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顏嫿的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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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嫿的心咯噔一下,這個妹妹,八成是一早撿到了她的玉麒麟,也認出了那是燕王的東西,卻一直不肯還給她!好哇,顏姝竟也留了一手!真是叫她刮目相看!
她又哪裏猜得到一切都是華珠策劃的呢?
王歆的眸子裏泛起點點濕意,自己真是豬腦子,華珠明明講過自己是她唯一的朋友,又怎麼會聯合別人對付她呢?忽然好愧疚,差點兒誤會了華珠。
華珠側目,衝王歆狡黠一笑。
王歆抿,垂眸遮住笑意,小丫頭真是…
皇后握着玉麒麟,彷彿握着一塊發火的烙鐵,灼得整條手臂都微微發痛,她目光凜凜地盯着顏姝,不放過她臉上的任何一個表情:“你説它是餘夫人的,可有證據?”顏姝又是一怔,她哪兒來的證據?她只是據自己知道的信息,外加華珠透的信息進行的一種揣測。
顏嫿捂着高高隆起的腹部,在顏姝的另一邊緩緩跪下,並努力平靜地説道:“臣女不知它是何人之物,還請皇后娘娘明鑑。”
“它難道不是燕王送給你的玉麒麟嗎?別以為我不知道!燕王在琅琊的時候,隨身攜帶了一把扇子,上頭有個吊墜兒,正是這個玉麒麟!”其實,顏姝當時雖然看到了燕王手中的摺扇,卻沒看清它的吊墜兒長什麼樣,不過現在看不看清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顏姝篤定了顏嫿要卸磨殺驢,所以不會給顏嫿留任何情面了!反正橫豎一死,她幹嘛不拉這個噁心的姐姐墊背?
一石起千層,皇后有心把皇家醜聞壓住,偏顏姝口無遮攔當眾説破,皇后無可奈何地瞪了顏姝一眼,越發覺得她不如太子妃穩重,也越發認定了太子妃詛咒聖上一事大有貓膩。皇后眯了眯陰翳的眸子,看了看臉頰漲得通紅的宴會,又看了看義憤填膺的顏姝,心中已經有了一杆秤,拉長了音調,沉聲道:“顏良娣,你説燕王曾經去過琅琊?據本宮所知,燕王一直呆在京城,不曾踏出半步。”顏姝跪着直起身子,信誓旦旦道:“妾身親眼所見!去年十二月初八,母親攜帶我們幾個上寺廟求神拜佛,然後又為嫿姐姐安排了相親,只是不知為何,原本應該出現的馬公子沒有出現,不該出現的燕王卻與姐姐在廟裏談笑風生。”顏嫿眉頭一皺,眼神微閃道:“胡扯!你從沒見過燕王,又怎會知道與我相親的是他?我明明是跟馬公子相看的!”
“哪裏是馬公子?馬公子哪種人你看得上?燕王與燕世子長得像,我一眼便認出來了!而且我在家中看過玉麒麟的畫像,知道它是燕王的貼身之物,憑它,我就更加篤定與你談話的是燕王殿下了!”顏姝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倒是講得有板有眼。
顏嫿的肺都快氣炸了,但又不知該如何反駁。畢竟,連她都有些相信顏姝的説辭了。
顏姝當然不會告訴皇后,顏寬曾經秘密會過燕王的事,直接告訴顏姝,他們之間有着某種不可告人的政治目的,她只想搞垮顏嫿,卻不願拖累顏家。
但有些東西,不是你不説,別人就想不到的。譬如皇后這麼明的女人,一聯想到太子遇襲便是在去年的十二月,若燕王那時也在琅琊,又與顏嫿有了接洽,心中便猜測赤焰鬼魂案或許是個幌子,真正想害了太子的元兇是燕王!幫兇是顏家!至於顏嫿與燕王的私情,皇后還不大能確定,或許…燕王只是通過顏嫿給了顏家一個信物?!
