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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開口低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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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兒凝視了墨玄片刻,又痴笑了幾聲,忽地盤膝坐直,將手中書卷展開,墨玄趁機眯起一條眼縫看去,卻是驚豔無比。

只見桃兒身披輕紗,繫薄裙,裏衣短小,出小半截細間肌膚粉晶瑩,白裏透紅,而兩隻足白小巧,宛若玉雕而成,看得男兒血脈張,呼亦重了幾分。

“糟糕,要被她發現了!”墨玄急忙屏住呼,繼續硬着頭皮裝睡,卻已做好被識破的準備。

心想不知這小妖女要怎麼折磨自己。等了良久,仍不見動靜,墨玄又試着睜眼觀望,他這次不敢再看桃兒,目光落在她手中書卷,見她看得入神。

心想:“原來是在看書,究竟是什麼書,叫她看得這般出神,難不成是什麼術秘籍?”墨玄又將眼睛睜大幾分,試着看清書卷來歷。書卷垂落下來的一塊竹簡上赫然寫着項羽本紀四個篆體。桃兒讀得津津有味,如此如醉。

對於墨玄的甦醒毫不知情。墨玄也是好生納悶,忖道:“桃花居然也讀史記,真是奇哉怪也。”桃兒本是一株桃花樹修煉成,對於人間典籍書卷並不絡,卻獨愛史記中的項羽本紀,對此卷她是百看不厭,一有空閒便抱着來看,每次都看得忘乎所以,痴醉離。

此刻也忘了墨玄在旁,情不自地念起書中內容:“項羽乃悉引兵渡河,皆沉船,破釜甑,燒廬舍,持三糧,以示士卒必死,無一還心…楚戰士無不一以當十。楚兵呼聲動天,諸侯軍無不人人惴恐。

於是已破秦軍,項羽召見諸侯將,入轅門,無不膝行而前,莫敢仰視。項羽由是始為諸侯上將軍,諸侯皆屬焉。”這一段正是講訴項羽破釜沉舟於鉅鹿打破秦軍,她聲音清脆。

但卻念出了一股別樣的豪情氣度,彷彿整個人都融入其中,目睹了那場驚天地泣鬼神的戰役。當唸到鴻門宴時,桃兒的語氣又透着一陣急切,彷彿她就是范增,對項羽放走劉邦而着急。

“漢王部五諸侯兵,凡五十六萬人,東伐楚。項王聞之,即令諸將擊齊,而自以兵三萬人南從魯出胡陵。四月,漢皆已入彭城,收其貨寶美人,置酒高會。

項王乃西從蕭,晨擊漢軍而東,至彭城,中,大破漢軍。漢軍皆走,相隨入谷、泗水,殺漢卒十餘萬人。

漢卒皆南走山,楚又追擊至靈璧東睢水上。漢軍卻,為楚所擠,多殺,漢卒十餘萬人皆入睢水,睢水為之不。圍漢王三匝。”念此處,桃兒面上一陣暈紅,眉宇含笑,甚是興奮。

這一段正是項羽另一輝煌戰績…彭城之戰,以區區三萬兵卒反撲佔據彭城的五十六萬諸侯聯軍,以少勝多,殺得敵軍狼狽逃竄,形如喪家犬,互相踩踏死者,渡河淹死者數十萬,堪稱兵家史上之壯舉,那一戰的氣魄和威勢絲毫不遜鉅鹿之戰。

但霸者鋒芒卻逐步折損,歷經波折,楚漢之戰形勢轉折,最終卻是英雄含恨。

“項王軍壁垓下,兵少食盡,漢軍及諸侯兵圍之數重。夜聞漢軍四面皆楚歌…乃悲歌忼慨,自為詩曰:”力拔山兮氣蓋世,時不利兮騅不逝。

騅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歌數闋,美人虞姬舞劍和之:“漢兵已略地,四方楚歌聲。大王意氣盡,賤妾何聊生!’歌畢,引劍自刎。項王泣數行下,左右皆泣,莫能仰視。”讀到這裏,桃兒聲音忽地嗚咽,竟掩面而泣,悽然嘆道:“一代英豪,剛勇無敵,縱橫天下,俯視羣雄,鐵骨之中卻又是一片柔情,叫人又愛又嘆…若奴家早生四百年,定隨霸王共生死。”這小妖讀書讀成痴傻了?墨玄看得一陣出奇,不自覺地瞪大了雙眼。就在此時,桃兒忽地轉過身來,兩人恰好對了個照面。

