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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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老夫人這番超乎常情的行為,不啻使得甘十九妹大為驚異,當時不假思索地身軀微搖,己閃身縱人草堂之內!一股濃煙直撲向她的面頰,火舌更像是張開多爪的章魚,向着她身邊蔓延過來。
對於像甘十九妹這等身負奇功異術的人,這番火勢,也不令她大力驚心。
首先,她閉住了氣息,使得驟撲面頰的濃煙不得進入,繼而默運玄功,將護身潛力急速地向外擴張着,頓時,撲向她身側四周的火舌,遂即被得向後倒捲過去。
吳老夫人衣衫上已沾染了數點火星,開始燃燒!當她目睹着甘十九妹這番作為之後,亦不心生欽佩,發出了桀桀的一陣子笑聲。
“丫頭!”她嘶啞着聲音道:“莫怪你能猖狂一時,果然有可恃之處…”甘十九妹秀眉一剔道:“吳嫗,你是在鬧什麼鬼玄虛?莫非想引火自焚?這又何苦?”
“哼!”吳老夫人道:“你知道什麼?”甘十九妹道:“姓依的呢?現在出他來,你還有活命的機會。
“哼哼:誰希罕你的憐憫!”吳老夫人無視於衣衫上火起,冷冷地道:“我老婆子若非是困於眼前的病勢,你這丫頭又豈能是我的敵手?”甘十九妹心念着“依劍平”這一個人,無心與她鬥口,正待反身退出,吳老夫人忽然道:“你來晚了一步!”甘十九妹回過身來道:“怎麼?”
“因為依劍平已經走了!”吳老夫人冷冷地道:“你如果早來一天還能碰見他…現在你再想找到他可能勢比登天!”甘十九妹道:“你説的是真的?”
“事到如今,我又何必騙你!”吳老夫人冷笑道:“我不妨再告訴你,他如今已盡得老身真傳,甚至於由於某些原因,來他的造詣,更不知要高過我…多少,你和你那個老鬼師父的報應,可是到了。”
“哼!”甘十九妹冷笑道:“憑你?連你自己還不是我的對手,又能調教出什麼了不起的弟子?”
“你要是那麼認為,可就大錯特錯了!”吳老夫人心存必死,反倒獲得了心靈上的平靜,聆聽之下,她哼一聲道:“你知道什麼…丫頭,你且看來!”一面説,吳老夫人的目光遂即向四壁間掃視過去。甘十九妹先時不明白她言中之意,見狀遂即跟着她的眸子,向着壁上看去。一看之下,頓時令她吃了一驚,這才發覺到在一片濃煙烈火之後,也就是原有的牆面上,竟然繪製着一幅幅的怪異圖畫!
各式各類的奇怪圖畫,充斥着滿滿四壁!
起先,甘十九妹只是心裏驚異而已,哪裏知道,她正是像尹劍平一般,那種深具“靈智”智力之人。是以當她目光在那些圖畫上一經逗留之下,頓時就覺到一股莫名的強大無形壓力,霍然將她身形牢罩住。這種奇怪怪異的覺,正與當尹劍平初入草堂時的覺一般無二,甚至於較尹劍平前此的覺更要凌厲而肅殺!
須知當尹劍平只不過是受困於四壁間一百二十八張圖譜的凌厲殺機,而今甘十九妹卻更須面對着足以焚石的烈火焚身,兩者合一,匯合出無形攻勢,簡直是無以倫比。甘十九妹登時嬌軀一陣顫抖,忽然間像是為一幢無形的罩子罩住,哪裏能移動分毫。只不過極短的一剎,她已花容變,全身汗下,嬌軀上下連連晃搖不已!
