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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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天球遂即前進兩步,緊隨在左明月身邊。這人身長七尺,一頭散發披散臉上,生得梟首鵠面,看上去簡直形同厲鬼模樣,凡是銀心殿裏的人,俱都知道此人一身武功確是了得,非但有一身傑出輕功,甚至於更於水功,昔追隨老堡主樊鍾秀,最得樊氏喜愛,傳授了許多獨門功夫給他。由於老堡主樊氏的推重,是以才蒙其子樊銀江的重用。
“飛羽隊”事實上也就是負責銀心殿安危的一支衞武力,飛羽隊長這個職位,自然也就非比尋常了。
“飛星”蔡極目光一直注視着來船,很不耐煩地道:“屬下之意,不如乘一船過去,看看究竟,對方到底是在什麼玄虛?”左先生搖搖頭道:“那麼一來,蔡香主只怕是包子打狗,有去無回了!”樊銀江心中一動道:“烏天球於水功,大叔看看是否可以派上用場?”左明月眼睛一掃烏天球,點頭道:“這倒可以一試!”
“月神弓”烏天球聽之,頓時褪下那一襲白外衣,現出了裏面的一身油綢子緊身衣靠,外面加上一隻雕弓,一槽羽箭,越顯得矯健十分。
左明月眼睛看向來船,卻關照烏天球道:“烏隊長,你要小心了,我要你去看清敵人的形勢,最重要的是這十艘大船是聽令何人?發號施令的主船是哪一隻,看清了這些,即速轉回,最好不要驚動敵人!”烏天球躬身道:“謹遵先生嚴令!”説罷將原先發號的令旗,雙手轉給“飛星”蔡極道:“如有意外,請香主暫替卑職施令。”
“飛星”蔡極方自由他手上接過那面令旗,“月神弓”烏天球,已騰空而起,在空中側着劃了一個半圓圈子,“哧”的一聲頭下腳上地已投身入水,水面上甚至於不曾冒起一些兒水花,只炸開了一條紋路,遂即將他全身沒。
看着他湛的水,左明月由不住點頭讚許了一聲,遂即作了個手勢,各人都向後面退到暗處站好。
“月神弓”烏天球再次出水面的時候,已在來船船前咫尺之間。
這個人端的是好水,一發覺雙方距離太近,緊接着右手後翻,一個輕快的側栽勢子,水波不高,第二次把身子又沉了下去。
再一次出來的時候,他已繞向了最右翼來船的側面,僅僅出了上額與兩隻眼睛,卻已把敵人船陣瞧了個清楚。這一看之下,令他吃驚不小,卻也被他看出了一些端倪。原來這十艘大船的正前方,都遮掩着一襲純黑的布幔,怪不得正面看上去一無所見。
敵人船覆黑幔,利用黑夜行船,顯然是別有用心,烏天球實在是想不透對方的是什麼玄虛,當下向側面翻了個身兒,水波不興地泅出了尋丈以外,來到了最邊上一艘大船的船舷左側方。
雙方距離不足兩丈,烏天球行動至為輕微,再加上這區域在銀心殿燈光照的範圍之外,是以不曾為對方船上人發現,而他卻就近把船上人看了個仔細。原來敵人的船舶,每兩艘並在一起,當中似乎連繫着鎖鏈。每一艘船都黑壓壓地站滿了人,顯然個個都嚴陣以待,一個個刀出鞘,劍在乎。烏天球雖然看不出船上到底有多少人,但是偶爾閃晃的兵刃寒光,卻使他膽戰心驚。以此而忖,如果一條船以三十人為準,那麼十條船上當載有三百之眾,這是一個驚人數目,甚至於超過了銀心殿現有的人數。
“月神弓”烏天球看在眼裏,焉得不驚心動魄?