桃兒臉上淚痕未乾,目光瑩瑩,驚愕地瞪眼張口,墨玄也是目瞪口呆,兩人大眼瞪小眼,一時無語。桃兒粉面倏地一紅,嬌羞萬分,嗔道:“你…你居然裝睡!”羞窘之下順手將竹簡丟了過去,墨玄動彈不得,恰好挨砸了滿臉,痛得他咧嘴齜牙。桃兒花容一顫,連忙將竹簡拿開,伸手撫着他紅腫的臉頰道:“你沒事吧,痛不痛?”墨玄怒道:“廢話,砸你一臉,看你痛不痛。”桃兒轉身跳下牀榻,鞋子也顧不得穿,赤着兩隻足快步取來一錦盒,又從裏邊拿來一個小瓶子,往手帕上倒了些晶瑩的膏藥,朝墨玄臉頰塗抹去。説的也奇怪,膏藥觸膚既融,化入孔,墨玄臉上的紅腫火辣頃刻便消失。桃兒道:“這是雪雲膏,對瘀傷刀傷最是有效,好哥哥,你到好些了嗎?”墨玄心裏有氣,冷哼了一聲,説道:“虛情假意!”桃兒噗嗤一笑:“哎呀呀,你這小哥哥,當真是不識好人心,要不是奴家替你求情,娘娘早就把你大卸八塊了。”墨玄微微一愣,問道:“你們要將我怎樣?”桃兒道:“小哥哥,娘娘只是要你體內金丹,只要你肯乖乖合作,絕不會傷你分毫!”墨玄一愣,暗罵妖怪不安好心,果然還是為了金丹而來,説道:“金丹與我融為一體,被你們取走,基大損,靈脈枯萎,怎麼可能不損我分毫呢!”桃兒道:“好哥哥,只要你把金丹給了娘娘,助娘娘增長乏力,屆時便會施法助你集全所有魂魄,那時候你便可以天下無敵,莫説區區一枚金丹,就算是玉帝老兒的龍椅你也坐得!”墨玄哼道:“胡説八道!”桃兒單手托腮,歪着小臉斜卧在他身旁,笑靨如花地道:“好哥哥,等你聚全魂魄後,你就知道奴家有沒有騙你了!”墨玄只覺得莫名其妙。桃兒則饒有興趣地看着他,美眸光盈盈,問道:“小哥哥,跟你説了這麼久的話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可以告訴奴家麼?”墨玄哼道:“李烙子!”桃兒莞爾道:“明明叫做墨玄,還什麼李烙子,男人都一副德行,滿嘴侃大山,沒句真話!”墨玄翻翻白眼道:“就是叫做李烙子!”李烙子…你老子!?桃兒忽地醒悟過來,颳着臉羞他道:“不知羞,小小年紀就盡學那些潑皮無賴,只知道嘴上討便宜!”墨玄本想借機損她一把,卻不料被對方識破,不瞭然無趣,乾脆閉上眼睛不再説話。桃兒捏起一撮秀髮,笑着往他臉頰掃去:“小哥哥,別不理人嘛,快和奴家説説話。”髮香撲鼻,髮絲撓膚,鬧得墨玄本無法靜心,下意識地睜眼罵,誰知剛一睜開眼睛便看見一張宜嗔宜喜的俏臉。

桃兒粉的臉蛋距離自己只有數寸之遙,香暖蘭息掃在臉上,令得墨玄一陣心悸。

“看什麼看!”墨玄只覺面上一熱,呵問道。

桃兒脆生生地道:“當然是看你呀!”墨玄問道:“有什麼好看的!”桃兒笑道:“哥哥,你生真俊,奴家瞧着就歡喜!”墨玄臉頰一陣滾燙。桃兒咯咯笑道:“哎呀,你還會臉紅吶,真是有趣。”説着用手摸了摸他臉蛋,叫墨玄又是一陣尷尬。

忽地,香風襲來,墨玄只覺臉頰温濕,竟是被這桃花親了一口。墨玄憋了個大紅臉,怒道:“你做什麼,不要臉!”桃兒眼眸醉,説道:“奴家仰慕你許久了,今有幸,奴家定當好生侍奉君郎!”墨玄對於男女之事也只限於雨琴。

而且還是兩人情到濃時愛慾生,那受過這等陣仗,不慌了神,只得再度閉上眼睛,來個眼不見為淨。桃兒嗤嗤嬌笑,湊到他面前,呵氣如蘭地道:“好哥哥,這就對了嘛…

一切都給奴奴,你只需乖乖閉上眼睛享受就行了!”桃花香氛鑽入鼻子,墨玄頓覺小腹湧起一團火焰,燒得周身滾燙,暗叫不好,趕忙默唸靜心決。桃兒説道:“玄哥哥,你猜猜奴家的原形是個什麼嗎?”墨玄沒好氣地道:“桃花,有什麼好猜的!”桃兒道:“奴家原先只是長在河邊的一株桃花樹,受華而有了靈,數百年前就曾目睹一對男女在河邊暢遊,情到濃時,雙方攜手在樹下定下山盟海誓,兩人各自將自己的頭髮剪下一截,相互纏在一起,包入香囊埋在了樹下…

但過了幾年,那女子哭紅着眼睛回到奴家跟前,將那香囊挖出,一把火燒成飛灰,她當時哭得極為悽切,眼淚哭幹了。

最後哭出血來,口中一直在唸着這麼一句話‘張郎、張郎,説好永不相負,為什麼你要這麼對我!’。

最後她的言語就變成了最惡毒的詛咒:”你要保全名聲和地位,我便顛覆天地,叫你永世不得安生!‘”墨玄心頭一動,似乎想到了些什麼。

但此刻氣力虧損,浴火焚身,叫他腦袋極不清醒,閃過的一絲靈光很快便消散。桃兒幽幽問道:“世間的男兒是不是都那般薄情寡義呢?”墨玄道:“你別以偏概全,世上哪有那麼多的人渣。”桃兒又看了他片刻,目光一陣離,開口低,聲音卻是飄忽離,猶如夢囈:“對,你説的沒錯…

世上並非全是薄情寡義之徒。起碼還有你嘛…玄哥哥,奴家得道成人後讀的第一本書就是史記,娘娘説,要明事理需通曆史,所以就選了史記給奴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