我猜想那是一片石筍林子,果真要是我的猜測不錯,李大麻子一干人,很可能已進了石林。”微微一頓,他遂即又道:“如果他們真的輕敵到如此地步,只要一進石林,必然中伏無疑。”説到這裏,悵然地發出一聲嘆息:“果真那樣,他們勢將會死無葬身之地了!”
“緊背低頭”莫三畏搖搖頭道:“我看不至於吧,李大麻子這麼多人,豈會死得一個不剩,再説我們在這裏已經看了老半天了,怎麼一點痕跡都沒有看出來?”花二郎冷冷笑了一聲:“我想是凶多吉少,你給我拿弓,準備一支火箭來。”弓箭備好,松枝蘸油的箭頭,滋滋地燃燒着,火光甚強,花二郎張弓拉為滿月,“颼”的一箭出去。這一箭程極遠,出手數十丈,直越湖岸,劃出了一道弧形的火花,將那一片地方照得十分清楚。形象的顯現,果然證明了花二郎的看法,對方岸上那片黑乎乎的地形,正是一片佔地裏許方圓的石林。
看到這裏,花二郎由不住嘆了一口氣,沮喪地道:“果然不錯,李桐這夥子人完了!”話聲才到這裏,只見一艘小小快舟乘風破而至,不等兩船接近,船上的人迫不及待,陡地騰身而起,捷飛如鳥般地已落身在花二郎立處座舟之上。
來人一身紅衣,頭戴同風帽,正是甘十九妹手下那個跟班兒阮行!
雙方見面之下,阮行揮動手上一面三角令旗道:“姑娘有令,花兄請速速召集李當家的一行轉回聽令!”
“太晚了。”花二郎冷冷笑着道:“李桐跟他的人已經上去了,看樣子,他顯然沒有遵照姑娘的囑咐,很可能已經死了!”阮行呆了一下,恨恨地道:“姑娘果然沒有猜錯…唉…這也是他們命該如此。”
“啊,”阮行像是忽然想起:“我家姑娘有事囑咐,請花兄速去一趟。”花二郎點頭道:“我也正有請示之意,這就去吧!”※※※卻見白湧處,甘十九妹那艘輕快畫舫已來到眼前。甘十九妹面覆輕紗,俏立船首,湖風揚動着她長長的秀髮,卻也把一襲綢質長衣緊緊地裹在她體之上。原本麗質天生,怎恁得湖風添姿!湖光夜之下,頓現無比清豔,儼如出水芙蓉,又似凌波仙子,使人在一經觸目之下,頓時為她的清麗深深住!
花二郎如其説是震懾於她的玄妙武功威勢,倒毋寧説醉心於她的曼妙芳菲!
每一次當他眼睛接觸到對方朦朧的面影與輕盈的體態時,都會情不由己地在他內心形成一種情的動,從而心生傾慕。就是這種情緒的支使,使得他這位一向自負極高的黑道魁首,心甘情願地以供驅使。這是一種微妙的心理作祟,除了他本人以外,局外人自是難以體會,而當事者卻是奉行甚篤,絕對虔誠!
眼前,當“黃面太歲”花二郎乍然目睹着甘十九妹的出現,真有驚為天人的那種受!
就在心神恍惚之間,畫舫上的甘十九妹卻又翩若驚鴻地騰起了身子!
眼前,在數百雙眼睛注視之下,卻只見她美妙的身子活似一隻凌波的海鷗,極其輕巧地竄了起來,卻向碧波濯之間落下去。所有人目睹及此,都不住嚇了一跳,但這番吃驚顯系多餘。眼看着她輕巧美妙的身子直墜波心的一剎,彷彿足尖在水面上點了一點,雙臂微振,隨即再次騰身而起。
花二郎只覺得面前人影一閃,對方甘十九妹卻如玉樹臨風般地站在了面前。
這等輕功,這般的施展法兒,真正當得上驚人之極!
“黃面太歲”花二郎恍然一驚之下,由不住打心眼兒裏佩服。大船上各人眼看着甘十九妹一身不可思議的輕功,全都驚駭得呆住了。尤其是花二郎,更不自無限敬服之中滋生出一腔傾慕。一時只管直直地看着對方發愕,竟然忘記了上前見禮。
阮行在一旁看得好笑,輕咳一聲道:“花當家的,我家姑娘來了,還不上前見過。”一言提醒之下,花二郎這才驚覺,慌不迭上前一步,躬身抱拳道:“參見姑娘。”甘十九妹輕嘆一聲道:“我們上了人家的當了!”花二郎一驚道:“姑娘指的是…”甘十九妹冷冷一笑,説道:“李桐他們那一夥子人,期功過甚,他們這一去,只怕是回不來了。”花二郎道:“屬下也正在想這件事,李桐他們此一去確實凶多吉少,方才屬下特地放出一支火箭,發覺李桐登岸之處有大片石林,敵人如果在石林之內埋伏有人,只怕李當家的這一行,可就着了對方的道兒!”
“你説的不錯,”甘十九妹道:“可恨的李桐,竟然膽敢不聽我的囑咐,他要是依我之言,早早退回來,又豈會…”説到這裏,氣得嘆了口氣。就在這一剎,忽見對方陣營之內,驀地升起了一盞紅燈。
甘十九妹一驚道:“不好,快退!”一言未畢,只聽得鑼聲一響,猝然飛來了一片箭雨。大船上立刻有多人着箭,頃刻亂成一團。鑼聲再起,一時間,箭矢如雨,燈光着處,各人才發現沿着對方陣營,四面岸邊,那些崢嶸的亂石之間,竟然早已埋伏了許多箭手。部分箭手,竟然涉水及,弓弦響處,箭如飛蝗。黑暗之中,大船上多人不及防守,一連許多人中箭哀呼,等到各船緊急向後撤退了一段距離,已是受創不輕!
甘十九妹眼看如此,氣得柳眉倒豎,杏眼圓睜,卻是一言不發。
這一場出乎意料的箭陣,使得甘十九妹一方吃了大虧!一切平定下來,各方檢查傷亡報告,由那個紅衣跟班兒阮行整理之後,送來畫舫。
畫舫上,除了甘十九妹之外,花二郎及幾個具有領導威望的人物都在。揭開了紗簾進門之後,阮行可提着三分小心。他侍候這位姑娘甚久,早已摸清楚了對方的脾氣。情知她越是沉默不言,越是心情不悦,自不願在這個情形之下,碰她的釘子。是以進門之後,阮行垂手低頭,一言不發地侍立一角,卻是一句話也不説。
甘十九妹守在燈下,獨自個地生了半天悶氣,一偏頭才似發現了阮行在側。
“你是怎麼回事?我要你打聽的結果怎麼樣了?”
“是,姑娘!”承她見問,阮行這才敢據實以報。只見他慢的由袖子裏拿出了個紙卷兒,念道:“據船上統計,共有四十九個中箭,重傷斃命的有二十人,其他輕重傷不等,另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