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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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南溪冷冷地由鼻子裏哼了一聲!
“怎麼,冼老頭,你莫非不以為然葉她冷冷地道:“當年我師父,如果不為你花言巧語所騙,又何至會為你所陷害,落得了那樣的下場?”段南溪冷笑道:“這話應該由老夫來説才對。”
“你説!”
“如果當年老夫也如同姑娘今這般狠心!”段南溪寒着聲音道:“那麼在鳳凰山火焚地道時,也就不會網開一面,將地道一端打開,聽從令師逃,而種下了今本門滅門的禍害了…”甘十九妹嬌軀顫抖了一下:“冼冰,虧你還説得出口?這件事你是做錯了,錯在你的行為三心二意,你可知道,我師父恨惡的原因嗎?”段南溪沉聲道:“老夫願聞其詳!”甘十九妹臉上猝然升起了一片寒霜:“那我就告訴你,四十年來,我師父所以恨恨不忘的,就是你不該在那個時候打開地道,救她出來。”段南溪想到了冼冰死前的追敍,頓時明白,遂即嘆息道:“姑娘所指的,乃是令師當年的花容月貌?”甘十九妹冷冷一哂,説道:“你明白就好了!”説到這裏面一沉道:“阮行聽令!”紅衣人阮行橫身而前道:“姑娘有什麼指示?”甘十九妹道:“快進去替我取下冼老頭的人頭,不得有誤!”阮行高應一聲道:“遵命。”
“且慢!”段南溪忽然口出聲:“甘家賢契,你以為打發一個奴才,就能取下老夫這顆六魁陽首?你也大小看老夫了!”紅衣人阮行“吃吃”笑道:“冼老兒!你死在眼前,尚敢這麼猖狂?我馬上就要你知道厲害!”説完一橫手中竹杖,正待向大堂裏攻進,卻被段南溪陰森的一陣笑聲所中止。
笑聲一輟,段南溪喃喃地道:“奴才,你不妨且試試看,果真膽敢侵入大廳,老夫必叫你五步橫屍。”紅衣人阮行怔了一下,冷笑一聲,重新振作道:“阮某不信,倒要試上一試。”他第二次橫杖在,待要撲上,甘十九妹忽然攔住!
“慢着!”她冷笑道:“阮行你少安毋躁,既然這樣。我就自己進去一趟。”説完將一領銀披風解下來,現出了同的一身勁裝!她肢細細,長身玉立,夜風下秀髮飄散,宛如上樹臨風,當真是個麗質天生的漂亮姑娘!
“不必了!”段南溪嘆息一聲道:“帶着你的人,後退五丈以外,半盞茶之後,再來取我首級好了。”甘十九妹微微笑道:“我原是有這個打算,既然你自己説出來,那就太好了,就這麼辦吧,半盞茶之內,為你收屍也就是了。”言罷微微揮手,隨着所來三人,同時撤身五丈以外。
大廳內,段、尹兩人看得甚請。他兩人處身在黑暗的角落裏,加以屏風掩身,自不愁為外人所窺知。
這座大廳除了一道走廊與後院丹房所銜接,三面皆屬空地,任何人如果妄圖在甘十九妹的視覺下逃,可謂之妄想!
段南溪假扮冼冰,暫時使強敵退卻,只是眼前危難,並未解除!
他轉向尹劍平苦笑了一下,喃喃道:“你以為這樣就可以了?唉,難!”尹劍平眸子裏閃爍着智光,站起來輕聲道:“堂主措施很好,時間不多,事不宜遲,我們走吧!”段南溪應了一聲,方待站起,只覺得腿雙一軟,又坐了下來。
“噢!”他面慘變,有氣無力地道:“我忘了…”
“堂主你…怎麼了?”