吳老夫人目睹及此,啞聲笑道:“丫頭,你可看見了?老實告訴你吧,這壁間一百二十八幅圖畫,乃是老身畢生靈所創作的奇異招法,其中更有很多是專為對付你們‘丹鳳軒’的特有招法和功力!這也就是你為什麼會到特別痛苦的原因!”甘十九妹登時心裏明白過來,自然大吃一驚,由於事發突然,再者那些功譜的凌厲,摻合着的無形殺機,更是驚心動魄,猝然加來,真有排山倒海之勢,以甘十九妹那等功力,竟然不得妄自移動寸步。一種莫名的恐懼之,剎時間侵襲着她,原是極具自持冷靜的那顆心,也就情不自地活蹦亂跳起來。
吳老夫人目睹及此,由不住極為得意地怪笑起來。一片火花,起自她躍坐的身下,使得她本身已受困於烈火之中。吳老夫人卻並不現出絲毫張惶,其實她早已抱定必死之心,而此番能夠運用機智把甘十九妹圍困在眼前火勢之下,她顯然得意極了,當然利用此一刻良機與對方講斤論兩,可就稱得上正是時候。
“甘明珠!”吳老夫人打量着她道:“眼前你已被我威力無匹的暗藏殺機所鎮壓住!憑你靈智慧,也許不難化解身,但是…只怕那時你將同我一樣,勢將早已葬身火窟!你上當了!”甘十九妹心頭一震,由於這突如其來的殺機,來得過於厲害,使她心智分神,運出體外以抗拒火勢的功力自是相形見弱,四面湧至的火焰,幾乎已延至足下。甘十九妹一雙眼神,只為四壁間那些奇形怪狀的圖形所緊緊住,卻似不能兼顧其他方面。
吳老夫人雖在火勢蔓延之中,卻不曾絲毫亂了情緒。
她獰聲道:“丫頭,你如果答應永不傷害我子,我即可指引你一條明路,立刻退出火場…你可答應?”談話之間,整個草堂內已蔓起了大片火勢,水火無情,任何人當此情況也鮮能自持。甘十九妹雖説是心具極智,絕頂聰明之人,只是在此命俄頃,彈指攸關的一剎,也不由得不為之驚心。
吳老夫人啞聲嘶道:“怎麼講?你當真想死嗎?”甘十九妹只得點點頭道:“好吧!我答應你就是。”吳老夫人乾笑了一聲道:“好!我們一言為定,丫頭,你是嚇昏了頭,只移開你的一雙眼睛就行了。”話聲方歇,一股烈焰,已把吳老夫人整個噬了,大股的火焰在她身上燃燒着,轉眼之間已把她燒成了一具枯朽,遂即倒斃當場。甘十九妹諦聽之下,方自依言把一雙眸子移開,大片火焰已把四壁全部噬,畫面俱失,由此而滋生的無形壓力自然也就為之解除。
頃刻之間,草堂已為大火全部蔓及。
此刻不走,更待何時?
再也不容她有第二個念頭滋生,遂即閃身向草堂外面縱出。等她身子閃出草堂之外,再回過頭來打量這所草堂,不驚嚇得面大變,只見一股沖天烈焰直衝霄漢,整個草堂已是火海一片,能夠全身退出,當真説得上是不可思議的異數。現場響起了一陣劈拍之聲,此時微有東風,風助火勢,更成無邊火海,無數火星飛濺向正中草舍,使得原本無恙的整幢舍房,亦為之同時火起。
甘十九妹甚懊喪地嘆了口氣,嬌軀一閃,已來到呆立原地的吳慶面前。
火光熊熊,映照着吳慶的臉,顯得一片通紅。他面對草堂敞開着的大門,是以草堂內所發生的一切,以及母親的引火自焚,他都看得極為清楚,嘴裏雖不能言,心裏卻是十分清楚,兩行淚水情不自地奪眶而出.點點滴滴直由兩腮滑落在地。
甘十九妹目注着他,説道:“方才情形,你已看見,你母親是自己引火而死,並非是我殺死!”吳慶臉上除了悲傷外,並沒有什麼表情。
甘十九妹道:“你母親既然身死,你我之間己無所謂什麼仇恨,我可以不殺你,但不知你是不是還記恨着我?”吳慶聆聽之下,情不自地翻起眸子向她看去!他雖然不能移動身軀和雙足,但是那眸子卻能傳神,就在他靈活的目神傳視裏,甘十九妹看不出他對自己的深切仇恨,只是傷心而已!
於是她不再擔心,舉手一拍,已把先時封鎖在他身上的路解開。吳慶身子一晃,踉蹌跌出了幾步。他站定之後,看了甘十九妹一眼,似乎含有無限悲憤,只是卻説不上“切齒痛恨”接着他遂即低下頭,痛哭出聲。
甘十九妹靜靜地看着他,等到他悲痛的情緒稍稍抑制住之後,才上前去:“我想你一定非常的懷恨我,當然這也難免。”吳慶凌厲的目神,忽然盯視向她,作了一個憤怒膺的樣子,卻是説不出話來。
“哼!”甘十九妹道:“我當然無法阻止你的懷恨,這也是人之常情,如果你能明白,我對你已經破格留情的,你就不應該再做出傻事來。”吳慶恨聲道:“你的臉美若仙女;可是你的心卻是毒若蛇蠍,我真恨不能親手…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