悄悄地在水裏紮了個猛子,把身子又偎近了一些,等到浮出來時,已到了第一艘大船的船頭邊側。
忽然被他發現了一件事。
這一艘大船的船頭上,蹲着一個身着黑衣的人,手裏拿着一面黑的三角旗幟,正在比劃着什麼。
烏天球心裏正自奇怪,無意間卻發覺到由這人手上閃出了一點星光。緊接着鄰船上也有了同樣的反應。原來每一艘船的船頭上都守立着一個黑衣人,每人手裏都拿着一面用以彼此聯絡的三角號旗和一面鏡子,藉着船頭現有的燈光,使鏡光倒,一晃即覆,藉以引起彼此注意。這種聯絡的方式,顯然高明,確係得自高明傳授。
“月神弓”烏天球在水裏看了一陣,心裏雖知他們是利用鏡光在互通消息,只是到底通些什麼消息,他卻是不知道,傳向何人,他更未能看清楚。他的子太急了一點,如果他夠沉着仔細,只需要再過一些時候,是可看出一些眉目的。原來這些鏡光經過一番互相傳遞之後,即由當中大船的一個人,綜合所得加以整理,遂即利用特殊的燈光照向後方水面。那裏所隱匿的一艘小船,顯然才是負責指揮全體船隊的中樞命脈所在。這一切由於配合得極為巧妙,那一艘隱藏在後方,負責指揮全局的小船,更是不着絲毫痕跡,設非極為細心之人,決計不會看出。
烏天球看了一刻,確實也看不出什麼名堂來。他也有他的餿主意,心裏想:我只將這幾個傳遞消息的傢伙給死,教他們不能傳遞消息,不就結了嗎?
直子人都是犯同樣的一個病,想到就做。
烏天球一經着念,頓時覺得有理,當下不假思索地由身上取下了竹胎月神弓,一面踩着水,將整個上身出水面,一面出白羽長箭。他的箭術確是高明之極,本無須瞄準,向着船上的那個人舉弓搭箭,弓弦一響,箭如星而出。
蹲在船頭的這個人,活該命喪於此,怎麼也沒有想到水裏竟然會埋伏的有敵人。這一箭真有百步穿楊的準頭,那人手持銅鏡,才向鄰船揚了一揚,這一箭不偏不倚地正好在了他的咽喉部位。這個人一聲都沒有來得及出,登時一頭扎倒船板上動彈不得,手上的一面銅鏡,“當”一聲滾落下來。烏天球一箭秦效,頓時迅速沉入水中,在水裏雙足端水,其快如箭,哪消一刻又已來到了第二艘船邊。
這一艘船,同前一艘一般,也蹲着一個人,想是久久不見鄰船發來消息,心中不明,一面頻頻揚動手上銅鏡,一面伸長了脖子向鄰船張望不己。
就在這個時候,烏天球出了他的第二支箭。
弓弦響處,同前一箭一般,正中這人咽喉之上,這個人嘴裏“喔”地怪叫了一聲,腳下一連幾個踉蹌,“嘭”一聲摔倒在船板上。頓時這條大船上一陣騷亂。兩名大漢嘴裏怪叫着,直向這人身邊跑過去。緊接着弓弦二響,又飛來了兩支白羽鵰翎,二漢子一中腦門,一中肩窩,相繼倒了下去。
一片人聲喧譁裏,整艘大船都驚動了。
“月神弓”烏天球再調白羽,未經出,一道燈光,匹練也似地已照在他身上。
鄰船上有人大聲呼叫道:“在這裏,快他。”人者反被人,弓弦響處七八支箭彎,齊向水中去,烏大球反身踹水,身子一個倒穿,扎出了尋丈以外!忽然小腿肚子上一陣刺痛,卻吃一支彎箭了個透穿。
總算他一身水無人能及,一個猛子紮下之後,再浮起來,早已是十數丈外。
在眾聲怒嘯,無數道的燈光照之下,烏天球已泅水來到礦岸邊,即有人趕忙上前將他接應出水,攙扶着他一徑來到了樊銀江與左先生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