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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大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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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可能。”林香茗慢條斯理地説“因為我已經完成了對2號兇嫌的犯罪人格剖繪。”會議室裏的所有人都大吃一驚!

“在我看來,1號兇嫌和2號兇嫌雖然同樣兇殘,但是2號兇嫌作案的密集度、社會危害影響力,目前遠遠大於1號兇嫌。所以當務之急是先緝捕他。這幾天,我研究了涉及2號兇嫌的系列命案的資料、卷宗,併到他製造的犯罪現場逐一進行了再次勘察。”林香茗説“行為反映出個。現在我就向諸位對2號兇嫌的諸多行為做一個剖繪報告,讓我們來看看這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在座的李三多瞪圓了眼睛,雖然聽過林香茗在警官大學做的犯罪個剖繪的講座,但是將行為科學實際運用到刑偵中,真的有那麼神奇麼?

“首先,可以通過2號兇嫌的作案頻率來鎖定他的年齡。”看着在座的所有人神情中的詫異,林香茗將語速放慢了“我注意到,他大約是每隔兩到三天做一次案——請諸位不要被‘作案’這個詞彙惑,應該看到這個詞彙後面的實質是,他每隔兩到三天就一次,而且鑑識科出具的報告證明:質量很好,很穩定。古書上説‘年20者4,30者8,40者16’,考慮到我們目前飲食中所含素增加、以及情類誘惑氾濫等要素,我認為,2號兇嫌的年齡應該在20歲左右,是需求和能力最旺盛的時期。”

“他的身體應該比較瘦弱。我得出這個結論,基於兩個原因:一個是他屬於無組織力罪犯,這樣的犯罪分子,比較神經質,又長期處於神高度緊張,大多患有消化不良;另一個是他犯罪的方式,先殺後,説明他對自己的體能並沒有信心,必須讓受害人徹底喪失抵抗力後才能實施行為,而且在他犯下的第一起案件中,受害人柳杉是個高中二年級的學生,身材嬌小,而在她的屍體上居然出現了‘格鬥創’,她不僅反抗了,還和兇嫌搶奪兇器,再次證明,兇手本無法憑體態震懾住受害人。”

“我覺得他應該長得很醜,甚至臉上佈滿粉刺——他的神狀態極端不穩定,肯定和生理上的內分泌失調有關。他和女往一定有障礙,如果他長相還説得過去,完全可以約受害者到犯罪現場,然後再動手,但是從資料上看,受害人無一不是在散步或者回家的過程中突然受到的侵害,説明他是個隱藏在暗處,或者躡手躡腳地跟在受害人後面,以‘閃電戰’或突襲為作案手法的傢伙,這樣的傢伙往往在現實中極端失敗,沒有自信。”

“20歲上下,身體瘦弱,長得醜…本市至少能找出100萬這樣的傢伙!”杜建平輕蔑地説“你這樣的剖繪有什麼用?!”林香茗看了他一眼,接着説:“他的家庭住址應該在華文大學一帶。看一下他的犯罪現場:故都遺址公園、學苑公園、獨秀公園、智新橋附近居民小區、月亮河南岸,恰巧是以華文大學為圓心輻出的一個區域。無組織力罪犯由於神狀態不穩定,往往無法遠距離作案,所以他們製造的命案現場,往往就在他們居住的地點附近。”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林香茗沉靜而有力地説“我認為他是個學生,而且——極有可能是個高中生。”

“什麼?”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發出了一聲驚呼。因為林香茗的這句話,已經將2號兇嫌鎖定在了一個非常狹窄的區域。