皇后怎麼想的,華珠儘管沒全部猜透,但也猜得七七八八了。當初顏寬通過裝神鬼來陷害赫連笙,廖子承就很憤怒地説過這是一條極為冒險的路,一旦東窗事發,三族人的命都要賠進去。那時,她的受還不怎麼深切,眼下看了皇后的臉,方知廖子承擔憂得對,也憤怒得對。
華珠沉,腦子裏迅速閃過無數分析。首先可以確定的是,顏姝並不知道顏寬與燕王密謀了什麼,也許她猜到二人有接觸,但她不清楚內容也不預備把顏家拉下水,很好。
再看顏嫿,她知不知道顏姝與顏寬的算計呢?好像知道,又好像不知道。不過怎樣都好,反正以她的智商來看,她應該知道哪怕私情曝光,也別把顏家這張底牌給毀了。否則,她就真的永世不得翻身了。
至於皇后那邊麼,赫連笙被襲一事的蛛絲馬跡都被消滅得乾乾淨淨了,無憑無據的情況下,皇后和聖上也不能拿燕王怎樣。起決定作用的是這起巫蠱案件。
眸光閃了閃,華珠眨巴着亮晶晶的眸子道:“今天的事可真是太奇怪了!先是餘夫人送了顏良娣一個貔貅,緊接着汪公公來了,顏良娣跑進來説貔貅不見了,然後太子妃命人去找貔貅,結果貔貅沒找到,反而找出了一對木頭人,還是在太子妃的牀底下找到的。唉,我要是太子妃,如果藏了東西,在找之前,起碼先得回房把東西藏一藏,比如丟在恭桶啊什麼的,那種地方一般不會查,藏點兒小東西不成問題。”顏姝的心咯噔一下,做賊心虛地想,華珠是不是在暗諷她把碎貔貅藏進恭桶了?
皇后凝眸,看了看華珠,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不錯,如果太子妃真的在牀底下放了詛咒聖上的木頭人,沒道理會如此輕易地答應顏良娣搜宮。會不會…真得是顏良娣自編自導了一出賊喊捉賊的戲碼來嫁禍太子妃呢?
華珠動了動跪得痠痛的膝蓋,揣測一番皇后的思慮,又道:“唉,後面呢,又從顏良娣的身上搜出了燕王殿下的玉麒麟,如果顏良娣知道自己有玉麒麟,她應該也不會那麼坦蕩地叫汪公公搜身。她可以給趙女官,或者暫時先在冒椅的墊子下,反正她是最後一個被搜的,搜完她,搜查工作就結束了。”顏姝眼睛一亮:“對呀對呀!明明就是有人趁我不備放在我身上的!我既然喊着丟了東西,要搜身搜房間,就不會傻到把一個足以害死我命的東西帶在身上!”語畢,冷冷地看向顏嫿“是你!一定是你要害我!”顏嫿的臉一白,氣得肚子都痛了:“顏良娣,你不要失去理智,我們是親姐妹,我怎麼會害你呢?我跟燕王,不認識!這個玉麒麟,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至於害你,更是無稽之談!”皇后犀利的眸光直直向了顏姝,顏姝的心肝兒一陣亂顫,又聽得皇后不疾不徐地説道:“詛咒皇上的主謀,可是要被凌遲的。”顏嫿臉上的血霎那間褪去。
顏姝的眉心一跳,皇后這話是什麼意思?詛咒皇上的主謀被凌遲,若是幫兇呢?皇后是在暗示她,若揭發顏嫿與燕王的話,就繞她一條命嗎?顏姝並不是傻子,相反,她很聰明,不然也不可能逮住機會,一次又一次地爬了赫連笙的牀,並最終成為了東宮僅次於太子妃的良娣。顏嫿細細咀嚼了皇后的話後立刻得出結論,皇后想趁機除掉燕王,若她能助皇后一臂之力,就是將功補過!
