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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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續的高燒並沒有令童億深的意識不清,她知道有人一直在照顧她,而且是個相當,相當温柔的人。
她不知道那是誰,當然更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在林裏被那支莫名其妙的飛箭從天而降貫穿她的膛,她首次嚐到了接近死亡的滋味,傷口的疼痛以及現實環境的可怕讓她雖然腦裏清明卻不願醒過來,那些野不文的契丹人啊!她死也不願在異族的刀口下討生活。
國家衰微已是必然,然而,她卻還有一願未了,她還想活着回到中原…
“你要快些醒來…”那陣柔柔的嗓音又來了,不知道多少時間以來,每當她巨大的傷口被換了新藥之際,這句像在鼓勵,又像在期侍的話就會隨之響起,很明顯,這聲音的主人是個男人…男人…
天——是男人!
童億深幾乎要恨死自己了,她怎麼會被痛楚燒得忘了此刻的自己該是女扮男裝才對,而這聲音的主人若經過了這些天還沒發現她是女子才有鬼,尤其她清楚的知道自已中箭受傷的地點離大遼的“獵天鵝”慶典非常相近,若帶回她的是個食生,飲水血的野人,那她…
童億深在確定這房裏沒有半個人在之後,她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淡黃的紗帳,悄然捲起一角,擺設皆緻而講究,桌椅一塵不染,不少中原的字畫,陶瓷顯示出這屋子主人的風雅,由半敞開的窗子望去,可以看見聳壯觀的宮殿式建築,她心中浮起了大大的疑問。
這地方是她生平所見最素雅又最雕細琢的屋子,雖然華麗得鋪張,但卻隱隱透着一股不同凡響的氣息。
這到底是哪裏?還是上天垂憐,她竟又回到中原來了?
想移動身體看個究竟,奈何她本半分力氣都沒有,這也難怪,這陣子除了那苦苦澀澀的藥汁外,她知道自己碰到任何食物都馬上嘔了出去,連一些清水也不例外,她的身體系統像是對恢復力氣的東西起了免疫能力,這種現象糟透了,而她卻無法着手改善…唔,她非要一個人協助她不可,否則她只好繼續躺着,直到有人發現了她的“清醒”為止。
躺了許久,童億深眼下的倦意仍濃,愈躺愈覺冷,她正努力的想自己試試可不可以拉到一旁的被角時,就聽到有腳步聲進來了。
書香書香書香書香書香書香耶律步推開房門,這些天他都睡在別館中,並且在一大清早就回到自己殿中,為了掩護那位不知名的美麗女子,他這皇太子可犧牲不少。
“少主!”在門外守護的咄羅邦抱拳請禮,但他眼中不乏疑問,因為剛才耶律步明明才離開這寢殿,卻相隔不到半個時辰又折回來,可見他對裏面的神秘女子非常關心。
耶律步一笑免了咄羅邦的請禮,也不解釋,順手就將房門關上。
筆直大步的來到紗帳旁,他動作輕巧的掀起一角,但見她美麗不可方物的臉頰似乎恢復了點血,他略微驚喜。
“看這情形,不出孟大夫所料,危險關頭度過之後,她在五天之內必會轉醒。”看她那隻在被外的手,修長又白皙,指甲的形狀修長得相當巧,這是一隻絕對女人的手,而她,卻還想扮男人呢!
微微出笑意,耶律步自然的扶起她的手,要將她放入被中,怕她着涼了。
這舉動卻嚇壞了童億深,在緊閉的眼眸中她覺到一雙男子的手在她身上的被子移動着,這登徒於莫非想趁她昏之際非禮她嗎?如果是這樣,那他找錯人了,她可不是一個軟弱的女子,經過這些年來的飄零,她已懂得反抗。
艱難的在登徒子沒收回手之前,她張開口,使盡渾身力氣咬了對方一口,她知道那不會太痛,卻是她給的教訓。
“呃!”耶律步與其説是被咬痛了手背,不如説他是被這突如其來的情形給得怔然。
怎麼回事?原來這中原女子有夢中咬人的習慣,怪不得她要扮成男人了,這奇怪的陋習出現在教養保守的南方女子身上確實不太好,傳出去會教人笑話的。
他若有所思的看着緊閉雙眼,而長睫卻微微顫抖的她。
耶律步泛着笑意,他明白了,原來她裝睡啊。
將計就計,就當成她是男人吧!免得她不自在,或許以同相處的名義還可以除她那一看就很厚重的防衞心。
“這位兄弟,你醒了嗎?如果醒了,請你睜開眼睛看看我好嗎?適才在下只是想為你蓋被,沒別的用意,請別誤會。”這麼説夠婉轉了吧!他淺笑。
而童億深呢?聽了那“登徒子”的話,她才知道自己錯怪人家了,原來他只是擔心她受涼,想為她蓋被而巳。
聽他語氣,似乎還不知道自己身為女子,可是為她治傷換藥的人難道沒有告訴過別人她是個女人嗎?
凝問眾多,童億深終於在思索了一會之後,睜開了眼。
這是他生平所見最美麗的一對眼睛了,清亮柔和,卻有一股説不出的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