“我注意到這樣一個現象,所有的受害者,年齡都在18歲以下,受害時的服飾都能明顯看出是個學生。可是,請大家看一看這張地圖。”香茗展開一張市局特備的市區詳圖,上面有許多用紅筆勾出的圓圈“這些圓圈是我勾出的,顯示的是2號兇嫌作案現場附近的夜總會和大學,請大家看看有多少!如果論的誘惑、論魅力,那些小姐、女大學生們絕對比高中女生強上不知多少倍,而且我考察那些犯罪現場發現,這些區域,小姐、女大學生們也經常在夜晚涉足;可是2號兇嫌卻專門挑選明顯是高中生的女孩子下手,這説明他對成的女有一種畏懼,這種現象只在涉世不深的中學生身上才會出現,如果聯繫到我剛才關於他的年齡的推測,那麼諸位就能理解我為什麼説他是個高中生了。”會議室裏輕輕地響起一片“哦”的聲音。林香茗的目光緩緩地掃過眾人,語氣堅定地説:“因此,我們必須把華文大學附近的便衣力量再增強兩倍!按照我的剖繪,加大對可疑人員的監控、盤查力度,2號兇嫌已經欠下太多的血債,老天不會容許他再肆下去了!”

“小夥子,我和許局長就恭候佳音了。”會議結束後,李三多跟林香茗開着玩笑,隨即又壓低聲音説“大概你在報紙上也看到了,輿論給我們的壓力太大太大,而我們也説了大話,向全體市民保證,這將是最後一起命案。所以,絕對不能讓2號兇嫌再殺人了,不然…”他沒有説下去,拍了拍香茗的肩膀,和許瑞龍一起走了出去。目送兩位領導走出會議室,香茗沉思了片刻,問郭小芬:“你知道今天呼延云為什麼沒有來嗎?”郭小芬搖搖頭。

“這個時候,我很需要他…”香茗嘆了口氣,他看看鬱鬱不樂的郭小芬説:“你怎麼了?”

“沒什麼。”郭小芬不想説。但是林香茗卻猜到了她的心事:“跟我去一趟你們報社,我想找你們總編好好聊聊。”局長辦公室,像大馬猴一樣佝僂着身子守在窗口的李三多,望見香茗的“巡洋艦”出了市局大門口,忽然自言自語了一句:“林香茗…他真的行麼?”

“如果他不行,就沒人行了。”許瑞龍瞪了他一眼。李三多指着茶几上的那份《法制時報》説:“這上面寫得多好啊:現在,所有人都在等待一個拯救者的出現。林香茗——他是fbi培養出的高才生、你的愛將、命運的寵兒,一切行為都循規蹈矩,有板有眼。而你我這樣經歷過文革的人都知道,真正的拯救者,往往同時也是一個最需要被拯救的人…”穿過《法制時報》灰黑的走廊,林香茗和郭小芬一起走進總編辦公室。李恆如正在批改大樣,翻起眼皮瞅了一眼,慢慢站起,與林香茗軟軟地握了一下手,指指沙發:“坐吧,你有什麼事?”

“小郭,你先出去一下。”林香茗説。郭小芬撅着嘴走出去了。林香茗看房門關上,笑着對李恆如説:“打擾李總了,我是想跟您説説貴報記者張偉今天的那篇報道…”

“我知道。”李恆如打斷了他的話“無非是指責你們公安部門偵破工作不力,請問,那篇報道有什麼失實的地方嗎?”林香茗説:“是有一些…”

“哦?有失實的地方?”李恆如再次打斷他的話“這麼説,市局已經把案件偵破了嗎?”林香茗一愣,才受到對方的刻薄,不有些生氣,但依舊很有涵養,控制住了情緒:“李總,我是客人,您是主人,是不是應該給我倒杯水喝?”李恆如盯着這個俊美的小夥子,覺得他的笑容裏有一絲疲憊,不由得站起身,給他倒了一杯水。林香茗一邊喝水,一邊説:“那篇報道很有文采。”

“文采?”

“是啊,描寫的成分遠遠多於寫實,所以顯得很有文才,不過,並沒有失實的地方。”李恆如把後背往老闆椅上一靠,頭仰得很高。

“您覺得,兇手是個什麼樣的人?”林香茗一副隨便聊聊的姿態。李恆如輕蔑地説:“一個慘無人道的蠢貨。”

“您説的很對,這樣慘無人道的蠢貨,在我們行為科學上有個詞叫‘無組織力罪犯’,他們智商和情商都偏低,社會適應能力極差,在其成長過程中,長期承受着傷心、氣憤、恐懼等不良壓力,往往覺得自己比別人矮一截,極端自卑。”

“那又怎麼樣?”李恆如的話外之音是“幹我什麼事”!