華珠將顏姝的神盡收眼底,頓覺好笑,皇后本什麼都沒承諾,顏姝還以為自己要得救了。這種人,就是聰明反被聰明誤,不是嗎?
顏姝把心一橫,咬牙切齒道:“啓稟皇后娘娘,今天餘夫人來找我,跟我説她有法子助我當上太子妃,只要我按照她的計劃行事!我本沒做什麼噩夢,也沒丟什麼貔貅,貔貅是她給的!她説今天是年華珠入宮向皇后娘娘請安的子,聖上龍體欠安,皇后娘娘從旁侍疾,無暇分身,一定會讓太子妃接見。她還説,太后娘娘愛重廖提督,定會派人給年華珠送禮,我只要掐準時機,當着汪公公的面講我的貔貅被盜,太子妃便不會坐視不理。汪公公好管閒事,也會坐下來把戲看完!”汪公公嘴角一,他好管閒事?餘夫人,嘴真賤!
顏嫿的臉漲成了豬肝,矢口否認道:“顏良娣,我究竟怎麼得罪你了,你要這樣污衊我?”顏姝白了她一眼:“哼,我才沒有污衊你!趙女官,是不是你把木頭人藏在太子妃牀底下的?”趙女官跪下,戰戰兢兢道:“是奴婢。奴婢按照良娣的吩咐,在進入太子妃的怡蘭軒後,趁着大家翻箱倒櫃之際,將準備好的木頭人從寬袖裏取出,丟到牀底下。”顏嫿的嘴巴都要氣歪了:“趙女官是你的人!為什麼不能是你自己要詛咒聖上,又要謀害太子妃,東窗事發了卻嫁禍給我呢?”顏姝的表情僵硬了。
雙方各執一詞,誰也不承認詛咒了聖上又嫁禍給了王歆,事情進入了膠着狀態,難不成真把燕王叫過來,讓燕王指認誰才是他的同謀?他不是傻子,不可能承認。
皇后、顏姝、顏嫿心思各異,唯獨華珠一臉輕鬆,皇后如何破這個局、如何借這個東風,她並不是最關心的。誠然,她想幹掉顏嫿,可比起幹掉顏嫿,她更想做的是另外兩件事:第一,保住王歆。現在,王歆基本沒事了。至於第二個目的麼,相信很快就能有眉目了。
汪公公一手端着茶杯,一手用杯蓋撥着茶沫子,時而啜飲,發出很厚重的聲音,彷彿是故意的。正所謂當局者旁觀者清,今兒這場戲他從頭瞧到尾,可是把門門道道全都摸清楚了。他意味深長地瞟了華珠一眼,角一勾,狡猾的小狐狸,把所有人都耍得團團轉,偏這些女人誰也沒懷疑到她頭上。之前他不明白天姿絕又智謀過人的廖提督緣何看上一名樣貌平平的庶女,而今見識了她的厲害方覺此人的確配得上廖提督!美麗的女人啊,像暖房裏的花兒,開開就敗了。聰慧的女人才是經風茂密的松柏,清姿長留。
華珠受到了汪公公的注視,偏過頭看過去,四目相對,汪公公眯眼一笑,華珠頭皮一麻,有種被看穿的覺。不過對方的眼神裏並無惡意,想來也不會拆她的台。
汪公公的確不會拆華珠的台,後宮與朝堂一樣,各種勢力盤錯節,絕非表面看上去那麼簡單。今之事嘛,汪公公只想“呵呵”一聲。
顏嫿直了桿,臉上已恢復了鎮定之:“皇后娘娘,臣婦絕無陷害聖上與太子妃之心!更不曾與燕王殿下有過私!臣婦不知到底怎麼得罪顏良娣了,竟讓她如此誣陷我,還請娘娘明察秋毫!”玉麒麟是從顏姝的身上搜出來,趙女官放木頭人也是受顏姝指使的,一切都更加指向顏姝是兇手,若不能找到新的證據,顏嫿的罪名無法成立。