“我忘了…”段南溪悽慘地笑道:“我原先是施展‘閉息’功力,才不為毒氣…所乘…只是剛才與對方出聲對答…不知覺問,已為廳內餘毒所侵…只怕命休矣!”尹劍平頓時一呆,悽然垂下頭來,他一向機智過人,卻想不到竟然也會有此疏忽,蓋因為他本身有一方闢毒玉玦,卻忽略了毒的依然存在,聆聽之下,幾乎為之半身麻木。須知岳陽一門,除了眼前的段南溪以外,已不曾再有一個活人!尹劍平雖拜命於冼冰的垂亡之際,甘心為岳陽門之忠貞弟子,但是事實上他確實算不上是岳陽門的嫡系,他決心想保全住這位身尊位高的段堂主活命,也算為岳陽一門留有一分號召之力。
然而,這個希望,幾乎也將要喪失了。
段南溪悽然笑道:“孩子…這是造化,是命…岳陽門活該有此一難…嗯,我幾乎忘了。”他的手摸着系在背後的鐵匣於,想到了本門的開山至寶:“鐵匣秘芨”!
段南溪輕微地息道:“雖然老宗師有令,要我把這個匣子給你,但是…實在説,我當時確實不能同意,看來…老宗師這麼做,確實有道理,我不得不佩服他老人家的神機妙算…也許你真的能逃得活命也説…不定。”手拍了匣子一下,他苦笑一聲,又道:“你拿去吧!”尹劍平冷冷地道:“堂主你雖中毒,看來卻並不深,也許毒氣早已散盡,餘微不足以致命也未可知。”段南溪只是搖搖頭,臉上帶着説不出的悽慘。
尹劍平蹲下身子道:“無論如何,我不能棄堂主獨去,來,請讓弟子揹負你老,就此去吧!”段南溪輕嘆一聲道:“你還是不死心…也罷,我們就姑且一試。”説着勉強站起,伏向尹劍平背後。
尹劍平匆匆用一緞質帶,將他繫好,遂即站起,略一顧盼,即由桌上拿起了掌門人所留下的那口“玉龍劍”身形略閃,已飄身門側!
站在大廳後門,向外窺伺了一下,只覺得靜悄悄的,不見任何人影,顯然甘十九妹一行四人,仍然在前面不曾移動。
一片烏雲緩緩由天空飄過,院落裏更顯得異常的黝暗。把握住此一刻良機,尹劍平已閃身而出。他身法異常的輕靈,顯系輕功極佳,起落之間,己來到了一棵大榕樹下。
寒風颼颼,夜益加顯得昏黯!
尹劍平身軀再轉,用“追星趕月”的步法,三數個起落,已飄身在第三進院落之內。
這所院子,遠比第一二進院子要小得多,一邊建立着兩排房屋,是為素弟子宿住之用,再一邊卻聳峙着岳陽門的宗廟詞堂。岳陽門新添的這些冤魂,就供奉在宗廟裏!時值新喪大禮,岳陽門的兩位掌門人以及一干同門的靈位都供奉在宗廟裏,神案上點有兩盞長生燈,顫曳着碧森森的寒光!
尹劍平輕靈地來到了宗廟門前,距離三丈站定。
那宗廟兩扇門扉半掩半合,輕輕地發出喉呀聲息,一方舊匾懸在檐下,吐着未襲的夜風,輕輕噓嘯着,更似增添了一份夜的陰森恐怖!尹劍平站在門側,考慮着是否要進去拜別宗廟。有一絲異,使他覺到將有什麼不測。他緊緊握着玉龍劍的劍柄。
身後的段南溪目睹着本門宗祠,內心升起一種異樣的悲哀!
他息着道:“進去看看吧!”尹劍平輕輕應了一聲,足尖點地,已來到門邊,右掌隔空推出,那扇門霍地大開。也就在這扇門啓開的一剎,一道寒光猝然由門內的側面落下來,夾帶着一股尖鋭的兵刃劈風聲音。
一個白衣人正以快速的手法,劈出了他的殺手劍法,只可惜由於他的估計錯誤,以至於眼前的這一劍落了空招,連帶着敗了身形。尹劍平的機警,使得他躲過了一招凌厲的殺着。把握着此一瞬進身良機,他足下陡地向前襲進,就在對方白衣人驚惶失措中,還不及招換式的一剎那,他己向對方展出了殺着。玉龍劍在一聲輕微的龍聲裏閃出劍鞘,由於劍身上聚集着劇毒,看來一片黝黑,絲毫不見光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