“您看,他就像是一個從來就被人看不起的懦夫,有一天,一時衝動,殺了一隻雞,旁邊的路人都鼓掌叫好,他就一定會再殺第二、第三隻,以此證明自己的驍勇…報紙上一次次宣傳兇嫌何其兇殘,犯罪現場何其血腥,而警方卻對其束手無策,就會讓兇嫌產生一種成就,覺得自己原本卑賤的社會價值,通過慘無人道的殺戮得到了實現,就會不斷地加大、加重犯罪力度…”

“對不起,我不需要你給我上課。”李恆如不耐煩地擺擺手“我不相信張偉的一篇報道會有那麼大的魔力,我只要最有轟動效應的新聞…”

“那麼,我們談點實際的吧。”林香茗幽幽地説“獨家報道怎麼樣?”李恆如一愣:“你…什麼意思?”

“市局新聞處那邊我去協調。”林香茗説“這個案件快要偵破了。我只是設想,比如某天早晨,報攤上的所有都市報中,只有《法制時報》的頭版,刊登着捕獲兇犯的現場照片…”李恆如瞪圓了眼睛,片刻,他的嘴角浮起一縷不易察覺的微笑:“林隊長果然名不虛傳,説吧,什麼條件?”林香茗也笑了:“我的條件只有一個:立即中斷張偉對這個案件的報道權,所有相關新聞的記者署名只能有一個——郭小芬!”離開《法制時報》的時候,郭小芬還是愁眉不展。林香茗説:“怎麼還是不高興?”

“謝謝你幫我爭取到了我想要的東西。可是,我覺得周圍太病態了…”郭小芬咬了咬嘴,接着説“我想獨自去走一走。”

“你要去哪裏啊?”林香茗問“你的臉很不好。”郭小芬很勉強地笑了一笑:“還是注意點你自己的身體吧。我去月亮河南岸的命案現場去看看。”

“別去,會有危險的。”林香茗説“變態殺手有不少會在作案後24小時內,重返現場,回味殺人時的快。”但是郭小芬還是堅持要去,林香茗叮囑她多加小心,兩個人才分道揚鑣。七月的月亮河,臭得彷彿剛剛被嘔吐出來,河面漂浮着一層綠得發黑的污物,沿着河岸修葺的白石欄,夭夭垂柳、鬱郁草地也都像是血管被污染後,皮膚上生出的毒皰和爛瘡。走過小橋,望着眼前茂密的樹林。郭小芬有些猶豫:我真的應該進去嗎?那些樹活像一大羣張開着手臂,扭轉肢的人,而這些人的面目卻隱藏在它們綠的頭髮裏,也許是在掩飾一張張已經發黴、腐爛的臉。

抬頭看看天空,病懨懨的灰。附近很安靜,沒有人,也沒有聲音。發案現場,密林深處,‮夜午‬,這裏會是什麼樣子?會是怎樣的猙獰?算了,既來之,則入之。她走進了那些綠的頭髮裏。沒走幾步,回頭時就已經看不見來時路,只覺得鼻腔裏有一股濃重的腥氣,是河水的味道?還是昨晚拋灑在這密林某個角落的血還沒有凝結?忽然,她愣住了。右邊一棵樹後面,冒出一個人來,塗了厚厚一層脂粉的臉上白得好慘,是華文大學那個叫白天羽的學生會主席。他的右手揣在兜裏,看着郭小芬的目光裏是那樣的驚惶,似乎還有一種被貓到牆角的老鼠的絕望。他的心理年齡有22歲麼?還是更小,比如——18歲以下?

“你怎麼在這裏?”郭小芬問。

“我…我隨便走走,隨便走走。”白天羽怯生生地説“你來做什麼?”郭小芬盯着他:“昨天夜裏,這兒發生了一起兇殺案,你知道不知道?”白天羽打了個哆嗦:“我,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我也是後來聽同學們説的。”也不知道他哆嗦是因為被嚇的,還是心裏有鬼。郭小芬知道,問他是沒有用的,雖然她到一種奇怪的不安全從心頭泛起,但不想示弱,作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説:“你知道不知道犯罪現場在哪裏?帶我去。”

“我…我上午和看熱鬧的同學們一起去過,你跟我來吧。”白天羽説。樹林猶如入夜的墳場,越往深處去,越顯得陰森。兩個人一前一後沉默地走着。沉默給人一種無形的壓力,所以郭小芬就有一搭無一搭地湊話:“你對這裏很悉麼?”

