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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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關上，室內恢復一片寧靜，連針掉在地上的聲音都聽得見，彷彿剛剛那場混亂從沒發生過一樣。

渾身力氣宛如被離的夏茹冪跌坐在地板上，眼淚無聲無息的奪眶而出。

她哭着，不是難忍身體的痛，是擔憂母親的狀況，她一整個束手無策，放任母親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卻又不敢母親面對現實…

她忍着臉頰熱辣的痛，腦子混亂一片，擺在玄關櫃上的手機在這時候響起，但她現在不想跟任何人聯絡，只想一個人靜一靜，於是任憑手機響了又停，停了又響起。

外頭天逐漸轉黑，沒有開燈的室內陷入一片黑暗當中。

她累了，意識變得昏沉，眼淚已經乾了，紅腫的臉頰殘存着斑斑淚痕。昏昏沉沉間，天似乎更暗了，手機不再響起吵雜的音樂聲，但她似乎聽見了一些細微的聲響，覺到一道氣息慢慢靠攏過來。

她恍惚的抬起頭，嬌柔的身軀驀地騰空，抵上一堵寬厚的膛，落入雷聿温暖的懷抱裏。

悉的男氣息將她團團包圍，這安心的懷抱，讓她好不容易止住的淚又撲簌簌滾落。

她不想讓他看見她哭泣的醜樣，不能讓他心。

她埋在他口，小手抹去眼淚，用力的眨掉快要奪眶而出的淚水。

雷聿將她的委屈和脆弱模樣看在眼底，但他沒説破，用着平常的語氣跟她閒聊。

“怎麼不回牀上睡？”他表情沉重，自己如果沒有趕過來，她打算這樣窩在客廳一個人掉淚掉整晚嗎？

“累得走不動。”她壓抑情緒，聲音沙啞。

“你來正好，抱我回房。”

“我也累得快走不動了，不如我們就窩在客廳睡覺。”他不想動，只想這樣抱着她，守着她。

幾個小時前，黎從張嬸那得到了消息，因為她是夏茹冪的經紀人，常幫她接聽電話，因此兩人算得上識，黎知道後想聯絡她卻聯繫不上，只好轉而打給雷聿。

黎先是轉述了一些事，包括周蓮的病情，還有這些年來夏茹冪是如何拚命的賺錢供給周蓮過富裕的生活。

然後，黎告訴他，周蓮回台灣了，周蓮知道他們在一起，氣得想帶她回美國，甚至動手打了她！

他立即丟下開到一半的會議趕往機場，飛回台北。

一抵達台北，他一路上打了無數通電話給她，卻沒人接聽。

聽不到她的聲音，他整個慌了，巴不得立刻飛到她身邊。

好不容易趕至她的身邊，一顆提得高高的心還來不及放下，一進門就看她孤伶伶縮在黑暗中，他覺自己喉嚨被狠狠掐住不能呼，心揪成一團，心痛又心憐。

“地板硬，睡不舒服。”她試着輕鬆説話。

“你睡我身上鐵定很舒服。”他將她摟得更緊，緊密得彷彿想將她進自己的身體裏。

她覺到他在發抖。

“聿，我沒事。”他沉默着，沒有放開她。

半晌，紅吐出安心的喟嘆。

“謝謝你能來陪我，我一個人其實有點害怕，我…很慌，不知該怎麼辦才好。幸好你來了，我很高興，我真的沒事，你不要為我擔心。”他來了！真好！定是張嬸擔心她跟黎取得聯繫，黎再找上雷聿吧。

不願看他為自己擔憂，但她必須承認，她就算再怎麼堅強獨立，還是需要一個懷抱，一個依靠。

她心情恢復不少，像只無尾熊賴在他懷中，粉顏隔着襯衫蹭着他温暖的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