“嗯,我和陳丹過去經常來這裏散步。”白天羽説。

“你一定很愛她,對麼?”

“當然,我把她當成女神一樣,就算她掉下一頭髮,我也會心收集好,放在貼心的口袋裏保藏。”

“她出事後,你也去仁濟醫院看過她不少次吧?”

“是啊,每次去我都給她買鮮花,帶去她愛聽的cd,她最喜歡聽音樂了,聽力特別好,無論什麼曲調,聽一遍就能哼唱,跟印在心裏似的…”

“看着她躺在病牀上,一定讓你很痛苦吧?”郭小芬看着他痴痴的樣子,嘆了口氣“也不知她什麼時候能徹底好起來,指認殘害她的罪犯。”沒有想到,白天羽的喉嚨裏發出一陣怪笑。笑得像哭一樣。

“我痛苦嗎?也許吧,誰知道呢?説不定我還很開心呢,那個‮子婊‬不是得到她該得的懲罰了嗎?我是那麼地愛她,疼她,恨不得把命都給她,可她把我當成什麼?無非是她的玩物之一,她對我還不如對一條狗!”白天羽越説越動,臉上的扭曲着,乾硬了的脂粉撲簌簌直往下掉,在這幽暗的樹林裏,給人一種格外獰厲的覺“這都是報應——那些玩情的‮子婊‬們應得的報應!”他的右手,一直揣在褲兜裏。他一步步地近了郭小芬:“女人都是他媽的貪婪、虛偽、無情無義的‮子婊‬!有的時候,我真想把這些該死的‮子婊‬都一個個用刀捅死!”他的眼睛瞪得像要爆炸一樣圓。臉上那層薄薄的皮,一瞬間繃得像帆一樣,也許會一下子全都爆裂,出白的頭骨…郭小芬嚇得快要尖叫起來!突然,白天羽像中箭一樣,被死死地釘在了地上,他目瞪口呆地望着郭小芬的身後,彷彿看到了非常恐怖的東西。郭小芬一回頭——在她身後的山坡上,坐着一個人,滿臉的胡茬子,神情頹廢。是呼延雲。白天羽怪叫一聲,轉身就跑,背影很快就消失在樹林之中。

“這個神病,快要把我嚇死了!”郭小芬撫着心口,對呼延雲説:“你怎麼在這裏啊?”

“我早晨看報紙,覺得香茗可能有壓力,就來犯罪現場看看,想幫他找到一些線索。”呼延雲説“可是一無所獲…”

“你都沒有發現什麼,我就不必再去了,咱們一起回市局吧。”郭小芬説“香茗現在真的壓力很大,很需要你的幫助。”兩個人一起往樹林外面走。呼延雲木然地説:“我不行了,酒把我的腦力徹底損害掉了,我已經失去推理能力了。”

“別這麼想。”郭小芬半天才説出一句話:“過去的事情,不要變成將來的累贅。”呼延雲看了她一眼:“香茗都告訴你了?無所謂,反正我也是個廢人了。”

“幹嗎要這樣説自己呢?”郭小芬説“快點把那些不開心的事情忘掉吧…”説完這話,她的神情突然黯淡下來。

“怎麼了,你?”呼延雲問。一陣風劃過樹梢。郭小芬喃喃地説:“其實,我自己也遇到了很不開心的事情呢。”

“你?你遇到什麼事情了?”

“我男朋友在上海。前一陣子,他炒股跟着了魔似的,大把大把的錢往股市裏扔,我勸他要理一點,他不聽,還跟我吵,這兩天連我的電話都不接了。在他眼裏,股票比我還要重要似的,也許他已經把我忘了。過去他可不是這樣的。我也不知道怎麼了,周圍的人,好像都在往一個個巨大的漩渦裏跳,明知道會被漩渦沒,也要跳…”

“很多時候,人是身不由己的。”呼延雲説“不是要往漩渦裏跳,而是身在漩渦中,就跟這座城市一樣。今天,每個人都在為血而恐懼,卻不知道自己早就站在血泊裏…”郭小芬驚訝地看着他。這個傢伙!聊着聊着,他們慢慢地走出了樹林,回想剛才的一幕,郭小芬仍然到心有餘悸。白天羽那隻始終揣在褲兜裏的右手…不知道為什麼,她忽然到:身邊這個萎靡不振的醉鬼,給她一種很強很強的安全。這時手機響了,是林香茗打來的:“小郭,你在月亮河嗎?哦,和呼延在一起啊,那太好了,你們馬上回市局!蕾蓉對通匯河北岸無名女屍做的屍檢,取得了非常重大的突破!”回到市局行為科學小組辦公室,已經數未見的蕾蓉正在和林香茗一起,瀏覽着互聯網上的資料。屋裏還站着一個也是剛剛進門的劉思緲。

“蕾蓉姐。”郭小芬親暱地叫了一聲“香茗説你有好消息帶給我們。”蕾蓉還沒有説話,香茗倒搶了個先:“是啊!這個發現很有可能幫我們鎖定1號兇嫌!蕾蓉,還是你自己説吧。”蕾蓉笑了笑説:“由於在兩個裝有屍段的黑塑料袋中,都沒有發現死者的頭顱,所以,我所進行的屍檢,最重要的目標就是對受害人的身份進行鑑定。我對屍段上的文身、刺青,以及附着在屍段上的粉針織短褲、黃無袖背心、黑罩等等都進行了詳細的檢查,但是都沒有發現可以表明屍體身份的明顯指徵。”

“那麼,指紋呢?”劉思緲問。蕾蓉搖搖頭説:“手指指尖的皮膚被兇手用刀削去了,無法提取指紋。”劉思緲可真納悶了:“沒有指紋,沒有顱骨…那你怎麼鑑定受害人身份?”蕾蓉把一沓照片遞給她,郭小芬探過頭來一看,渾身一哆嗦,每一張的上面,都是像罐裝竹筍一樣慘白而發黃的手指。

“這是屍體的手指照片。”蕾蓉説“屍檢做了好幾次,毫無收穫,本來我都打算放棄了,後來咬緊牙,着自己又檢查了一遍,發現在左手中指的指腹位置,有非常非常淺的一道痕跡。我用放大鏡仔仔細細觀察後,識辨出那是一行手工雕刻出的字跡的印痕——charleor。”劉思渺皺着眉頭想了半天,猛地睜圓了杏眼:“查理奧?”

“查理奧是什麼?”郭小芬一頭霧水。

“charleor——意大利著名首飾品牌。”劉思緲説“設計理念源自古代腓尼基人的藝術,以波形花紋為主要特,其戒指會在內側手工雕刻charleor這幾個字,而仿製品的內側,這幾個字是模壓上去的印刷體。不過,由於這個品牌太高檔了,據説在全球才擁有40個品店…”説到這裏,劉思緲臉上浮現出恍然大悟的神情。蕾蓉欣地笑了:“我們已經查閲過了,在國內查理奧的品店只在本市東方商城有一個。只要我們調取其客户資料,就能順藤摸瓜,找到受害人!”

“皮膚上由外力造成的壓痕或紋路,由於肌的彈和皮膚的張力,一旦外力解除不是很快就會消失嗎?怎麼會殘留在指腹上呢?”郭小芬好奇地問。蕾蓉説:“你説的那個是人在生存狀態下。人一旦死亡,肌失去了彈,皮膚失去了張力,這樣一來,即便是戒指被兇手剝下,壓痕也能夠在皮膚上長期地保存下來,並反映出接觸物表面的形態特徵。”

“現在,我們已經漸漸地近了1號兇嫌和2號兇嫌。”林香茗走到窗前,望着因通擁堵而死氣沉沉的大街,鎖緊了兩道柳眉“我唯一擔心的是,2號兇嫌的活動規律是每隔兩到三天就出來作案一次。而市局給全體市民的承諾是,絕對不會讓他再殺一個人。我——究竟能不能在兩天的時間內,把他捉拿歸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